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萍跑了之后,小萍守在奶奶身邊一起做衣服玩,不時幫奶奶遞遞尺子或是剪刀什么的,爺爺則去田里轉轉!看看稻田里秧苗長勢如何,前段時間村里統一放了池塘水進行灌溉后,各家各戶都忙著施肥!爺爺正是為了施肥而前去查看秧苗的生長情況。
小萍摸了摸桌子上擺放的黑乎乎的綢緞布料,“奶奶,這是給什么人做的衣服啊?怎么都是黑色的?”
奶奶戴著老花鏡,一邊用粉筆做著剪裁的記好,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小萍,“這是給死人做的壽衣!”
小萍一聽是給“死人”做的衣服,嚇得手一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一臉驚恐地說,“奶奶,為什么要給死人做衣服啊?”
奶奶,“傻孩子,每個人都有生有死!就像你吧,當年你媽媽把你生出來的時候,可是穿上了奶奶親手做的新衣服哦!而且我們還給你辦了滿月酒,讓親戚朋友們都來慶賀你的誕生!”
小萍似懂非懂地聽著,努力地理解奶奶的想法。
奶奶,“既然有新生,必然有死亡,比如像奶奶這樣老得走不動路,也吃不下東西的老人,可不就要死了嗎?那你生的時候有人幫你慶賀,別人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穿上新衣服體體面面地離開這個世界啊!”
小萍莫名覺得悲傷,乖巧地抱住了奶奶的手臂,“奶奶,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奶奶被小萍的真情流露感動莫名,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小萍的頭,很溫柔得那種,“小萍,每個人的人生都必定經歷生死,生固然可喜,可死也不見得就是悲傷,奶奶只是回到另一個世界繼續守護你!所以,無論將來你的親人在或不在,你都不要覺得孤單,因為他們都會在另一個世界守護你的!”
小萍仿佛終于懂得了什么,眼淚都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奶奶,那我會想你的!永遠都會想你的!”
奶奶立刻緊緊地抱住了小萍,頗為動容地說,“傻孩子,真到了那天奶奶也會一直想著你的!”
就在2人互相擦著眼淚彼此安慰的時候,幾個小青年簇擁一個男生背著大萍火急火燎地沖進了庭院內!
一人大聲呼救,“快來人啊!大萍中毒啦!家里有沒有人啊?”
奶奶和小萍連忙從主屋沖了出來,就看到了被他們放在地上的大萍,奶奶還有些不知所措地詢問,“怎么啦?你們這是怎么啦?大萍這是怎么啦?”
小萍也焦急地用手扶著大萍,“姐姐,你這是怎么啦?”
大萍半死不活滿臉菜色地說,“我被蛇咬了,中毒了!你們趕緊送我去醫院!不然我就要死啦!”
奶奶大驚失色,連忙拜托現場的一個小年輕去田里將爺爺找回來,這個時候家里不能沒個主心骨啊!這個男生立刻二話不說拔腿就跑,恨不能立刻找到爺爺!
小萍也哭得梨花帶雨,緊緊地抱著大萍的一節衣袖,哭鬧著,“姐姐,你不能死啊?你還這么年輕?怎么可以死呢?”
大萍很是詫異地看向真心為自己擔心的小萍,自己對小萍一向都以欺負為主,誰讓當年大萍要跟著媽媽生活的時候,媽媽不肯要她,只是執意帶走了小萍!這讓她一度嫉妒得發瘋,因為小萍搶走了屬于她的全部的母愛,讓她像一個沒娘的孩子一樣半死不活地長大!因此,她從來不喜歡這個妹妹,要是沒有小萍,爸媽不會離婚,而她也是最幸福的小公主,是全家人的心尖寵!只要沒有小萍,所有一切的不幸都不會發生,所以她討厭這個妹妹!也不想承認她們親姐妹的身份!
只是此時此刻,大萍感覺自己就要死了,被蛇咬過的手已經麻木的動彈不得!她要么殘廢要么報廢,然而她這個最討厭的妹妹,居然為她流下了擔心的淚水,不知道為什么大萍的內心突然被一股溫暖的潮水侵襲!“小萍,別哭了!姐姐不會死的!有你在,姐姐怎么舍得死呢?我還沒有穿上媽媽給我買的裙子,也還沒有吃光奶奶給我們做的美食呢?我才不要死呢?”
小萍看著大萍的假裝堅強,心疼地撫摸著大萍的手臂,“不疼不疼,小萍給你吹吹!”然后噘嘴給大萍吹手指上腫脹的傷口,眾人看著小萍如此懂事,也是感動莫名!
奶奶則忙著讓人把板車拿出來停在了庭院內,還用一大推稻草將板車鋪得舒服一點!“大萍,等你爺爺一回來,讓他馬上用板車拖著你上醫院去!”
大萍強忍著淚水點頭,“嗯嗯!”
說話間,爺爺和小男生已經趕了回來,幾人簡單地把事情經過分別給爺爺交代了一遍。原來大萍和他們這群“程家村探險小分隊”在附近長河里玩,大家一起采野桑葚吃,誰知大萍采摘的時候,一不小心被一條蛇給咬了手指!當場就把蛇甩開了,可是大萍的手指立刻發黑,連著手臂都不能動啦!眾人只得連忙把她送回來!
爺爺二話沒說,在奶奶的工作間找了幾個長布條,幫助大萍扎在肩膀的位置,“把這里扎緊一點,不要讓毒素跑太快!”奶奶也是幫忙,手指處,手腕處,都分別牢牢地扎了一層!意在減緩毒素的流動!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爺爺拖著板車,板車上躺著大萍,一起去街上的醫院啦!碰巧這一天,因為剛下過雨的關系,陰涼的天氣讓人體感很舒服!爺爺帶了錢包、雨傘和雨衣,奶奶和小萍也想跟著,卻被爺爺阻攔,“你們兩個晚點去,先去通知大萍爸媽,然后再準備好我們的飯菜和換洗衣服一起帶上送到醫院里,搞不好需要住院陪著!我這邊先帶大萍過去,畢竟病情不等人!”
奶奶連連答應,等爺爺拖著板車上的大萍走后,那些男生也散了,奶奶連忙帶著小萍回到了大小萍住的洋樓,因為只有這里有固定電話,爺爺只有一部老式手機,奶奶則什么都沒有!
奶奶在小萍的幫助下,先撥通了大萍爸爸的手機,“兒子,你快回來吧!你大女兒大萍不小心被毒蛇咬了,現在在醫院里!”
爸爸,“怎么回事?媽,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奶奶嘆了一口氣,“你回來再說,情況不太好!”
爸爸只得答應立刻馬上去車站買票坐車回來。然后在奶奶的要求下,又撥通了媽媽的手機,小萍先甜甜地喊了一聲,“媽媽……”
媽媽剛想說話就被奶奶截斷啦,“大兒媳啊!你大女兒大萍中毒去了醫院,你在哪里?能趕過來嗎?她情況不太好!”
媽媽瞬間愣了幾秒鐘,“啊?怎么?怎么會?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
奶奶,“嗯嗯,就在街上的那家醫院,她爺爺已經將人送過去啦!你到了就直接找他們爺倆好啦!”
媽媽,“好!”
就在奶奶掛斷電話的一瞬間,小萍再次喊了一聲,“媽媽……”
奶奶也不管小萍想要說什么,只是拽著小萍的手離開啦!“小萍啊,你來幫奶奶燒火添柴好不?奶奶要給他們準備好飯菜,不然他們待在醫院也是會餓肚子的!”
小萍很是懂事地握緊奶奶的手,“嗯嗯,奶奶,我來幫忙燒火!”2人很快忙碌起來,連悲傷難過的時間都沒有,畢竟解決問題遠比為問題傷心難過更有意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