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汣看著手里的牌，是木頭做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再看看上面的圖案，跟母親以前教她的很像。
“千雪，去把我那個紫檀木盒子拿過來，我記得放在柜子里了。”
“是。”千雪去柜子里翻了一下，果真看到一個紫檀木盒子，“小姐，是這個嗎？”
“嗯。”方靖汣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副上等玉石做的麻將，碼的整整齊齊。
“這是……”樊露瞪大了眼，眼睛都在發光，有錢人啊，“兒媳婦，你這東西，哪兒來的？”
不應該啊，這世上怎么還有會打麻將的人，還有這么一副麻將。
“是以前母親叫人做的。”方靖汣拿起一張牌，“只不過母親很少用，說一個人玩也沒意思，后來她去世后，就一直留在我這兒了。”
“你母親怎么會打麻將？”這個時代，應該沒有麻將吧。
“母親說她家鄉的人都會玩。”對于母親的故鄉，方靖汣只聽她說起過幾次，后來就沒有了，“這東西放在我這兒也是浪費，看母親很喜歡玩，便送你吧。”
“不行，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樊露搖了搖頭，她可要不起。
“無妨，總比在我這兒落灰好。”方靖汣坐了下來，“母親不是要玩嗎？”
“好。”樊露連忙將自己的木牌一股腦裝盒子里收起來，換上玉牌，果真是有錢人，這東西都是那玉做的，這得多少錢呢，聽聽這聲音，都是錢呢。
一盤下來，樊露摸著玉牌，是愛不釋手，雖然輸得很慘。
“再來。”樊露勝負欲上來，勢要贏回來。
四人打了一下午，連飯也沒吃，樊露輸得最多，一點私房錢全給了三人，千雨贏得最多，她玩的菜，但是運氣好，從頭到尾沒輸過，結束時還意猶未盡。
不過好在，她收到了一副玉做的麻將牌，還有一個紫檀木的盒子，只得再次感嘆有錢人真可怕，唉，她怎么就沒錢呢，老公也窮，兒子更沒錢。
方靖汣陪著玩了一下午，累得不行，飯也沒吃就休息了。
紀韶回來時，就聽見他娘拉著方靖汣玩了一下午麻將，還聽說方靖汣飯也沒吃，藥也沒喝，一回來就去了方靖汣房間。
敲門進去，就看見方靖汣躺在貴妃榻上，身上只蓋了一件毯子，看樣子是困極了。
聽到人進來，方靖汣勉強睜開眼，“你回來了。”
“怎么不回床上，著涼了怎么辦？”紀韶忙又拿了厚被子蓋在方靖汣身上，“今年冬日冷，睡覺多蓋些。”
“就瞇一會兒，沒想到就睡著了。”方靖汣揉了揉眼睛，掙扎著坐起來，玩了一下午，眼睛有些難受。
“我叫人拿些吃的，你吃些東西，喝了藥再睡。”紀韶柔聲道。
“都要困死了，還喝藥啊。”方靖汣半瞇著眼，聲音聽起來像是再撒嬌，“你這人也太不近人情了。”
“藥必須得喝，你病還沒好。”紀韶態度很是堅決。
“行，我說不過你。”方靖汣無奈道。
紀韶去廚房拿了吃的，回來的路上看著滿地的雪，想了想，堆了一個小雪人帶了回去，放在桌上。
“你這是作甚？”方靖汣看著那個憨態可愛的小雪人，忍不住笑出聲，“你堆的。”
“嗯，你眼睛不能在雪中太久，這個小雪人沒事，讓它陪著你吃飯。”
屋里太暖，小雪人已經有些化了。
“你吃了沒，陪我一起吃些吧。”方靖汣心中一軟，這個人真的是處處都在為她著想。
“嗯。”
兩人沉默地吃著飯，飯吃完，小雪人也化成了一灘水。
到吃藥的時候，方靖汣聞著味道都想吐，推三阻四不想喝藥，一個勁的拖延時間。
可惜紀韶這人軟硬不吃。
“你這幾日晚上還咳嗽，等不咳嗽了就不用喝了。”紀韶哄道，“我來的時候還買了果脯，很甜。”
“我怎么不知道，你一晚上不睡的嗎？”
“我習慣了，有點動靜就會醒。”紀韶把藥遞到跟前，“涼了更難喝，先喝了吧。”
方靖汣嘆了口氣，認命地端過碗，在紀韶的注視下喝完了藥。
紀韶這才滿意地去打了熱水，蹲在地上幫方靖汣洗腳。
“紀統領，這若是傳出去，你還有何面子，我又不是沒手，自己可以洗。”方靖汣連忙阻止，她真承受不住。
“無妨。”紀韶握著方靖汣的腳，按著穴位，“你體寒，多按一按晚上會睡的舒服些。”
方靖汣彎下身，伸手抬起紀韶的下巴，居高臨下看著他，“紀統領，對我這般好，究竟是為何？”
“你嫁給了我，是我妻子。”紀韶眼神錯開，不敢與她對視，因為是他喜歡的人，只是這話紀韶不敢說。
“是嗎？可你要知道，我隨時都能走，你這般費盡心思對我好，到最后可能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么都得不到。”方靖汣更希望紀韶是圖些什么，這樣她也能還回去，可是這個人，不肯說出自己想要什么。
“我知道，我只是想對你好一些。”他喜歡她，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值嗎？”
“值得。”
“既然如此，為何以前不爭取一下。”若是她喜歡一個人，是絕不甘心默默守護的。
“我只是一個影衛。”她是左相之女，跟未來的皇帝兩情相悅，他只希望能看著她，便已足夠。
有些事，不敢奢求太多，不然等到失去的時候，會更加難過。
“那現在呢？”現在她嫁給了他，他又會怎么做呢。
“人不能貪得無厭。”紀韶拿毛巾擦干方靖汣的腳，塞到被窩里，“你早些休息。”
紀韶合上門，看著窗戶上她的影子，他其實沒有說實話，他不想這樣，他其實想對她更好，讓她留在這兒，讓她喜歡他，一點點就好，可他不敢說，怕她覺得自己是癡心妄想。
他果真是太貪婪了，以前只想保護她，現在她在他身邊了，卻又希望她一直待在她身邊，妄想她能喜歡自己。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還是忍不住遐想。
屋里，方靖汣撐著腦袋，還真是個傻子，不知道有些事，說出來要比隱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