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醒來，發現自己身在一紫竹苑中，苑外有一大片紫竹林，伴隨著清晨的陽光，林中的鳥兒開始嘰嘰喳喳叫喚起來。

“這是哪？”

二蛋走出屋子，見老人手提一壺酒站在院中，開口問道。

“以后生活的地方。”老人見二蛋醒來，朝院中桌子上的一只燒雞努了努嘴，示意二蛋去吃。

看到燒雞，二蛋這次意識到自己好像好久沒吃東西了。不說還好，一說肚子立馬咕咕叫。

二蛋也不多想，直接上前拿起就啃食起來。

“你到底是誰？”

“用你們凡人的話來講，我是仙人。”老人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說道。

“你既然是仙人，又為什么要毀了我的家，殺了我的親人？”二蛋頓了頓，想到死去的阿爸阿媽，眼眶不由紅了起來。

“唉。”老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二蛋見他不說話，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老人才開口道：“那是一個意外。我修煉的功法除了問題，融合的時候出現了排斥，一時失控。”老人語氣中略帶感傷，可年幼的二蛋并沒聽出來。

“那也不可以殺人！”二蛋憤怒的喊道。

老人沒再說話，或許是覺得沒必要和一個孩子說太多。

“你想成為仙人嗎？”

老人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二蛋愣住了。

曾幾何時，他每每聽完仙人的故事，都會忍不住幻想自己是那主人公。御劍飛行，鋤強扶弱……可是，眼前這個自稱仙人的，卻在一夜之間殺了他的家人，毀了他的村子。他向往的是前者，可老人卻向他展現出來的是后者。

“如果是成為你這樣的仙人，那我不愿意。”二蛋低著頭想了好一會，終于抬起頭看向老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可如果能為你的家人報仇呢？”

老人看出了二蛋眼中的向往，把二蛋的心思猜了個大概。

“你……你不怕我成為仙人后殺了你？”

二蛋疑惑的問道。

他卻是想變成仙人，也想殺了眼前的老人給阿爸阿媽報仇，可他不愿意成為濫殺無辜的仙人。

老人的作為讓目前的他認為仙人都是為所欲為，橫行霸道的。

“如果你有那個能力的話，我會很開心。”老人微微一笑，揚起手里的酒壺滿滿喝了一大口。

“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仙人完全取決于你，可以是快意恩仇獨來獨往的，可以是懲奸除惡的，可以是逍遙自在的。只要你夠強，你就可以選擇成為什么樣的人，也可以決定別人成為什么樣的人。”

二蛋聽的有些入神，一時忘了手里的燒雞。

“什么是仙人？什么是仙道？我修了幾百年的道，也未曾成仙。所謂的仙人，不過是相對凡人而言罷了。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仙，都有自己的道。有的善，有的惡。是善是惡，只在人一念之間。”

二蛋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神往。

“真的……可以自己決定嗎？”

老人喝了口酒，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

“可是，為什么要教我呢？”

“我深陷凡境太久，遲遲無法突破，所剩時日無多，又沒有親人宗門，孑然一身。若我死了，我所修的道，將無人傳承，消失在這天地。教你，更多的是不希望我的道失傳。”

二蛋聽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老人瞟了眼二蛋，微微一笑。“你現在還不懂，等你長大了就懂了。快吃吧，吃完我先給你講講仙人的世界。”

一聽到仙人的世界，二蛋頓時將所有的不快都拋到腦后，小跑到老人的面前，讓他快講。

老人愣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開始講述起真實的仙人的世界。

其實仙人沒有凡人傳的那么邪乎，歸根到底也是人。只是比普通人要強一些，懂得運用天地靈氣罷了。

天地萬物，各行其道。而維系的紐帶，就是靈氣。靈氣生于天地，造化于天地。植物生長需要靈氣，動物活動需要靈氣，就連凡人的生長也需要靈氣。只不過是吸收靈氣的狀態不同，用途不同罷了。動植物乃至凡人屬于被動吸收，餓了要吃東西就是最常見的吸收靈氣的方式。而他們對吸收的靈氣，僅用于維持身體存活。

仙人則是通過盤膝打坐，修煉道法等主動吸收，而吸收入體的靈氣，除了維系身體的存活，還被用作滋養靜脈，休養生息，修煉到一定境界便可將體內靈氣轉化為靈力，進而轉化為自身能力，通過特殊的功法、道決可聚虛為實，變化出所需要的東西。

老人說到這，抬起空著的手微微一動，一柄幽藍色長劍頓時憑空出現在手中，下一刻，手中的長劍化作煙霧散成一團，重新凝聚為一桿長槍，接下來是關刀，流星錘，狼牙棒……二蛋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可這說變就變屬實讓他震驚。

老人收了神通，繼續講著。

仙人也分三六九等，依據境界的不同。九等仙人屬于最低級，分為聚氣，鍛體，轉靈三境，六等仙人分為化精，化氣，化神，三等仙人分為合道，超凡，入圣。

入圣之上或許還有更高的境界，但鮮為人知，因為單是達到入圣的境界，就已經很艱難了。古往今來，能超凡入圣的人屈指可數。

聚氣之前，要先能感應天地萬物間的靈氣。這就需要有一定的天賦，有些人究其一生也無法感應到靈氣，踏入仙途，根本原因就在于沒有天賦。天賦的高低除了決定能否踏入仙途，也決定著能走多遠。有些天賦異稟的，出生便能感應天地靈氣，而他們無一不是聲名遠揚之輩。

一般來說，六歲是對靈氣感應的一道分水嶺。倘若過了六歲還不能感知到天地靈氣，基本上就與仙途無緣了。當然，也不乏一些豪門大家通過神兵靈藥引靈入體，繼而開始修煉的。但這些旁門左道終究不如前者走的遠。

二蛋眼中滿是向往，早已忘了手里的燒雞。

夕陽下，一張竹桌，一老一少，一說一聽，說的津津樂道，聽的津津有味。

在老人耐心的講解下，二蛋基本了解了仙人的世界，也知道了老人的名字：寒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