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聳立著一排排墓碑。
冷風吹過，鬼哭般的怒號響徹整塊墓地。
此時一塊墓碑前立著一道人影，人影一動不動，仿佛和墓碑融為一體。
“我還是低估了你。”陸項佐盯著墓碑，淡淡道。
這時，林譯從黑暗處走出。
“我承認有賭的成分。”
“不管怎樣，最后還是贏了不是嗎？”陸項佐笑道。
林譯不置可否。
“你要怎么樣？殺了我？”
林譯搖了搖頭：“你還是人類，對人類我從來不會先動手。”
陸項佐哈哈大笑：“你還真是規則堅定的維護者呀。”
林譯也笑了，看著墓碑上的頭像，淡淡道：“你錯了。”
“哦？”陸項佐扭頭看向身旁的林譯。
“我只是單純不想這么做，不然和你有什么區別？”
“其實我們是一種人。”陸項佐抬頭望向夜空，“都在想努力改變這個世界。”
“難道改變世界，必須以犧牲無數生命為代價？”林譯看向旁邊的男人，“你不是在改變世界，而是在毀滅世界。”
“毀滅之后才能重生不是嗎？”
“重生？說的好聽。”林譯冷笑，“一個文明的誕生和延續，一定要歷經無數風雨。
現階段人類雖然有缺點，但都是經歷了歷史檢驗才走到今天。
你只看到人類缺點，卻忽略了人類優點。
并以此否定人類現有的一切，太狹隘了吧。”
陸項佐哈哈大笑：“狹隘嗎？”
“不狹隘嗎？”林譯反問。
陸項佐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說現在的人類能走到什么階段？”
林譯想了想：“走到什么階段我不知道，也懶得知道，我只知道他們現在都有呼吸。”
……
回到研究所，林譯實在扛不住，直接睡了過去。
等到再睜眼，已是第二天中午。
交代了一些后續事宜后向家趕去。
好些日子沒在家，屋子里早已落了一層灰。
林譯收拾了一下午，終于恢復原樣。
隔壁房間早已被封鎖，治安隊早把里面搜了個遍。
至于結果，就等后續報告了。
收拾完屋子，又動身去了書屋。
書屋的鑰匙在蘇梅那，林譯不在這幾天，蘇梅沒事就來打掃。
剛到書屋沒多久，夏語冰就走進屋子。
林譯煮好咖啡，放到夏語冰面前。
“我弟弟已經回來了，謝謝。”
林譯擺擺手。
“說吧，什么條件？”夏語冰看向林譯。
林譯隨口道：“夏新重工股份分我一半。”
“咳咳……”
夏語冰一口咖啡直接嗆進了氣管。
看到林譯無所謂的眼神，嘴角一勾，“沒問題，我這就讓人草擬股權轉讓合同。”
說完，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看到這一幕，林譯一怔，他當然是開玩笑的。
“開個玩笑，別當真。”林譯連忙阻止。
看著眼前女人，林譯知道，這起案件還多虧了她。
要不是夏語冰動用力量，讓他進入MK公司，林譯相信事情解決一定沒這么快。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夏語冰突然問道。
“打算？”林譯一怔，隨即搖搖頭，“沒什么打算，每天這樣挺好。”
聞言，夏語冰眉頭皺了皺：“打算這樣一輩子？”
“不然呢？”
夏語冰直接放下咖啡，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林譯嘆了口氣：“你不清楚情況，現在我身體的情況，必須與次生體打交道。”
聽到林譯的話，夏語冰若有所思。
晚上，羅震來到書屋。
好些日子沒見，羅震明顯憔悴了許多。
也難怪，這些天不僅是他，包括東川治安廳都是最忙的。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羅震端起酒一飲而盡。
他實在想不通，以陸項佐現在的地位，為什么要這么做。
“追求。”林譯想了想，淡淡道。
“追求？他現在什么都有，還追求什么？”羅震不明所以。
林譯笑道：“正因為什么都有，才會有這種追求。”
羅震搖搖頭，表示不懂。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羅震問道。
林譯苦笑，怎么都問這種問題。
“暫時沒什么打算。”
送走了羅震，林譯洗了個涼水澡。
來到大街上，看著天上的灰霧，陷入沉思。
接下來確實沒什么重要打算，不過他打算先離開研究所，休息一段時間。
這些日子神經一直緊繃，差點讓他崩潰。
現在一切穩定，他也可以真正放松一下。
不過林譯明白，從重重跡象看，事情遠沒有結束。
比如那天他送外賣時，廣場上成群自殺的鴿子。
這絕對不是什么好兆頭。
說明灰霧的影響已經開始向動物蔓延。
可僅憑他一人，改變這種狀態簡直難如登天，或者說不可能。
林譯不是救世主，也不想當救世主，更沒資格當救世主。
因為救世主的誕生，往往要放棄很多東西。
林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辦到。
他只想讓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好好活著，僅此而已。
……
回到屋子，拿出那個玻璃瓶。
看著里面的紅色液體，陷入沉思。
他之所以自己留了一份，完全是一時好奇，突發奇想。
現在就等研究所給出答案了。
不知過了多久，大門被敲響。
林譯開門一看，蘇梅正拎著餐盒站在門外。
看了看表，這才發現已經上午九點。
“這段時間你在忙什么？電話也不打一個。”蘇梅埋怨道。
林譯無奈笑道：“工作內容特殊，禁止私人聯系。”
“趁熱趕緊吃吧。”蘇梅放下餐盒。
“餐館生意怎樣？忙嗎？”
蘇梅嘆了口氣：“你一直不在，沒辦法只好又雇了個人。”
林譯點點頭，心里有些愧疚。
“碰到合適的，就別單著了。”
聞言，蘇梅一怔，隨即笑道：“你還說起我了，你自己呢？”
“我就這樣了。”林譯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嘴巴。
“我看那個就不錯。”蘇梅笑道。
“哪個？”林譯愣了愣。
“就是那天來書屋的。”
“夏語冰？”林譯立刻搖頭，“門不當戶不對，壓根不是一路人。”
蘇梅解下圍裙，捋了捋長發，笑著看向林譯：“什么是門當戶對？門當戶對的含義是什么？”
一句話，林譯直接被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