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洛苡送回幽蘭苑,楚謹廷并沒有很快離開,而是靜靜的觀察著大貓。半晌,開口問道:“大白,是你嗎?”
大貓走上前,歡快的舔著他的手背。楚謹廷嘴角揚起,伸手撫摸著它的虎頭,“果真是你,太好了。”
楚謹廷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洛苡,手背拂過她的臉頰。看了半會兒,轉身離開了。
五更鼓剛敲過,碧藻打著哈欠來叫洛苡起床,“王妃,該起床了。”
洛苡沒睜眼睛,蹙眉嗔怪道:“不起!本妃……本妃沒睡夠!”
“王爺說,要帶您去吃蟹黃包,晚了吃不到了!”這話其實碧藻自己都不信。天還未亮,上哪兒去吃蟹黃包去?
奈何,王爺下的死命令,非要見將王妃叫起來,她也只好連哄帶騙了。
洛苡聞言,果真睜開了眼睛,坐起來看了看天色,泄氣得又躺了回去。
碧藻想要去拉洛苡,楚謹廷走進來,給碧藻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讓開。
走上前,一把將洛苡抱起來,按在梳妝臺前。對碧藻道:“快為王妃洗漱、梳妝。尋常發髻就好。”
碧藻歡快的應了聲,不多時打來了一盆清水,開始為洛苡洗漱。
溫涼的水,拂過如玉的臉頰,洗去了洛苡的睡意。她不情愿的睜開眼睛,凝眸剜了一眼楚謹廷,嗔怪道:“天還沒亮,王爺這是又是要做什么?”
滿含著睡意的嗔怒,落在楚謹廷眼中,如同陳年酒釀一般,醉人心田。
捏了捏她的臉頰,“今日本王休沐,約了陳表叔,和侯慶有一同去爬山。本王想讓他們見見你。”
“王爺自己去玩就好了!本妃就不去了。”洛苡沒睡醒,本就不開心,又被楚謹廷捏得生疼,此刻簡直是氣惱難當。
洛苡推開他,便要往床上爬。被楚謹廷一把攔腰抱住,按在梳妝臺前,“本王之前說過,要請陳表叔吃飯,本王銀子不夠自然……”
洛苡聽到“銀子不夠”四個字,當機立斷決定戰略性暈倒。
“苡兒?”楚謹廷見狀立即慌了神,將洛苡抱入懷中,但看見洛苡不停閃動的睫毛,不禁失笑,一把捏住洛苡的臉頰,“臭丫頭,敢騙我!”隨即輕輕咬了咬她的耳朵。
見洛苡還不醒,為難道:“苡兒,別鬧了。本王都答應表叔了,總不好反悔的。
洛苡噗嗤笑了,“好,既然王爺答應了,那就一定要請客的。”
洛苡本不愿跟著楚謹廷爬山,卻被他拉著還是出了門。
初春時節,空氣里還透著寒意。洛苡裹著湖藍色錦緞披風,坐在馬車里打著瞌睡。
“苡兒,大貓怎么也跟來了?”楚謹廷瞥了眼車外。
“哦!它可能也想出去玩吧!”洛苡正犯困,不動腦子的胡亂應了聲。
楚謹不禁發笑,把玩著她的發絲,“小懶貓,別貪睡了,會著涼的。”
見洛苡沒回答他,楚謹廷垂頭笑了笑,看著洛苡,眸光深遠,如同穿越了千年。
倏然,他的手腕閃了閃,一個聲音傳入腦海中:“苡兒如今怎樣了?”
“師父,她可能中了蠱毒。您有辦法解毒嗎?”
“怎會如此?”一聲長長的嘆息,“我會想辦法。這些事先別告訴她,她性子急躁容易誤事。”
“是,師父。您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嘟嘟聲響,結束了與腦海中那個聲音得通話,楚謹廷手腕上的藍光也消失了。
不多時,洛苡睜開眼睛,看見楚謹廷神色有些怪異,一把捏住他的臉,慵懶的窩在他懷中,“想什么呢?”
楚謹廷臉頰通紅,眸光深情繾綣的盯著洛苡。倏然馬車一顛,楚謹廷整個人撲到洛苡身上。
車簾被人掀開,一股寒風吹入,“王爺,老大,馬車……”洪七見到二人這副模樣,立即捂上眼睛,“屬下什么也沒看見,您二位繼續。”
楚謹廷恨得壓根癢癢,“洪七,以后你不準在跟著本王了。”
作為下屬,這般沒眼力價也真是少見。
“王爺,屬下如今是跟著王妃的。”洪七手指扒開一個縫隙,瞧著楚謹廷。言語間帶著幾分得意,仿佛自己傍上了某位靠山。
楚謹廷被氣笑,揶揄道:“快駕車,凍著王妃,有你好看。”
洛苡捂住嘴偷笑,這種氛圍,很讓人舒服。一時間,竟沒了困意。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停到了臥鳳山的山腳下。
楚謹廷摘下自己的斗篷,裹著洛苡身上,抱著她下了馬車。
“王爺,您……您不冷嗎?”侯慶有迎了上來,福身施禮。
上下打量著洛苡,再嘴角不自主的浮現一抹古怪的笑容。像是再說:王爺別不好意思,男人嘛,我懂!
“不準看了!”楚謹廷不自然的笑了笑,“這是本王的王妃,洛苡。”
侯慶有怔了怔,立即向福身賠禮,“末將侯慶有見過成王王妃。方才多有得罪,還請王妃恕罪。”
“侯將軍客氣了,本妃聽聞你與王爺是好友,那便不必如此拘束。”
洛苡淺淺一笑,她如今已沒多少原主記憶了,根本弄不清楚,眼前這位侯將軍是什么來頭。
“侯將軍是武昌侯次子,如今是西南軍主帥,與本王在軍營相識結為知己。前幾日回京述職,本王那會兒,一直忙著,沒機會聚一聚。
今日正好,借著請表叔的生辰,就叫他一起來聚聚了。”楚謹廷似乎看出洛苡的心思,揉了揉她的肩膀,耐心解釋著。
“軍中交情,最是深厚。”洛苡微微頷首。
三人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陳瑞才打馬趕到。臉上滿是塵土,頭發都有些凌亂了,可以看出是疾馳而來的。
“抱歉,來晚了……”
“可是嫂子管得嚴?”見陳瑞跑得呼呼直喘,解釋起來似乎有些狼狽,侯慶有體貼的接了句話。
陳瑞殘然一笑,搖了搖頭,“你呀你,何時學會看破不說破,才算圓滿了。”
陳瑞目光落在洛苡身上,怔楞片刻,又好奇的看了看楚謹廷,像是再說:你怎么把她帶來了?
“表叔放心,苡兒,跟以前不一樣了。上次的事兒,不會發生了。”楚謹廷說著將洛苡抱得緊了些。
“上次的事兒,不打緊。只是……老五,你確定,她靠得住?”陳瑞臉色有些凝重,警惕的打量著洛苡。
“靠不住,所以才拉她入伙,這樣,她就不能告密了!”楚謹廷眉眼帶笑,卻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堅毅。
“行了,陳大人。成王辦事你還不放心?對了,一會兒褚三也來,咱們上山頂等他吧。我可是最早到的,等了你們兩個多時辰,這腿都木了。”侯慶有錘了錘腿,徑自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