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張用手背擦了擦汗，眼神時不時瞟陸淵的臉色，又開口對服務員說：“姐，你就通融一下吧。”
服務員見小張極力說服自己的模樣，口頭有些松動：“那你們最快也要等半個小時。”
陸淵已經開始不耐煩，他單手插兜，環顧四周喧鬧的環境，忍受著火鍋飄出來的氣味。
“聯系老板。”
“姐，你還是把你們老板叫來吧。”
服務員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兩人，還是按下了對講機：“老板，大門口有人找。”
不出一會，一個男人就走了過來。
“我們現在要收購這家店。”助理小張表現出認真的態度。
老板滿臉疑惑，以為對方是來搗亂的，語氣不善：“沒時間跟你們開玩笑啊，要吃就排隊，不吃走人。”
陸淵低沉的聲音充滿了冷感：“報價。”
老板揉了揉鼻子，胡亂開口：“六十萬。”
“把錢劃給他。”陸淵眉眼平靜漠然，對這個數字沒有一點感覺。
老板瞪大了眼睛，他故意報高了價格，想將兩人打發走。
“什，什么？”
陸淵越過呆住的老板，徑直走向二樓。
助理小張留下來處理剩下的事情，開始拿出手機辦事：真是有錢任性！
“你喜歡吃的火鍋，怎么樣？”白行知坐在葉挽星的對面，笑著問。
葉挽星眼睛彎彎，點頭。
陸淵上了二樓，這里比一樓氛圍好了許多，一個隔間挨著一個，門口是用半截簾布遮擋。
陸淵順著走過去，聽到了葉挽星的聲音。
“師兄，我們今天速寫切磋，我有些丟人。”
陸淵在門口處停下腳步，往后退了一步，看隔壁沒有人，便掀開門簾走進。里面剛剛被服務員收拾過，隔間之間用木板隔開，所以隔音效果也不好。
“嗯？你的速寫向來是強項啊。”
白行知的聲音從隔壁傳來，陸淵坐在軟座沙發上。
“其實，我是故意的。”
陸淵垂眸看自己的手，摩擦著指腹，目光漆黑：果然，原來是故意的。
白行知給她擰開了果汁，放在了葉挽星面前：“為什么？”
葉挽星苦惱地搖了搖頭：總不能告訴師兄我是為了不讓人發現我對陸淵有多么熟悉吧，我畫了他多少次吧。
“還給師兄丟臉了。”
“怎么會，星星永遠最棒。”
葉挽星笑了，嗓音軟軟又不失清脆：“師兄你又說笑了。”
陸淵聽著兩人的談話，臉色愈發陰沉：食不言寢不語，做不到嗎。
助理小張氣喘吁吁地找到了陸淵，他手支撐著門框，順著氣。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被陸淵抬手的動作止住了。
陸淵對小張招手，示意他進來說。
“陸哥，都辦妥了，轉讓合同以及后續事情我都移交給穆特助了。”
“嗯。”
陸淵伸側掌讓助理小張坐下：“吃什么你自己點吧。”
助理小張受寵若驚，再三確定后拿起了菜單：“陸哥，那我去喊服務員。”
“過幾天新生開學后，我要去學校講課。”白行知說道。
葉挽星抬頭看白行知，將嘴里的肉丸子咽了下去：“師兄你要教課了嗎？”
“不是，就去一周。”
“好喔！”
助理小張在外面點過菜了，回來坐到陸淵對面。
但他總感覺屁股下面有針，不然他為什么坐立難安。
“陸哥，過段時間大學開學，會有更多的人了。”
“嗯。”
空氣再次安靜，助理小張開始低頭擺弄桌子上的餐具。
服務員進來開始上菜，鍋里的底湯沸騰起來，陸淵臉上的口罩沒有取下來。
“陸哥，你要吃什么？。”助理小張拿起公筷，看著一桌子的菜，問道。
“我不吃。”陸淵身體后靠，皺眉說：“你安靜吃飯。”
助理小張閉上了嘴巴，開始享用美食。
“咕咚咕咚——”除了滾動丸子的聲音，再也沒有人說話。
而隔壁的說話聲卻是不曾停歇。
“林教授的學生名額，你有把握拿下嗎？他和師傅的風格不同。”
葉挽星夾起一旁的紅糖糍粑，開口道：“我應該可以吧。”
白行知溫和地笑了，點頭：“嗯，相信你。”
“我其實挺想跟林教授學習色彩的。”
“我以為你想學設計呢。”
葉挽星眼睛亮亮，一口咬在了灑滿白糖的紅糖糍耙上。嘴巴含糊道：“唔…都喜歡。”
陸淵就這樣聽了別人的墻角一個小時，在白行知和葉挽星走之后，他也出了火鍋店。
坐進車里就取下口罩，但是衣服上也染滿了火鍋店的氣味，再加上今晚的事情，陸淵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助理小張緊張兮兮地坐在車座上，保佑自己別惹到陸淵。
“快回去！”陸淵是一刻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一回到家，陸淵就去了浴室。可憐的衣服僅僅穿了一天，就被陸淵拋棄了。
第二天早上，陸淵看著臥室里榻榻米上擺放的衣服。是助理小張準備的，再強調他穿衣服要青春少年。
陸淵還是拿起了衣服換上，黑色T恤，一條黑色褲子。
“陸哥。”助理小張在一輛賓利車下等待陸淵。
“因為暮市一美還都沒有開學，提前來的美術系只有林教授邀請的學生，所以您今天要跟著她們一起上課。”
陸淵太陽穴突突地跳：“知道了。”
葉挽星此刻正在學校大門口排隊，準備上大巴，林教授今天要帶她們出去寫生。
陸淵的豪車停在了大巴車后面，很多人看過去，陸淵打開了車門下去。
“是陸淵！他來了。”
“他要和我們一起去寫生嗎？！”
容思思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還不斷探頭去看陸淵。
“陸哥，今天是坐大巴去寫生，您跟著轉轉就行了。”助理小張站在陸淵身邊，低聲說道。
“嗯。”
陸淵主動走到了隊伍后面，葉挽星上了車，意外地看到了謝琛。
謝琛拿起了他旁邊座位上的背包，對葉挽星揮手：“學妹！這里。”
容思思眼珠子一轉，推了推葉挽星：“快過去，學長給你占了位置呢。”
葉挽星對謝琛笑了笑，壓低聲音對容思思說：“我不要。”
正在兩人糾結時，陸淵上了車。
容思思驚呼，倒吸一口氣，急忙側身給陸淵讓出過道。
陸淵無視掉左手邊的空位，徑直走向了謝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