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滿堂的抽氣聲中,紀明江以一種悠然自得的姿態,反手用那把精致的扇子輕輕敲了敲雪貍那毛茸茸的腦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這小家伙,倒是把贓物的藏匿之處摸得一清二楚啊?!毖┴偹坪醺惺艿搅酥魅说恼{侃,傲嬌地甩了甩尾巴,那尾巴上的墨點子仿佛長了眼睛一般,精準無誤地濺在了知府大人的臉上,留下一抹滑稽的印記。
“殿下請容老奴稟報!”管家突然跪行向前,雙手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紫檀木盒,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老奴在二小姐的枕下發現了此物!”隨著盒蓋的輕輕開啟,一對流光溢彩的藍寶石耳珰映入眼簾,它們璀璨奪目,與姜曉瑩耳垂上那九塊九包郵的塑料耳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是云泥之別。
紀明江的眸光瞬間變得冰冷而深邃:“這難道是月氏王庭的鮫人淚?”他的指尖剛剛觸碰到那寶石,耳珰便突然迸發出耀眼的藍光,空中隨之浮現出一幕幕清晰的幻影。那幻影中,姜曉瑩深夜時分正忙著刨坑埋酒壇,每埋一壇,便叉腰對月念叨:“偷紀明江的菜,讓他沒下酒菜!”那模樣既俏皮又可愛,讓人忍俊不禁。
“噗——”姜曉瑩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來,那笑聲清脆悅耳,“這留影石還帶配音呢?真是有趣極了?!?
正當眾人瞠目結舌之際,大小姐的嫁衣突然無風自動,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牽引。雪貍先前在那衣料上畫的那只丑老鼠竟然活了過來,它靈活地游走于衣料之間,尾巴卷起金線繡出的對話框,上面赫然寫著:“人證在此!她偷酒時為防貓叫,給本鼠喂了二兩蒙汗藥!”
紀明江的扇子“啪”地一聲合攏,聲音清脆而有力。知府大人剛舉起驚堂木,準備發話,卻見雪貍一個飛撲,叼走了官印,然后“哐當”一聲砸開了墻角的一塊青磚。眾人定睛一看,只見底下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二十壇“王府特供”的美酒,封泥上全拓著帶著指紋的梅花爪印,顯然是雪貍的杰作。
“好一個監守自盜!”紀明江拎起那只試圖鉆進酒壇的雪貍,從它頸毛里抖出一張當票。當票的背面是姜曉瑩那狂放不羈的草書:“急兌白銀五十兩,抵押物:六王爺褻褲(云錦/繡竹紋)”。那字跡龍飛鳳舞,仿佛能窺見書寫者當時的急切與不羈。
滿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就在這時,墻頭的王畫師突然探出頭來,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姑娘贖當嗎?剛有人拿褻褲換走了老夫十斤糖畫……”他懷里那顆糖做的大白菜突然咔擦一聲裂開,露出了一條眼熟的竹紋云錦褲,場面一時之間變得無比尷尬。
“紀明江你聽我狡辯!”姜曉瑩急得跳了起來,伸手去搶那當票,卻不料腳下突然打滑。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她撲進了酒壇堆中,二十壇佳釀瞬間嘩啦啦地碎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濃香四溢之中,雪貍卻穩穩地蹲在唯一完好的酒壇頂上,尾巴卷著肚兜當作旗幟狂揮不止,仿佛在為這場鬧劇助威。
紀明江從酒泊中撈出濕漉漉的姜曉瑩,忽然從她發間捏出了一顆泡發的桂花,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人贓并獲啊?!彼讣庖晦D,那桂花瞬間變成了一條金鎖鏈扣住了她的手腕,“判你終生……”
話未說完,姜曉瑩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滿院的酒液仿佛聽到了召喚一般應聲沸騰起來,蒸騰的霧氣里浮現出三百只發光的雪貍它們齊聲高唱:“正月里偷糕~二月里盜袍~三月把王爺褻褲當~”那歌聲悠揚而空靈,仿佛能穿透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