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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公園〈2〉

因為公司離火車站只有一路之隔。每天都能隔著大廈的玻璃俯瞰到火車站。人來人往,熙熙囔囔。有舉著小紅旗帶隊的旅游團,有拖著行李箱背著背包的打工人,也有衣著靚麗的青年男女,也有西裝革履的白領。每個人都那么忙碌,步伐緊湊,不做一絲停留。我時常會在公司盯著火車站方向發呆,或者是思考。火車站是回家的起點,亦是離鄉奮斗者的起點,有人來,有人回,幾分相思,幾分別離,幾分歡喜,幾分惆悵,才有這十分的百味。

誰也沒有想到這次疫情會持續如此之久,三年了仍然看不到盡頭。記得以前火車站里面的公園是很多打工人的臨時“賓館”。找不到工作的,打臨時工的,因為想省住賓館的錢,在異鄉又沒有依靠,會在火車站里的公園長椅上過夜,旁邊的公公衛生間又可以提供洗漱。不過這次疫情波及到火車站。整個車站被封了一個多月。防疫人員用隔板把火車站整個圍的水泄不通。

有一天下班已經很晚了,我從公司步行回家。路過高架橋的時候,看到兩三個衣著樸素的人在橋下面打撲克牌。地上鋪了涼席和被子。三個人盤坐在一起。被子上還放了幾瓶礦泉水和一包煙。旁邊還放著幾個大包裹。三人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過往的人都會朝三人看去,不過他們毫不在意,還有說有笑的,我想也許是苦中作樂吧。除了高架橋下面,附近的濱河公園也是很多打工人的臨時住所。公園里有亭子有長椅,而且有監控。有的在公園的大樹之間拉一根繩子,在上面晾曬衣服。火車站解封以后情況才有所好轉。

相對于這些打工人,有一類群體相對不會那么窘迫,那就是學生工。火車站附近的一個辦公樓有很多勞務公司,常年為工廠和企業輸送工人。這不快到了暑假。越來越多的年輕面孔開始在附近集結。其中有學校委派來實習的,暑假兼職的。很多勞務公司并沒有對接好企業,有很多學生來了以后發現勞務公司還沒有安排好。這么多人的住宿就成了問題,不過好在學生工還是舍得住賓館的。現在正值六月中旬酷暑難耐。學生工拖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我騎著自行車從旁邊路過忍不住放慢速度看一看,一張張稚嫩的面孔,迷茫的眼神,成群的蹲在路邊公園臺階上吃泡面和快餐。不過臉上仍有些許笑容,有的小情侶依偎在一起扇著扇子,像是風雨前的寧靜畫面。這也讓我想起了剛畢業的自己:掙錢!!實現抱負!!享受生活!!風光無限!!滿懷期待的離開了校園。但卻被現實狠狠地教育了一頓。

在那綠茵下,河水邊。不止是散步鍛煉的人,還有為了生活而努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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