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前,北狄跟南郢還是一個國家,當(dāng)時的皇帝認為神不該插手人間事,致力于擺脫穹蒼的控制,他跟西戎皇帝設(shè)了一個局,可惜他失敗了,穹蒼感受到威脅,索性將偌大的豐朝一分為二,通過雙方之間的矛盾來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
薛惜淮要做的,就是重新建立豐朝,這是她想出的最好的方法。
“豐朝。”方靖汣念著這兩個字,“宏大的愿望,你打算怎么做?”
“我會跟南郢談判,我們本就流著同樣的血脈,兩個國家合二為一。”
“然后呢,以誰為尊。”
“遷都回豐陽,兩位帝王共治。”
“你打算怎么說服他們。”
“武力。”這個世上,武力永遠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只要兩國皇帝開口,不再以穹蒼為尊,你手里的雀,跟我手里的青林殿,你我二人之力,便能毀掉穹蒼,到時候,誰還不會同意。”
“現(xiàn)如今世人對穹蒼已有諸多怨言,還需要一個理由。”
“滅了西戎,理由就來了。”薛惜淮笑道。
“若是他們不同意呢?”
“北狄現(xiàn)如今是我說了算,至于南郢,你布了這么多年棋,還搞不定嗎?”
“你的想法很天真。”
“但這是最直接的方法,我們已經(jīng)止步不前一千年了,必須驅(qū)逐穹蒼,不然我們只有死路一條,我派人去過海外,海對面的國家,他們研究了一種武器,足以毀掉我們的國家。”
紀韶聽著著兩個姑娘的對話,不禁有些羞愧,他們一幫男人,每日爭權(quán)奪位,而這兩個姑娘,已經(jīng)開始考慮國家的未來,光這一點,就比他們強了數(shù)萬倍。
“我聽說過。”方靖汣說道,“這個國家,也是時候改變一下了,好處不能都讓他們占了。”
“你答應(yīng)就行,我會在翼州多待幾日,這里風(fēng)景不錯。”薛惜淮吃完最后一個包子,“你這狼崽子借我兩天,在你跟前變得跟狗一樣。”
薛惜淮撈起沉沙,抱在懷里走了。
方靖汣撐著下巴,笑問道,“紀統(tǒng)領(lǐng),你覺得我會怎么做。”
“你會答應(yīng)她。”紀韶肯定道,這個計劃,他們定然是計劃了很多年,不然薛惜淮不可能一掌控北狄就來找她。
“那紀統(tǒng)領(lǐng)呢,你會怎么做?”
“你做什么,我都會陪你。”紀韶注視著方靖汣,一字一句道,“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陪著你。”
“不是騙我?”
“我愿起誓,紀韶永生永世,都會追隨方靖汣。”
“那紀統(tǒng)領(lǐng),你就陪我鬧一場吧,贏了,青史留名,輸了,也不枉此生。”
“好。”
穹蒼統(tǒng)治人間太久了,該退出了,這是人的人間,還是應(yīng)該交由人來管理。
難得起這么早,方靖汣這會兒也睡不著了,準備晨練一會兒。
到院中就看見孫莜已經(jīng)練上了,小腿上還幫著沙袋。
“倒是個認真的姑娘。”方靖汣夸贊道,又看向身旁的紀韶,“紀統(tǒng)領(lǐng)……”
“不會。”紀韶冷漠道。
“嘖,我還沒說完紀統(tǒng)領(lǐng)就知道我要說什么了。”方靖汣挑眉道。
“我只喜歡你。”紀韶板著臉說道。
“紀統(tǒng)領(lǐng)越來越會說話了。”方靖汣趁沒人看,飛速在紀韶臉頰上親了一下。
紀韶瞬間紅了耳朵。
方靖汣卻像是沒看到,走到孫莜跟前。
“少夫人。”孫莜停下腳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難得結(jié)束,不休息兩日。”
“習(xí)慣了,不這么練總覺得缺點什么。”孫莜笑道。
“該休息還是要休息,別練傷了。”方靖汣說道。
“我知道,少夫人,我能跟你比一場嗎?”孫莜問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但我想知道,我與你差了多少。”
“可以。”方靖汣點頭道。
“先活動一下身體再比。”紀韶提醒道,耳根的紅已經(jīng)消了下去。
方靖汣活動了一下,確保不會扭傷,跟孫莜比了起來。
說是比試,其實指點更多,若真是認真打,孫莜走不了十招。
兩人對練了一炷香,方靖汣才停下來,孫莜手撐著膝蓋,粗喘著氣,沒想到他們之間差距這么大。
“你勝在靈活,但力氣不夠,女孩子力氣本就比不上男孩子,所以在遇到敵人時,你要出奇制勝,還有,你心太軟了,出手堅定一點,別想太多,戰(zhàn)場瞬息萬變,你這樣不僅自己有危險,還會連累其他人。”方靖汣總結(jié)道。
“我知道了,我會改進的。”
“我認識一個人,在暗器上很有造詣,你跟他學(xué)兩日,我給你備一套暗器,危險時候用。”
“多謝少夫人。”
“你是天鷹營的人,便是我的人。”方靖汣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扔向一出,打中了飛出來的一枚暗器,“廖修,你主子在這兒,以為我就不敢殺你了。”
廖修從屋頂飛下來,摸了摸鼻子,“開個玩笑而已。”
“你被我征用了,這幾日教她暗器。”
“你是在開玩笑嗎?”
“你看我像嗎?”方靖汣扯出一抹笑,“什么時候教會了你再離開,若是教不會,我就剁了你的手。”
“成,我教。”廖修只能認命,誰叫主子無條件站在她這邊。
“他的暗器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你好好學(xué)就是。”
“我一定會的。”孫莜忙點頭道。
“放心吧,他是薛惜淮的人,不會泄密。”方靖汣怕紀韶誤會,解釋道。
“你同她關(guān)系這么好?”紀韶有些吃味。
方靖汣聞到一股酸味,無奈道,“紀統(tǒng)領(lǐng)連這種醋都吃啊,心眼也太小了吧。”
“沒有。”紀韶死活不認。
“我跟薛惜淮自幼相識,一同被國師收為弟子,后來都與穹蒼決裂,算是師姐妹,雖然身處不同陣營,但是志趣相投,性格相似,也都懂彼此的志向抱負。”方靖汣解釋道,“算是這天底下最知心的朋友吧。”
“她對你很重要。”紀韶心中又泛起了酸水。
“紀統(tǒng)領(lǐng)對我也很重要。”方靖汣找補道。
“我知道。”紀韶很不樂意道,“但比不上她。”
“這個沒法比。”方靖汣無奈道,“紀統(tǒng)領(lǐng)是愛人,是要陪我走過一生的人,她不是。”
“我也想同你青梅竹馬。”他們認識她都很早,唯獨他是最晚的。
“現(xiàn)在也不晚,他們陪了我十幾年,可紀統(tǒng)領(lǐng)要陪我?guī)资辏赃€是紀統(tǒng)領(lǐng)賺了。”
“嗯。”紀韶勉強被說服,但心中還在想,若是有下輩子,他一定要第一個出現(xiàn)在她跟前,陪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