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金戈律師辯護的感染,許世涼十分認同這種價值觀,她覺得人生短暫,必須得去維護自己認同的事。所以她這周周五特意去找了金戈律師,探討觀點。
時間一不小心就過得飛快。拒絕被金戈送回家的許世涼想吹吹夜風,獨立思考、消化一下觀點。
戴著耳機陷入自己世界的許世涼獨自靠在路邊走著,路過一個小巷時,不經意的瞥見一群人在圍毆地上的一個半大的孩子。擊打的節奏合上了耳機里鋼琴曲,許世涼短暫的魔怔了一下。
隨即她四周環顧了小巷上方透著亮光的居民樓,下一秒她摘下耳機,將嘴里的口香糖吐到衛生紙上扔掉后,氣沉丹田,面對上方大聲地喊了起來。
“失火了!失火了!馬上就要燒上去了!失火了!快燒到三樓了!”
許世涼聲音傳遍整座居民樓,人們紛紛開窗戶向下看,更有急性子的住戶拿著一盆水就走了下來。短短一分鐘樓下就聚集了一伙人,大眼對小眼的瞪著許世涼,尋求個說法。
而圍毆少年的那群人在看到烏央烏央的一大群人來襲有些膽怯,當即對著地上躺著的人放了一句狠話就馬上離開了。
還在等待說法的一群人看著這個小姑娘指著離開的那群人,義憤填膺的說:“我和我弟弟路過,聽見他們想報復住在這里的那個商家。”小手隨意指了指居民樓下的一家小超市。
“我弟弟路見不平,結果被他們揍得出氣多進氣少的。”又指了指那個躺在地上的少年。
心軟的大媽、大爺們放下手里的水桶心疼地感嘆著:“好孩子!別怕,我們在,他們就算再來也不敢亂來。”
為了將一個被逼入絕境的姐姐演的入木三分,許世涼不惜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滑落臉龐。“我也是實在害怕,才喊失火了。”她又轉換一個可憐巴巴的樣子,“多謝叔叔伯伯、阿姨們了。”
上了年齡的人就是看不得這些可憐見兒的,一大媽拉著許世涼的胳膊:“姑娘,沒事啊。我們不怪你,快點回家吧昂!”
許世涼一步三回頭的走向那個躺在地上的少年。
誤會解釋清楚后,三兩結群的居民一步兩步的走回了居民樓,許世涼即使慢慢的走著,還是走到了那位少年的面前,她站在他面前俯視著他。
終于等到所有人都消失在小巷里,許世涼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人手還在四處摸尋著什么,地上的人艱難的抬起頭,布滿灰塵的臉看不清面容。她準備轉身離去,卻在走了兩步后,聽見背后響起一個森然的聲音。
“許!世!涼!”
絲絲涼氣從腳冒到頭頂,想跑的腳被冰凍在原地。閉著眼轉身的許世涼雙手做防御狀。
聲音再次從地上響起,“我,龍哥,扶我去醫院。”
不信任的睜開一只眼的許世涼確認了一下,在他擦干凈臉后,看清果然是那個拽小子,她的手拍了拍自己胸口,心里安慰自己,世界上沒有鬼!
將地上的他粗魯的扶起來,有些好奇的眼神側面打量著這屁小孩。出于兩人關系之間并沒有那么熟,許世涼還是忍住了好奇心。
身上快被視線戳出洞的龍哥,皺了下眉開了話頭:“想問什么,你就問。”
“理由是什么?”許世涼從側兜拿出新的口香糖扔進口里。
“什么理由?”睜不全眼睛的龍哥反問。
“你被痛扁的理由?”許世涼又拿出一個口香糖遞給龍哥。
“那群人是施暴者家屬雇的。算是……”龍哥乖巧的伸出手,許世涼抽回去的手像是貓爪一樣,刺的龍哥手心癢癢的。“算是泄憤吧!”
“咱們學校的?”許世涼攔下一個出租車,坐上去后繼續問他。
龍哥受傷的靠著座椅后背上,手里緊握著她給的口香糖。“我認出站在后面的三四個是的。”
晚上道路通暢,兩人很快到了醫院。護士小姐姐溫柔的給龍哥處理著傷口,許世涼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許世涼不好意思的環顧四周,馬上走到了大廳回電話。
“嗯,我馬上就到家了。媽,不用擔心。”
“要不讓你爸去接你,自從上次那件事,媽媽實在是擔心!”
“不用,媽,你放心吧。我包里有辣椒水!你做個面膜我就到家了!”
許世涼掛掉電話,界面一劃,給許世恒發了消息:‘你去轉移老媽注意力,我馬上就到家。’
沒兩分鐘許世恒回過來一個截止時間:‘十分鐘見不到你,我和老爸就出門!’
許世涼無奈的回了個‘好的。’
走回來的許世涼只看見空空的問診室,疑惑的她詢問著護士:“剛剛這個男生呢?”
“他走了,還讓我給你留話,讓你早點回家。”
走到醫院門口坐上出租車的許世涼,拿出手機滑到龍哥的聊天界面。
“以后我罩定你了。”
發送成功時,許世涼的口香糖恰好吹破了一個泡。
手里還拿著口香糖的龍哥,低頭先是看了看手機上的消息,又看了一眼糖,最后目送著許世涼坐的出租車離去,他才從暗處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