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好挺直腰板,表面上很淡定,其實心里直打鼓。
許晏予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怕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幅模樣。
“管你什么事?”陳之好雙手背后緊緊攥住,眼睛微微瞪大看著他。
許晏予輕聲冷笑,他停下腳步,離陳之好只有半步之遙。
“拍戲拍出感情了?還是人家救你一命,你就恨不得以身相許啊。”
他的語氣輕蔑,眼神里滿滿都是不屑和嘲諷。
陳之好被他的話刺到,心猛然一揪。她咬了咬后槽牙,說道:“你怎么有臉對我說這種話的?”
許晏予表情一愣,他舔舔下嘴唇,抬手扯松脖子前的領帶,低眸時看到了陳之好手腕上的紅痕。
他指了指,轉移話題問道:“你胳膊怎么了?拍戲受傷了?”
陳之好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她白了許晏予一眼,說道:“你自己抓的,忘了?真有意思。”
許晏予明顯征住,他張了張嘴巴剛想說話,后邊就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之好!”
沈行手里提著塑料袋子,快步跑過來擋在陳之好面前,眼神警惕盯著許晏予。
許晏予的視線落在沈行提著的塑料袋上,綠色的藥灼著他的眼睛。
“挺貼心啊,我看你很喜歡要別人丟掉的東西。”
沈行眉心緊皺,不是因為許晏予說他,而是因為許晏予說的話太傷陳之好。
陳之好突然拉上沈行的胳膊,讓他往一旁站站,她面色平靜往前走。
許晏予看著陳之好越靠越近,月光把她的柔和的臉部線條映照清楚,因為剛剛吃了麻辣的燒烤串,所以現在嘴唇紅紅的。
第一次,許晏予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不屬于江嘉倪的相似。
“啪——”
他還在沉思著,突然被一巴掌扇偏了臉,陳之好舉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顫抖。
“在這段感情里,有目的的是你,不堅定的是你,劈腿的又是你,你怎么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啊!”
陳之好的最后一句話是用盡全力吼出來的。
許晏予頓時感覺渾身發麻,他的臉上火辣辣,不止是被打的痛,還有一種羞恥感。
沈行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陳之好的肩膀上,兩個人轉身離開。
許晏予抬手想去阻攔,可腳下怎么也挪不動步。
他緩緩閉上眼睛,心中絕望道:許晏予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沈行和陳之好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許晏予拖著疲憊無力的身體回到車上。
開車去了酒吧,他的車一到,門口的侍者便認出來,連忙上前去接車鑰匙。
許晏予臉上明晃晃寫著‘老子很不爽’,他邁開大步往包間走去,讓服務員上酒。
陸淵是在半夜凌晨被電話鈴聲吵醒,接通后就聽到許晏予哽咽的聲音:“我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了?”
陸淵按下床頭的開關,漆黑的房間瞬間明亮,他微微瞇了眼睛。
“在哪?”
“我好難受啊…”
陸淵問他,許晏予也不回答,只顧著胡言亂語。
從電話那頭聽見了酒吧的喧囂,陸淵心里有了目的地,他掐斷電話。
凌晨太晚了,陸淵便沒有再讓助理小張過來,自己戴上口罩和帽子開車出去。
如果不偽裝好,恐怕明天早上的頭條就是他深夜逛酒吧。
陸淵開的是冉硯清上次回國提的新車,直接停在了他的車庫。
酒吧的侍者第一次見這輛車,正猶豫要不要上前,人就已經下車了。
陸淵身著黑色的風衣,從帽子到鞋子全部都是黑色,他壓了壓帽檐,徑直走進去。
他知道許晏予在這里有一間專屬的包廂,便直接上樓。
推開包廂的門,濃烈的酒精味向他襲來,即便他戴著口罩還是可以聞到味道。
許晏予跌坐在地毯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酒瓶倒了一地。
陸淵反手關上門,取下口罩和帽子,信步走到桌子旁邊,俯視許晏予要死不活的樣子。
他還記得上一次許晏予這樣買醉是在夏城,因為江嘉倪。
“和江嘉倪吵架了?”
許晏予握著酒瓶,連連擺手,愣了幾秒又點頭,說道:“我們就沒有不吵架的時候,不,不對,都是她吵我哄。”
陸淵眉心輕輕皺了下,許晏予在江嘉倪身上栽的跟頭都已經數不清了。
許晏予苦笑搖頭,嘴巴對準瓶口,又咕咚喝了一大口,淡黃色的酒水順著他的喉結流到脖子下方。
“砰——”他用力把瓶子放在桌子上,抬頭看著陸淵,問道:“我是不是和冉硯清一樣啊,我也有病。”
陸淵俯身一把奪過他的酒瓶:“閉嘴,他沒病,你也沒。”
許晏予突然往后倒去,頭枕在黑皮沙發上,望著天花板。
“我有,要不然我現在怎么會不快樂?我明明很愛倪倪啊。”
陸淵冷眼看著他,果然,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我早就告訴過你,別后悔,像個男人一樣,后果自己承擔。”
許晏予閉上眼,抬手捂住心口。
陸淵開車帶他回了許家老宅,管家來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
“啊,少爺他怎么喝成這樣了。”管家連忙接過許晏予。
陸淵抽回架住他的胳膊,說道:“他心情不好,帶他回去吧。”
管家點頭,跟陸淵道了好幾遍謝。扶著許晏予進別墅的時候,許晏予突然大吼道:“給我酒!”
“噓!少爺,老爺他們已經睡下了。”
許晏予推開管家,跌跌撞撞倒在沙發上,嘴里還嘟嘟囔囔喊著要酒。
管家急的滿頭大汗,想扶許晏予回樓上的房間。
“在干什么呢?”沉重的男聲從樓梯口傳來,管家抬頭一看,許老爺穿著睡衣下來了。
管家連忙上前跟許老爺解釋,許老爺聽完臉色黑了黑,他走近許晏予。
許晏予半躺在沙發上,滿臉漲紅,衣服亂皺皺,身上散發出一股酒味。
“倪倪…”
許老爺一聽怒火就攻上心頭,又是這個江嘉倪!
他一把揪起許晏予的領口,厲聲道:“我看你是喝糊涂了!一個江嘉倪把你弄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是…”許晏予迷糊道,他搖搖頭讓自己盡量清醒。
許老爺直接把許晏予丟到管家的懷里,吩咐道:“帶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