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低血壓了而已。我去一旁坐坐就好。”緩了一小會的左嬌臉色蒼白的對黃蕪說。
服務(wù)員拿著半紙杯水,瞥視著左嬌。
“你這是報應(yīng)嗎?”
聽見曾經(jīng)坐在自己右后方的經(jīng)常傳來的熟悉聲音,左嬌的傷疤再次血淋淋的被揭開。
左嬌有氣無力的開口:“我轉(zhuǎn)學(xué)了。”
“呵,一走了之。如果不是你,我能在一中忍過三年。全都怪你,自以為是,我明明不需要你的拯救,因為換來的只是我更痛苦而已!你那無聊的正義感,毀了我!”服務(wù)員扭曲的神態(tài)嚇到了黃蕪,可她還是微微的將左嬌護在自己身后。
左嬌感受到黃蕪微微顫抖的手,安慰的拍了拍黃蕪的胳膊。
“你總是把被欺壓常態(tài)化!你總是把自己的懦弱化為憤怒,傷害對你好的人,我沒想過當(dāng)誰的英雄,只是覺得可悲而已,看不慣奴性而已!”
聽到奴性一詞時,服務(wù)員條件反射的抬起手中的紙杯砸向左嬌。
微微側(cè)身的左嬌還是不可避免的濺到部分水,黃蕪生氣的怒視著服務(wù)員。“你這人怎么這樣啊!”
“我沒后悔幫過你,就算幫你之后,我也被針對,可是錯的是環(huán)境,你虛無的憤怒指錯了對象。”左嬌隨手甩了一下水滴,示意黃蕪離開這里。
“你沒資格批判我,我是受害者!我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服務(wù)員手指著左嬌不停的重復(fù)著自己是受害者。
左嬌撿起地上的紙杯,折疊了一下,走近她,將紙杯塞進服務(wù)員的手。
她靠近服務(wù)員的耳邊,輕聲回應(yīng)她:“我也是受害者。因為你。”
說完后左嬌撤到門口,服務(wù)員停止自言自語解脫似的看著左嬌。
左嬌和黃蕪走到門口,左嬌停下推開門的動作,轉(zhuǎn)身。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說這句話以減輕你的愧疚,可是我真的沒怪過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為自己反抗而已。或許還真是我那無聊的正義感在作祟。”左嬌自嘲的笑了笑,她拉著黃蕪離開了店。
***
成衣店的對面,福萊拳館半掩著門。
擂臺之上,趙見林和許世恒兩人在切磋,田福萊在底下興奮地數(shù)著秒:“五、四……”
“嘭!”門被大力的推開,田麗娟氣勢洶洶走向田福萊。
“田!福!萊!誰給你吃的熊心豹子膽!”田麗娟放下手上的包包,挑著蘭花指戳著田福萊的后腦勺。
“姐、姐、姐,你聽我解釋。”倒數(shù)的‘三’字還沒說出口的田福萊驚恐的轉(zhuǎn)身。
本來就被撂倒,躺在地上的趙見林體力消耗巨大,不想站起來的他煩躁的閉上了眼。
許世恒摘掉拳套,認真的向趙媽媽打了招呼:“阿姨,您好。”
不屑理許世恒的田麗娟,眼神一挑。
“趙見林,現(xiàn)在、馬上、快點給我回家。”手勢一變,扭起了田福萊的耳朵,咬牙切齒的問著田福萊:“你的保證呢?”
田福萊瘋狂給趙見林和許世恒打手勢,可是趙見林仍在地上躺尸,只有站著的許世恒get到田福萊。沒辦法許世恒只好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拳館。
趙爸爸后一步晚到拳館,嘆了一口氣,忙上前給小舅子解圍。“你這是干嘛呀!”說著拿下田麗娟扭他耳朵的手。
“真是反了天呦,一個兩個都和我對著干!”田麗娟賭氣的向一旁高腳座位一坐。
趙爸爸又去擂臺上扶起兒子。
“走吧,先回家。”他給趙見林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緊咬著下嘴唇的趙見林靜默了一會后,脫了拳套,乖乖的跟在趙爸爸身后走出了拳館。
田麗娟余光看到那父子兩走出去后,提起包包,雙臂環(huán)抱的警告著田福萊:“我告訴你呀!我要是再逮到一次,”情緒激動時,再次豎起的蘭花指戳的田福萊頻頻后退。“我就放火燒了你這兒!”
不停點著頭的田福萊忙不迭的回應(yīng):“曉得了,曉得啦,姐。絕對沒有下次!Never!”他信誓旦旦的舉著三個手指頭。
又是“嘭!”地一聲,田麗娟離開了拳館。
***
新的一周開啟,校長室內(nèi)魯斌孤獨的站在窗臺前。
發(fā)黃的多肉尖尖佇立在小花盆之上,旁邊的仙人掌干癟的垂在窗臺一側(cè)。
魯斌眼神空洞的拿著澆水的小花壺機械的一壓一壓。
拿著茶杯推門進來的樊向杰有些不忍的走進他。“算了吧!”
“多好的苗子啊,可惜我不是個合格的園丁。”魯斌隨手將小花壺放置角落。
“每個人都有擅長、不擅長的領(lǐng)域,別強求了。”樊向杰將手中的茶遞向魯斌。
現(xiàn)在尤其沒有心思喝茶的魯斌接過茶杯,嘆了一口氣坐到沙發(fā)上。
“要不我再去和董事會商量商量?”
“怎么商量,你再去抵押房產(chǎn)去商量嗎?你做的已經(jīng)足夠了!”樊向杰順勢也坐在了沙發(fā)上。
“還是……”魯斌揉著眉心,苦笑道:“還是有些遺憾啊!”
拍了拍魯斌的肩,樊向杰一哂。
“既然要說再見,何不瀟灑點!”
魯斌看著多年好友歷經(jīng)千帆仍灑脫的性子,仿佛那一刻自己也變得年輕了。
最先收到消息的數(shù)學(xué)組辦公室,幾位愛嘮嗑的老師閑不住的嘀咕起來十六中將被合并的事。
這幾個人剎不住閘地說到合同制員工將不受保障的時候,忍不住的看向了范景川的辦公桌。看到范景川不在位置上時,紛紛松了一口氣。
此刻站在門口的范景川倒成了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