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球救援開始的時候。

身為營救目標的楚零對此并不知情。

他看到窗外的金發緊身衣男，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亂入了什么超級英雄的世界。

喂喂，外面這個家伙能夠浮空誒！這不符合物理學常識，牛頓要掀棺材板了好么？

盡管不知道對方胸前的“淌血圣杯”象征著怎樣的意義，但楚零能明顯感覺到此人的強大。

以及……敵意！

狂猛的雷暴把航班飛機震動得嘩嘩作響，但真正令乘客們感到恐懼的并不是雷電暴雨，而是機窗外那個飄浮在云層中的男人，他的雙眼如同X戰警中的鐳射眼開始變得猩紅起來。

嗖！

兩束灼熱的激光從他眼眸中噴射而出，射擊在航班飛機上，無數火焰星子爆開，機身如同刀割般被切割開一個剖面，宛如剝雞蛋殼般露出里面的機艙。

不少乘客們發出驚慌的尖叫。靠在最外層的乘客被安全帶所束縛，隨著椅子直接墜落下去；緊鄰切割邊緣的乘客們還來得及反抗一下，掙脫開安全帶就往更深處逃跑，但狂風呼嘯著如同洪流般沖刷著機艙，他們剛剛解開安全帶沖到過道上就被狂風失足裹挾而去。

面對那位神明般接近的金發緊身衣男，或者說，來自圣杯組織的超S級混血種，“皇帝”，此刻帶給眾人的只有無盡的絕望。

穿著商務西裝的男人表情蒼白，雙臂無力垂下；幾歲大的小男孩手里拿著漫威漫畫，呆滯地望著這位不速之客，第一次見識超凡現象，帶給他們的絕對不是向往，而是恐懼和敵意；化著濃妝、容貌千篇一律的網紅小姐姐則發出一陣陣尖叫，強大的聲波沖擊令“皇帝”都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她們是第一波死去的人，“皇帝”只是默默攥緊了手掌，無形中便仿佛有魔爪扼住了她們的喉嚨，聲音消失的同時，生命也從她們的體內一點點消散。

做完這一切，“皇帝”眉頭微微舒展，稍顯愜意，仿佛自己剛才做的不過是踩死了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他轉頭望向人群當中，似乎在尋找著什么，忽然視線落到坐在另一邊窗口的楚零身上，嘴角抿起。

“確認目標，卡塞爾學院S級新生，楚零。根據前些日子‘守夜人’論壇泄露出來的爆料，該生在尼伯龍根中擊殺了疑似龍王級別的超凡種鬼王。我們不能讓潛力如此巨大的混血種落入秘黨手中，故此，申請擊殺。”“皇帝”吐詞清晰地說著這些話，聲音隨風飄入楚零耳中。

“目標確認，準許擊殺。”一道機械音出現在了“皇帝”的耳邊，如果細心觀察，能夠發現他戴著一個微型入耳式耳機。

第二道激光從“皇帝”雙眼中噴射而出。

這一次，整架飛機被光束從中間切割成兩段，永遠地向著太平洋海面墜落而去。

……

巨大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無數的乘客在光束中化為灰燼，灰飛煙滅。

楚零很難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震撼人心，抑或，悲憤至極？

明明是一群陌生人，但你看到他們在身邊死去突然就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情緒。

楚零甚至還記得前面的那個小男孩剛上飛機的時候鬼鬼祟祟找自己討糖吃，結果被他老娘發現，一巴掌打回原形，嗷嗷大哭；

后面那個漂亮女孩是去美麗國參加國際大賽的芭蕾舞選手，登機的時候看到楚零，眼睛一亮，嬌羞著臉蛋找他要了個QQ——這個年代還沒有微信；

坐她旁邊的則是一個身穿商務西裝的年輕男子，雖然和楚零沒有交談，但看他滿頭大汗、反復核對資料數據，一副緊張兮兮又專注認真的樣子，大概是受到國際總部器重，第一次前往總部參加國際會議……

他們，明明都有各自奔赴的前途，都有美好的未來……

楚零的心在一剎那間就收緊了，殘酷、暴虐，他這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龍血的意志，龍的心。在西方的神話傳說中，龍若是震怒，便要撕碎一切敵人！

但楚零很快恢復了冷靜。現在的他沒有多余的龍血，無法用燃燒之血將自己暫時提升到龍王級別的血統，雖然身為S級，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比普通人身體素質強大的混血種，相當于一個沒受過格斗訓練的超級特種兵，低配版米國隊長。

打是打不過的，必須思考怎樣保命才對！

“皇帝”的激光將航班飛機四分五裂，殘骸紛紛墜落。

楚零在第一個瞬間就解開了安全帶，全身龍血涌動，將他的身體素質發揮到極限。

他一把抱住還在茫然中的蘇曉檣，身影如鬼魅般在向下墜落的殘骸間飛奔跳躍。

“你的言靈是什么？言靈是什么？！”楚零沖蘇曉檣大吼。

也許是因為飛機爆破聲震耳欲聾，亦或者是蘇曉檣一時茫然沒反應過來，過了許久她才緩過情緒，艱難問道：“言靈是什么？”

“你覺醒的能力。”在滿天紛飛的煙火和機身殘骸中，楚零鎮定道，“我們唯一存活的希望，就是你覺醒的能力！”

關于龍族的種種設定沒法細說，但蘇曉檣幾乎是在楚零說出“能力”二字中就頓悟了過來。

在失樂園中，她曾經用過一次自己的能力，那種令她自己都感到驚訝的能力，曾經救了她，也救了陳雯雯的命。

在遇見一群尸嬰的時候，蘇曉檣的黃金瞳陡然閃亮，下一秒這群尸嬰反目成仇，互相廝殺起來，這才讓她和陳雯雯躲過一劫。

如今陷入危機之中，她的潛力再度爆發。

言靈·御獸！

……

在北太平洋的深處，有一群黑色的露脊鯨在游弋著。露脊鯨屬于瀕危物種，全球數量加起來也不過100只左右。

這片海域中的露脊鯨大概是最大的鯨群了，它們長達18米，重達100多噸，在遠離人跡的海域中靜謐地享受著自己的生活。

突然間，一道充滿求救之意的呼喚從幾里之外的海域傳來，就好像它們的父母或其它什么最親近的人遇到了危險，需要它們的幫助。

露脊鯨們陷入沉默，下一秒巨大的飛泉從它們體內噴涌而出，它們用收縮鼻腔振動空氣的方式完成了交流，然后無一例外向著遠處游去。

……

全世界同一時間，幾乎所有海洋生物學家都陷入震驚之中。

因為此時此刻，整個太平洋的海洋生物都發生了異動，無數的魚群、烏賊、鯨、海豚都向著同一個地點游駛而去。

“快！不管你們現在在酒吧、賓館，還是正老老實實待在圖書館、宿舍，都給我回來！回實驗室來！”

蘇黎世聯邦理工、麻省理工、哈佛、劍橋、加州理工、斯坦福、東京大學、耶魯、普林斯頓、帝國理工……來自全世界各個頂尖大學的海洋學教授們都傾巢而出，對著手底下的研究生們打電話狂吼道，他們的語氣猙獰而興奮。

“這是人類歷史上毫無先例的大規模生物遷徙！如果我們能發現什么，搞不好我們的研究將改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