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課程以實踐為主，楚念語與姜芙同屬于攝影專業的不同的兩個方向，楚念語以圖片攝影為主，姜芙走的時影視攝影與制作，姜芙需要除了需要學習理論基礎，更多的時去跟組實踐，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

這對天道來說是好事，不用整天的提心吊膽。

姜芙跟組一個星期都不在學校，楚念語一個人開開心心的去上課，上完課就是食堂吃飯，然后回寢室躺尸。

除了身后跟著一只小尾巴。

身后的尾巴就是溫陽了，溫陽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喜歡的人已經有了男朋友，他就同以前一樣待在遠處默默的保護她，自己沒課時跟著楚念語的課程表走，走路吃飯也緊隨其后，說不打擾真的不走上跟前來打擾。

只是這天，楚念語打好飯，溫陽走上跟前來看著她，說：“楚念語你最近怎么不去圖書館了？”

天道一臉懵逼：“？”

“你和以前好像不一樣了。”溫陽小聲囁嚅，他有些害怕冒犯到楚念語。

天道現在真的懷疑楚念語本身的記憶是不是有bug，她已經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怎么一個兩個總是回懷疑她呢？

天道不敢說話回應，最好的辦法以不變應萬變，她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盯著溫陽看。

溫陽從身后拿出一本厚厚的書，說是書不準確，應該算是一本圖冊集：“這本《萬物：生長集》送給你，之前你很喜歡看的，最近好像沒見你去圖書館看它了。”

《萬物：生長集》是萬物系列圖冊之一，里面記錄了各色各樣的植物的鏡頭，領略微觀下的自然之聲，同時證明著再微小的生物都有活得精彩別致的一面。

楚念語確實很喜歡這本書，只要沒課就會去圖書館翻看這本書。

在這些美妙的圖片中她好像能找到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天道將書接了過來，目光呆滯的跟隨書本挪動，她將餐盤移走，厚重的書籍攤開在眼前。

天道喜歡美好的事物，她不是楚念語本人，卻也能被這本書吸引。

天道翻看了幾頁，她忽然抬頭，看著眼前的男生，站在逆光之中，她看不清晰他的臉，她能想象到他在笑，忽然一股涼涼的悲傷將她緊緊裹住。

“你來遲了。”天道低下頭后喃喃自語。

“你說什么？”溫陽沒聽清。

天道笑眼看他：“我說謝謝你，我還是喜歡的。”

“那就好。”溫陽撓著自己的后腦勺不好意思的離開了。

第一次，天道感受到了楚念語的感受。

如果楚念語還活著的話，她會喜歡上這個送她書的男孩子吧。

“小寶，”天道密語私聊百寶袋：“當初天數選定楚念語的身份，是她自己愿意的嗎？”

“當然，當時她奄奄一息，毫無求生的意志，天數同她說借用她的身體，她還很高興，她說：能讓其他人更有意義的用她的身份活下去，她覺得榮幸。”

“那她沒有提別的要求嗎？”

“沒有，天數說為了彌補她可以給她新的生命，重生在修仙界，被她拒絕了。”

“她有沒有說過為什么不想活下去嗎？”

百寶袋沉默。

天道繼續翻看眼前的那本《萬物：生長集》，圖片上是一朵不知名的菌子，正常的環境下給它拍的照片，普普通通甚至還有點皺皺巴巴的丑，攝影者換了個角度為它點了盞燈，透過這束光拍出來的照片，卻近乎透明的可以看清楚菌子里構造，那些組織組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天道合上書，眼眶有些濕潤。

“她是自殺的嗎？”

“不是，她說她怕疼，沒有這個勇氣。”

那她是怎么從山崖上掉下去的呢？天道沒有問，關于她到底怎么死亡的畫面，卻沒能從她的記憶中提取出來，問了也沒有答案。

天道現在的心情有些糟糕，她第一次有了悲傷的情緒，她在等待蘇安南的時候，好像是有些難受，但是不會悲傷的想哭，就像失去的東西永遠無法回來，她知道蘇安南最終還是會回來的。

只要她不放棄。

天道沒吃飯，將餐盤放到回收處，回到寢室小小的收拾了一下后，回了楚家。

天道到家的時候，楚家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享受晚餐。

對于楚念語的歸家，三個人皆是驚訝了一瞬。

楚懷興看著她，仍然是沒有好脾氣，丟下筷子去了書房。

朱芳作為繼母笑著迎上來，挽過她的手，親切的像關心自己親生女兒般：“小語回來，怎么沒有提前回來說一聲，我也好提前準備準備。”

“是啊！小語妹妹，以前周末你都經常不回來，我媽還以為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呢。”楚靈也在笑。

“抱歉，打擾了。”天道說完話，退出去。

楚靈和朱芳并沒有追出去。

天道下了電梯，在小區了隨便找了個花壇坐在邊上。

百寶袋看著她疑惑不解：“主人，你不是想遠離楚家人的嗎，怎么忽然就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那本《萬物：生長集》，就有一種想要回家的感覺，只不過，”天道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回到楚家的時候，我感覺不對勁，楚家的氛圍不是我想要的。”

“我為什么突然變得多愁善感了？”天道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也許是這具身體的記憶？真正的楚念語想要一個家？”百寶袋也不是很懂天道今晚的迷惑行為。

“唉，這個藍星上的人也太難懂了，小寶我命令你趕緊弄懂他們的思維方式，讓我順利的在這里度過一年，還有明天我再去北湖花園808看看蘇安南回來了沒有，總覺得在他的身邊才能安全些。”

“那我們現在去哪?”百寶袋問。

“先回學校吧。”

幸好還有學校的寢室可以落腳。

晚間，天道入睡，做了個夢。

夢里的蘇安南趴在一張雪白的床上，極其痛苦的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天道想應他，可是卻怎么都沒有辦法說出話。

說不出話的天道艱難的邁著雙腿，像是有一股巨大的推力阻止她靠近，只是天道心中只有想見到蘇安南的念想，不肯屈服在推力之下，終于靠近床邊，她試圖為蘇安南翻個身，想要仔細看清楚他的臉。

只是沒想到她在轉過他臉的那一霎那，一張血淋淋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嚇得她朝后一揚，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