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說:“人這一生,匆匆而過,若說真有所圖,也不過是一份溫暖和惦記,好好生活,懷念的不一定要見面,喜歡的不一定要在一起,每一種距離和遺憾都有它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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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開學了。
到了下學期快放暑假的時候,Peter 在想:還有兩個月就是李曉彤的“七七”二十一歲生日了,該怎么慶祝好呢。
但是,五月的某一天,一覺醒來,文村地震的消息傳遍了大江南北、世界各地。
許多抗震救災的救援人士紛紛攜帶救援物資出發。
而李曉彤學校里那位被號稱是“加國華裔地球物理學家”——嵇少丞教授,在他的課堂里分析:“這次是新 China 成立以來,強度最大、損失最重、波及最廣、援救最難的一次。波及范圍廣,是因為地震強度太大;而援救困難,則是因為地處山區,高山峽谷,加之地震造成橋斷路陷、滑坡塌方、道路阻塞。”
當時,李曉彤所在的 Simon Fraser 大學里,還有兩個去學中文的白人學生也在那里,所以,他們的安危緊緊牽動著加國人民的心。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地震中有沒有遇險。
其中一個叫瑪麗的洋人女孩,就是當時被中國解放軍救出來的,很快,她就回到了自己的祖國。而校方為了表示感謝,立刻組織了人員向文村捐贈物資,為其出一份力。
而由 Peter 的單位——溫市Point Grey 公司,和溫市中領館組成的“加國愛心行動組織”,不遠萬里從加赴中國地震災區,為地震重災區德陽旌陽區景福小學和江油市方水學校捐贈了價值一萬八百加元的文具、體育用品和電腦。
其時,陳寧陽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程心,程心又在視頻通話里跟程恩說了。于是,第二天,程恩在《東方日報》專欄里特別寫道了“災區民眾在各界的幫助下,得到了力量,正以加速度建設著災后新家園。在英、法、加國等地,有這樣一群華裔青年,自地震發生那一刻起,他們就在萬里之遙的大洋彼岸四處奔走,不辭辛勞地為文村災區籌集善款。今天,他們終于帶著籌集來的物資跟款項,踏上了災區的土地。”
而加國首個由華裔青年自籌善款并送至災區捐獻的這個民間團體——該組織的主席、后來當選為加國杰出華裔青年的劉彥騏告訴《Fraser 校園報》記者李曉彤:“我們內心都十分渴望能為災區的孩子多做一些事。地震后一段時間在學校義賣過食品、禮品,并號召全校家長來參加我們的捐款活動,雖然收效甚微,因為組織赴災區的日程非常緊,只有兩天。但是就在這短短的兩天里,我們讓災區朋友感受到加國人民的善意、明白了我們的一片真心。”
而由 G 市婦聯副主席葉小青帶隊的一批員工也出發了。
后來,李曉彤才知道,葉小青并不是一個專職畫家,她也是有工作的,而且是那么官方的單位。
葉小青隊伍此行的目的一是為了結對幫扶文村威州鎮的貧困家庭、給孤兒送上慰問品、助學金和助養金;二是親臨實地了解他們的實際困難,以利于更有針對性地做好幫扶工作。
那天,“花城媽媽”們 5時就起床了,趕上早晨的第一班飛機。到了成都顧不上喘口氣就直奔文村。下午 2時多才到市對口援建威州前線工作組的食堂匆匆扒了幾口飯,便立刻就開始了挨家挨戶的上門探訪。
而快要放暑假了的李曉彤,當時被教授賦予“以幫助兩位不懂中文的記者到文村災區采訪”這個重任,并將對加國市民關心的事宜——如在重慶的加國領事館在救災工作的協助,是否有加國人員在事件中罹難或受傷,加國一些慈善團體如福慧基金會或其它團體在川省的慈善事務是否受到影響,或其它與加國相關的事情都要作出詳盡的報道。
而李曉彤跟葉小青的方向,本來就像兩條平行線,從未產生過交集。
但是,在血站采訪后,被 Peter “慫恿”去一起獻血的那天,她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阿姨”。
“嘿,立國,我好像看到了你媽媽說過的一個朋友耶。”李曉彤對剛獻完血、正在用棉簽摁住手臂的 Peter 說。
Peter 抬頭向四周望去:“是也不奇怪啊,母親歷來交友廣天下。”
“葉副主席,我們在那邊等您。”兩個年輕的穿著印有“花城社工”的人跟李曉彤盯著的那位女士講話。
她和許多獻血者一樣,有著溫和的笑容,親切的表情。
“好,你們先去吧!”她說。
“小青!”這時,一把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有些銀白的頭發中流下了幾滴汗水,慢慢流到了那并不光滑的臉龐。太陽暴曬著他,他穿著一身黑衣服,向那位女士走去。
“程恩!”李曉彤激動得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