“大事不好了!梅園那邊有刺客!城主大人和元融大人遇襲!“士兵的聲音中充滿驚恐。
高昂聞言,頓時酒意全消,“什么?我大哥!“他猛地站起身來,差點打翻了酒杯。
高歡也是一臉震驚:“怎么會?快,我們去看看!“
高昂顧不得其他,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高歡和阿信等人緊隨其后。
梅園位于城東,是高乾的私人花園,平日少有人去。眾人急匆匆趕到時,只見園內一片狼藉,幾名侍衛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雪白的梅花。
高昂大喊著“大哥“沖了進去。穿過曲徑,繞過假山,一座雅致的涼亭出現在眼前。涼亭內,高乾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鮮血已然凝固。元融則倒在不遠處,喉嚨上一道深深的傷口,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死不瞑目。
“大哥!“高昂嘶吼一聲,撲到高乾身邊,抱起他的尸體,淚如雨下。
阿信進入園內,小心翼翼地查看著周圍的環境。憑借著他的經驗,現場有些地方顯得不太對勁。涼亭內的擺設雖然凌亂,卻像是刻意布置過的。
阿信的目光落在元融的尸體上,只見他的衣襟被撕開,露出里面的中衣,似乎有人在搜尋什么。他又看向高乾的傷口,匕首的角度和深度很奇怪,不像是正面搏斗造成的。
“高統領,高統領...“只聽亭子后面的一處假山傳來呻吟之聲。
眾人趕忙過去,只見葛榮靠在假山邊,衣衫襤褸,滿身是血,右臂還有一道深深的刀傷,看上去狼狽不堪。
“大將軍!您沒事吧?“高歡一臉焦急地上前詢問。
葛榮虛弱地睜開眼睛:“高統領...你來了...我...我沒能保護好他們...“
阿信注意到葛榮的傷口雖然看起來嚴重,但出血不多,也沒有傷及要害。他暗自將這一發現記在心里,面上卻不動聲色。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阿信走上前去,平靜地問道。
葛榮看了阿信一眼,咳嗽一聲,勉強撐起身子:“我們正在飲酒,突然從四面八方沖出數十名黑衣人,喊著要取元融性命...我們奮力抵抗,但是敵眾我寡...高城主和元融大人...都...“說到這里,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高昂抱著兄長的尸體走了過來,雙目赤紅:“是誰?是誰干的!“
葛榮搖搖頭:“沒看清...但他們臨走時喊了一句'胡太后有令'...“
阿信一直在默默觀察,他注意到葛榮說話時眼神飄忽,不敢直視高昂。
“胡太后?“眾人大驚。
高歡臉色一變:“難道...是朝廷之人所為?“
葛榮面露痛苦之色:“我...我也不確定...但是...那些人似乎對元融身上的什么東西很感興趣...一直在搜他的身...“
“是什么東西?“高歡追問道。
“不知道...我昏迷前...只聽他們說'找到了'...“葛榮說著,又咳出一口血來。
“先別說了,先救人要緊?!坝钗奶┐驍嗟溃皝砣?,速速請大夫!“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信都城籠罩在恐懼之中。高乾和元融的死訊傳開后,人心惶惶。葛榮身為幸存者,雖然受了傷,但很快接管了城防大權,以捉拿兇手為名,在城中各處安插了自己的心腹。
而這邊,高昂悲痛欲絕,整日守在兄長靈前,滴水不進。高歡主動前去勸慰,兩人相對而泣。
“敖曹兄弟,節哀啊!“高歡淚流滿面,拍著高昂的肩膀,“你大哥走得太突然了,我也是心如刀割??!“
高昂抬起淚眼:“高兄,你和大哥素無交情,為何如此動容?“
高歡抹著眼淚道:“敖曹兄弟有所不知,你我同姓高,我是一見如故,這幾天短短相處,心中早已視他為兄長。如今他遭此橫禍,我怎能不痛心?你失去的是親兄,我失去的是心中之兄啊!“
高昂看著高歡的淚水,心中微動:“高兄如此深情,我大哥若是在天有靈,定會欣慰。“
高歡見話奏效,繼續道:“敖曹兄弟,如今你我同姓同悲,理應相互扶持。這世道艱難,我愿以兄弟相稱,與你同進退。你看如何?“
高昂沉默不語,眼中淚光閃爍,回頭盯著高歡問道:“高兄,你說...真是胡太后派人來的?“
高歡嘆了口氣:“此事蹊蹺,還需查證。但無論如何,你我如今都是同舟共濟了。我會盡力幫你查明真相,為你大哥討個公道!“
高昂感激地拉住高歡的手:“多謝高兄!若得真相,我絕不忘高兄之情!“
與此同時,阿信等人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你們不覺得這事太巧了嗎?“阿信皺眉道,“剛好我們被高歡請去喝酒,高乾和元融就遇害了?“
宇文泰捋著胡須:“確實可疑。而且葛榮雖說受了傷,但并不致命,還能第一時間掌控城防?!?
胖子撇嘴道:“最奇怪的是,他們怎么知道元融身上有什么寶貝?而且這一切只有葛榮一面之詞,現場都沒第二個人“
胖子這么一說,阿信想起之前殿前觀出元融身上那股黃金之氣。
究竟是秘寶,能導致朝廷出面來搶?阿信暗自思索。
“你們說...“阿信壓低聲音,“會不會是葛榮和高歡聯手做的?“
三人面面相覷,這個想法太大膽,但又不無可能。
“我在梅園看到的情形很不對勁,“阿信道,“那些傷口和打斗痕跡,看起來都像是偽造的。而且葛榮的傷明顯是輕傷,卻裝作重傷的樣子?!?
“噓,小心隔墻有耳?!坝钗奶┚璧丨h顧四周,“如今城中已經不太平,我們還是保持低調為好?!?
阿信點點頭:“也是。不過我總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
幾日后,葛榮傷勢好轉,召集城中各方首領前來議事。
大殿之上,葛榮一臉凝重:“諸位,經過我們的調查,確認高城主和元融大人之死,確實與胡太后有關。我們在城外抓到了幾名逃跑的刺客,他們已經招供,是奉太后之命前來刺殺的。“
說著,他一揮手,幾名衣衫襤褸的“刺客“被押了上來,個個面帶驚恐。
阿信一眼就看出這些所謂的“刺客“根本就是普通百姓,而且身上的傷痕也是新添的,顯然是被逼迫而來。他們衣衫上的血跡還未完全干透,手腕和腳踝處都有明顯的勒痕。
“你們說,為何要刺殺高城主和元融大人?“葛榮厲聲質問。
那幾人跪在地上,卻都低著頭,沉默不語,似乎在害怕什么。
“不敢說嗎?“葛榮冷笑一聲,走到其中一人面前,“那我來替你們說。你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奪取元融大人身上的東西,對不對?“
跪著的人群中傳來一陣細微的騷動,其中一人不小心抬頭看了葛榮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
葛榮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我說中了?!八D向在場的眾人,“諸位可知道,胡太后為何如此大動干戈?“
他走到大殿中央,高聲道:“來人!將那件物品拿上來!“
一名士兵雙手捧著錦盒走上前來,葛榮親自打開盒蓋,從中取出一枚泛著金光的玉璽,舉過頭頂。
“傳國玉璽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