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天眼之下一切都無所遁形,但這人很清楚,他們的勢力影響范圍只有城市。
荒野盡管危機四伏,但也有人跡生活。
而有此至寶,進入物資富饒的荒野更是如龍入水。
這人是前所未有的感覺自己如此接近仙門!
成仙,是所有修煉者夢寐以求的目標。
只要能夠登入仙門,修煉成仙,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想到這,這人眼中更是充滿狂熱的狠厲,并發出囂張的狂笑。
“你就乖乖放棄抵抗束手受死吧!不過區區二重境中階修為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天絕劍!”
隨著一聲怒喝,這人揮出了一劍。
這一招抽空了這人體內的所有靈氣,爆發出了兩倍、甚至三倍的威力。
這一劍別說同級,就是越級殺人,也是輕而易舉。
一劍、天絕!
面對這強橫霸道的一劍,只有二重境中階修為的荊鴻毅本應束手無策。
然而卻見,荊鴻毅的右半身,衣服之下亮起了幽藍的光芒。
然后荊鴻毅揮出了一拳。
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招式,只是普普通通、樸實無華的一拳,卻將這人超力一劍打成破碎。
硬生生破除劍招之后,這拳并沒有因此有絲毫減緩,就像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其前進一般。
以這種萬夫不當的氣勢,這一拳擊破了這人的皮膚,然后,貫穿了他的身體。
“怎、怎么可能?!”
這人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
而此時近在咫尺的荊鴻毅,緩緩說出一句話。
“我曾經,也是四重境巔峰,直到……”
這人聞言,雙眼瞳孔劇縮成針孔。
后面的話卻沒能聽下去了,因為他已然氣絕。
感覺到這人的體溫在飛速流逝,荊鴻毅神色平靜,將這人放下,然后一絲不茍地清理現場。
清理好后,扛起了這人的尸身,荊鴻毅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回頭望向煉丹爐。
“寶物不祥……”
靜默片刻,荊鴻毅這才關上門,恢復了一切原狀,徹底離開。
“嚇死人了?!?
凌臣好一陣心有余悸。
最后那一下確實嚇著了凌臣,真怕這荊鴻毅因為“寶物不祥”所以干脆把自己給毀了。
這是所謂的“道德衛士”這能干得出來的事。
還以為真的要躺著也中槍了。
幸好,荊鴻毅并沒有做多余的事。
而之后便是一片寧靜,沒有人再來打擾。
至于荊鴻毅,立即致電總部叫來了車輛,將尸體帶回總部處置。
“請按因公殉職安置其家人?!?
荊鴻毅向相關人員囑咐一句后,便在離開了。
總部內有屬于荊鴻毅的房間。
荊鴻毅回房間后,從懷中珍而重之地掏出一個銹漬斑斑的鐵盒,打開,里面整齊地擺放著數十根香煙。
聲稱煙酒分家的荊鴻毅,點了一根香煙抽了起來。
荊鴻毅抽得很慢,很仔細,就像,這不是在抽煙,而是一種儀式。
一種神圣的儀式。
門打開了,是滕琦嵐。
看見荊鴻毅在抽煙,滕琦嵐便道歉道:“抱歉打擾你了?!?
“沒有,已經抽完了?!?
事實上并沒有抽完,荊鴻毅只是將煙抽到一半。
剩下的一半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桌面上,煙徐徐升起,就像一根香火。
顯然滕琦嵐也知道荊鴻毅的這種行為,看見后沒有絲毫驚訝。
沒錯,滕琦嵐知道得很清楚,更知道這個習慣是荊鴻毅上前線便開始養成,一直至今。
每一個曾經共事的人死亡,無論是戰友、同僚、還是搭檔,無論是被敵人殺死還是被荊鴻毅親手所殺,都以這種方式祭奠。
除此以外,荊鴻毅絕不抽煙。
這就是荊鴻毅的“煙酒分家”。
荊鴻毅忽然眉頭一皺,牙關緊咬。
“怎么了,是舊患復發么?”滕琦嵐關切道:“我現在就叫醫療部過來。”
醫療部的人員很快過來,用推床將荊鴻毅送到醫療室。
到達醫療室,醫護人員便為他脫下衣服。
露出的卻不是完整的肉體,從整根右手、整根右腳、到將近三分之一的右半邊身軀,基本都是機械組成。
難怪大熱天的還穿著風衣,穿上衣服后真看不出端倪。
而且并非尋常的機械,表面有咒文浮動,顯然有法術的加持。
如水般流動的更是液化的靈氣。
荊鴻毅盡管一聲不哼,但還是痛楚難當。
盡管醫療室有麻藥,但現在還沒正式開始治療,在這之前還需要進行全身檢查,這需要耗費一段不短的時間。
這種狀況早已經歷過不知多少次,荊鴻毅伸出手,從風衣中掏出自己的酒壺,然后狠狠灌了兩口。
原來,荊鴻毅整天酒不離口,并非因為酗酒成性,而是為了麻痹神經減輕痛楚。
這對于荊鴻毅來說,就是最好的麻藥。
多臺先進的儀器輪番啟動,對荊鴻毅開展了全身檢查。
經過一番細致檢查,獲得狀況報告后,醫療人員第一時間對滕琦嵐進行匯報。
是因為動用四重境實力,導致機器肢體超負荷以及加速肉體衰竭,需要立即做手術。
滕琦嵐在手術批準上簽了字,醫護人員便火速將荊鴻毅送到手術室開始手術治療。
手術做了很久,但滕琦嵐始終默默守在手術室外。
她比任何人都要關心在乎荊鴻毅。
不親眼見證著他平安出來,滕琦嵐就不會心安。
如此,一直手術結束,從醫療人員口中得知手術很成功,并親眼看著因為麻藥效力而昏沉入睡的荊鴻毅被送到休息室,全程陪護滕琦嵐這才離開。
離開后,一夜未睡的滕琦嵐卻沒有立即休息,而是來到了研發部。
明明研發部的工作是科研開發,但卻是24小時三班制輪崗,也因此任何時候都有人。
“匯報科研進度?!?
立即就有一名研發人員進行匯報。
“抱歉局長,目前幾個重點難題未能找到攻破方法,科研進度依然停滯。
不過帝京研發中心最近提出一個假想,一旦驗證可行,將會是重大突破。”
滕琦嵐聞聽如此,面色這才得以稍緩。
又了解了大家的工作情況后,滕琦嵐這才回去歇息。
然而才安歇沒多久,便有人慌張匯報,將她驚醒。
“滕局長不好了,荊隊長他要走!”
豁然醒來的滕琦嵐當先看了一下時間。
現在才七點多,才過了不到兩小時,麻藥還沒完全解除藥效。
更別說荊鴻毅本來的身體狀況了。
這樣如何能夠出外?!
滕琦嵐心中已經想好了勸說荊鴻毅的話,火速趕到他的房間,
卻見已經人去房空。
心中想好的勸說話盡數付諸東流,荊鴻毅是根本不給她勸說的機會。
但不由得心中有些生氣。
滕琦嵐嘆息一聲,就見桌子上放著一張便條。
“抱歉,局長只批了一天假。”
看著這張紙條,滕琦嵐只能無奈苦笑。
心里的氣反而消了。
因為滕琦嵐想起,荊鴻毅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