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韶一把扯過方靖汣，手中的劍打在暗器上，反彈回去，打在了男人肩上。

男人抱著肩倒在地上，還想再掙扎，劍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紀統領還真是反應迅速，這么短的距離，居然能反應過來，還能做出回擊?！蹦腥艘讨?，拔出了飛鏢，“得虧我沒淬毒，不然我可就死了，紀統領準頭還是不行，打中喉嚨我可就死了。”

紀韶看也沒看他，只是關切地看著方靖汣。

“你沒死，是因為我說了不殺你，否則你那還有命說話。”方靖汣安慰似地拍了拍紀韶的說，抬腳將男人踹到在地，踩在他傷處，“廖修，幾年不見，你可越發猖狂了。”

眼前的男子正是廖修，北狄青林殿殺手，常年行走于江湖之中，擅長暗器，也算是赫赫有名，當年因為嘲諷方靖汣，被方靖汣打得在床上躺了半年，傷好后就發下誓言，不報此仇誓不罷休，這么些年暗中動過好幾次手，在床上也躺了好幾次。

“比不上你，抬腳，我肩膀要廢了，我若廢了，殿主非找你算賬?！绷涡尢鄣啬樁及琢?，好不容易才掀開方靖汣的腳，捂著肩膀喘著氣，“千雪妹妹，有藥嗎？”

千雪沒搭話，劍還架在他脖子上。

廖修又看向紀韶，忍著痛嘲諷道，“紀統領怎么跟傳言中不太一樣，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不像是玄影衛的統領，倒像是你的面首。”

“你這么多年了，倒還是個廢物，嘴皮子倒是厲害了些，千雨，把他嘴給我縫了?！狈骄笡C看著鞋上粘上的血跡，十分嫌棄，“薛惜淮叫你混在天心閣做什么？這么些年了，北狄掌權者換了兩三撥，怎么還沒輪到她，她若是不行趁早說，省的浪費我的時間?！?

“這話你自己去說，我可不敢，天心閣跟西戎合作，殿主打算借這個機會滅了天心閣，順道鏟除北狄的毒瘤，就叫我告訴你一聲，遇到天心閣的人，往死里打，北狄絕不說什么?！绷涡藜泵[手認錯，“紀統領，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當年我趁她沐浴時打算報仇，不還是你給我攔住的嗎？你還記得嗎？當時你就躲在窗前的樹上偷窺，我還以為你是個采花賊呢，想上去聊兩句，看是你先采花還是我先扔飛鏢，你要先采花我再扔飛鏢，我勝之不武，要是我先扔飛鏢你再采花，你又不痛快，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把我打了，比她還狠，我足足躺了一年，你倆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下手都狠。”

”什么？”千雨聲音陡然大了好幾分，震驚地看著紀韶，“紀韶你原來是這等齷齪之人，居然偷看小姐沐浴，你要不要臉了?！?

“你胡說什么?！奔o韶咬牙切齒道，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你看怎么還急了，我說的難道不是實情，你沒藏在樹上看她?！?

“你……”紀韶百口莫辯，他確實做過，但也只是遠遠看著，怕她發現根本沒敢靠近過。

方靖汣看向紀韶的視線有些意味深長，紀韶想要解釋，被方靖汣攔住了。

“廖修，話說完了嗎？”

“說完了，我們殿主還說了，你嫁人了，她沒來得及道賀，就叫我跟你說句恭喜。”廖修站起身，從懷里掏出一封信，“殿主給你的?！?

方靖汣接過看了一眼，滿篇地嘲諷，“千雨，斷他兩根骨頭，扒了他的衣裳，脖子上掛個牌，就說是青林殿的殺手，看著他一路走到北狄?！?

“是?！鼻в晔樟藙?，又是重重一腳，將人踹到在地，叫了兩人把他衣服扒了。

“我就是個送信的，關我何事啊?！绷涡薨Ш康?，早知道他就不來了，這算什么事啊。

方靖汣將信收好，轉身回到車上，紀韶也趕緊跟著上去，解釋道，“我沒有偷窺，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偷偷去看看你。“紀韶聲音小了幾分，耳根也紅了起來。

“那這跟偷窺有何分別？”方靖汣卻不認同他這個說法，質問道。

“我沒有偷看你沐浴?！奔o韶不知該怎么說，只得強調自己沒看她沐浴。

“可紀統領聽見了啊，以紀統領的耳力，不可能聽不到?！狈骄笡C撐著下巴，看著紀韶，“紀統領要否認嗎？”

“我……”紀韶百口莫辯，怕再說下去只是越描越黑，只得閉嘴。

“嘖嘖嘖，虧我還以為紀統領是個正人君子，卻不想竟做出這等事來，真是叫人匪夷所思，紀統領這般看了我多久了？”

“沒有，只是不當值的時候會……”他就是單純的想見見她，她不去陛下府中，他有些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那紀統領說說，我都在做什么?！?

“看書，研究朝堂，或是下棋，有時候也會作畫。”

那個時候，方靖汣經常一坐就是大半夜，紀韶只要沒事，就是一直陪著她，看她為別人這么努力，心中很是羨慕，但著能一直這么守著她也好。

“沒有沐浴嗎？”

紀韶被這句話說的是面紅耳赤，解釋的聲音都大了好幾分，“我真沒有偷窺你沐浴?！?

“無意瞧見的也算，你來的那么勤快，撞上過多少次?！狈骄笡C湊近問道，“放心，你我已是夫妻，我不會再追究的?！?

紀韶捂住方靖汣的嘴，讓她不要再說，還兇狠警告道，“我真沒有偷窺你，就是想見你而已，你不許再提?！?

方靖汣點了點頭，紀韶才把人松開。

“紀統領都會威脅我了?！狈骄笡C佯裝難過，眼底卻全是笑意。

“沒有?！奔o韶強勢地抱住方靖汣，怕她真的覺得自己齷齪，紅著耳根解釋道，“我想見你，就只能偷偷去看看你，我發誓，我真沒有偷窺你沐浴，你別覺得我齷齪?！?

他總結了她去府里的規律，安排了輪值表，這樣她每次來，他都能看見，但她也不經常去，他只好遠遠看她。

方靖汣悶聲忍著笑，“那紀統領都是在何處看我？”

“你院子門口那棵柳樹，正巧能看見你窗戶?！?

“我還以為你是在那棵海棠樹上呢?！?

“離得太近，會被發現?！奔o韶神色黯淡，那些年他就那么看著她，他知道夏日她會搬把椅子坐在海棠樹下乘涼，有時候還會畫那株海棠樹，甚至會撫琴，還會在院中舞劍。

很多次他想離得近一點，可終歸是不敢，他只能躲在陰影中，偷偷地看著她，這樣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