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妹妹,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聲堂姐?!?
姜玉琴眼角濕潤,低頭抹了一下眼周,開始微微啜泣:“上次的事情,母親真是大錯特錯了,回去后,當晚就被父親命人狠狠打了一頓,又在祠堂跪了三天?!?
“父親說,姜家的風骨都被母親丟光了,又說伯父伯母不幸離世,燕晚妹妹你是伯父留下的唯一骨血,我們只有貼心照顧的份,怎么能做出那樣的事。那晚父親一怒之下,差點就要休了母親?!?
“幸虧我和弟弟拼命阻攔,父親這才沒有休了母親,只是自那天以后,母親一直纏綿病榻,父親再也沒有去見過母親了?!?
姜玉琴說的情真意切,眼淚也奪眶而出,微微低著頭,肩膀也因為哭泣輕微地聳動。
姜燕晚內心并無什么波瀾,聽起來她那位叔叔還算是個明白人。
但是姜家二房的事,她不感興趣,“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嗎?”
“并沒有什么事,只是一直想給妹妹道個歉,今天見到妹妹,就冒昧過來了。”姜玉琴連忙擦干眼淚,抬起頭怯怯地看著姜燕晚。
“嗯,我知道了。”姜燕晚語調平淡,意在結束這場交談。
“那個...”姜玉琴剛一開口,好不容易抬起的頭顱又低了下去,“母親今日也來了,她剛剛遠遠看到你了,說是想跟你道個歉,不知道...”
看著姜玉琴期期艾艾的神色,姜燕晚想了想,還是拒絕:“不必了,父親在世時,與二叔一家也沒有什么聯絡。如今父親去了,我與你們家,也沒必要有再多的糾纏?!?
開玩笑,姜夫人的道歉,怕是鱷魚的眼淚吧。剛剛不還說纏綿病榻呢嘛,現在就起來參加宴會了。
姜夫人的病,還真是跟她那急癥一樣,來的快去的也快。
“燕晚妹妹,你不要誤會,母親是真的想跟你道歉的。如今父親不愿意見她,她后悔不已,就是想跟你親口說句對不起,好讓父親原諒她。求求你了,你就給母親這一個機會吧...”
姜玉琴說到這里,情急之下竟要下跪,姜燕晚連忙躲開。
“好了,你母親在哪兒,我去就是?!苯嗤聿⒉幌胍娊蛉?,只是若是不答應,怕是這個姜玉琴要糾纏個沒完沒了。
若真由著她下跪哀求,怕是周圍的人目光都要被吸引。
“太好了,母親就在不遠處,請燕晚妹妹再往前面走幾步,看到一個假山上面的小亭子便是了。母親她...人老了,愛面子,不肯被旁人看到自己向晚輩認錯的樣子。”
假山上面的亭子...姜燕晚有些不想去了,萬一有個什么萬一,豈不是要被坑死。
剛想開口拒絕,姜玉琴眼眶又紅了,“燕晚妹妹可是不愿意屈尊前去?那我去請母親下來,你千萬別走?!?
說罷,姜玉琴拔腿就往前面走去。
“哎,算了,我過去吧。”姜燕晚無語擺了擺手,向前走去。
“燕晚妹妹,謝謝你,你人真好?!苯袂傧残︻侀_,跟在姜燕晚身后指路,還不忘細心替她撥開偶爾攔路的樹枝。
越往上走,姜燕晚越不耐煩,于是干脆沒搭理姜玉琴。
姜玉琴也看出來對方的不耐煩,干脆閉上了嘴,只一味引著姜燕晚往前走。
沒多會兒,到了假山頂上的一處涼亭。姜燕晚環顧四周,因著亭子四周還有一些高矮不齊的假山圍著,又足夠高,倒顯得這里十分隱蔽。
“嗯?你母親呢?”
姜燕晚環顧四周,亭內空無一人,只看到中間石桌上只擺著一壺熱茶,旁邊不起眼處擺著一只鎏金的銅熏爐,煙霧自縫隙中裊裊而出。
“母親可能是久坐無聊,下去尋我們了,燕晚妹妹稍等,我去尋母親。”姜玉琴將姜燕晚按坐在石凳上,抬腳就下山去了,生怕姜燕晚拒絕離去。
姜玉琴剛走,姜燕晚就打開熏爐蓋子,拿起桌上還未喝完的茶水潑了進去。
這甜膩膩的香味,姜燕晚直覺不是什么好東西。
爐香熄滅,亭內那股味道漸漸散去,姜燕晚起身看了看山下,人影朦朧,什么也看不清。
直覺讓姜燕晚感到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打算離開這里!
“小娘子,你竟來的這么早,比我還著急嗎?”冷不丁后面想起一道猥瑣的聲音。
姜燕晚回頭一看,一個頭特別大,個子矮如十幾歲孩童,身體圓如大桶的猥瑣男子走了上來。
見姜燕晚不說話,那猥瑣的男子又往前走了兩步。見到姜燕晚的臉,他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后滿是垂涎的樣子。
這下姜燕晚看到更清了,那男子面部丑陋,腦滿腸肥,幾乎看不見脖子,臉上浮了一層厚厚的油膩。
看著著實讓人反胃!
她就知道,姜家人找她不會有什么好事,原來在這里等著她呢!
“你是誰,又是誰讓你來這里的?”姜燕晚看了看對方的身材,思量著自己應該打不過。
“我是誰,小娘子你能不知道嗎?不是你約我來的嗎?”那胖子過來,并沒有直奔姜燕晚而來,只是坐在了她對面的石凳上。
“我約你來的?你倒是說說,我怎么約你來的?”姜燕晚一面應付,一面看四周的環境。
“哎喲~小娘子還不好意思呢。不就是你嬸母主動來找我,說你仰慕本公子已久,自知配不上本公子。然不求長相廝守,只想見本公子一面嘛?”
那胖子說起話來,臉上的橫肉亂動,上面沾染的油膩似乎要被他甩地四散開來。
“...”姜燕晚沉默一瞬,忍著內心的惡心,“我若說我是被騙來的,你信不信?”
“騙來?怎么可能,你嬸母說你傾心與我,整日在家茶飯不思,只求見我一面?!?
“......”
“你堂妹也說了,說你是國色天香,京城隱世不出的第一美貌,平生只愛慕本公子一人,已經到了相思成疾的地步?!?
“還有呢?”
姜燕晚忍不住問道,她是真的好奇,好奇那倆母女究竟能有多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