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宮殿外,禾木悄悄靠近裴清低聲道:“主子,我知你出身江湖定有手段,一會兒進去鳳君賜予的茶水盡量不要喝。”
青雨眉毛一豎:“那鳳君還敢光天白日的下毒不成?”
裴清眼里閃過一絲冰冷:“禾木,說清楚!”
禾木低著頭:“主子,下毒是不可能的,但是您昨天晚上剛剛承寵,那茶里只要稍微帶點涼寒之物就可讓您此次懷不上龍嗣,卻又對您身體毫無損傷。
這是后宮高位侍君經常對付下位妃侍的手段之一,尤其是現在后宮無一人有所出,鳳君怕是更不會讓您有機會懷得龍嗣了!”
青云臉色蒼白:“天啊,這后宮真是可怕,人心鬼蜮啊!”
青雨不忿:“他們如此過分,陛下不會管嗎?”
禾木低聲:“陛下國事繁忙哪有空閑管后宮之事,況且這樣的事不知何其之多,也查不出證據。
這都是后宮眾人默認的規則了,在后宮想要過得好,陛下的寵愛和強勢的后臺必得其一才行,都沒有的想在后宮出頭太難了。”
青云已經被嚇到了,抖著嘴角:“主子我們…………”
“別慌,一切有我。”
這時李文從正殿出來,微微躬身:“裴常侍,鳳君宣您進去!”
裴清帶領三人進了正殿,按照宮規施禮:“常侍裴清參見鳳君,鳳君萬福!”
安亭打量了下裴清脖頸上的紅痕,眼里閃過陰沉隨即掩去,溫聲道:“快起來吧,陛下都打過招呼了,怎么還親自過來了?”
裴清直起身子,這才回道:“臣侍剛剛入宮,理應前來給鳳君請安,陛下不過是看臣侍有些虛弱這才憐惜罷了,但臣侍還是不能不懂禮數的。”
鳳君還沒出聲,柳常侍就跳了出來諷刺道:“呦!這是來鳳宮跟我們炫耀來了,不過是一平民被陛下一時興起看中,有什么可得意的!”
安亭巴不得裴清出丑,故而也沒有阻止,只是看戲似的看著。
裴清早就看見下首那三位宮裝妃侍了,靠近鳳君的那位,一臉清冷垂首飲茶,仿佛看不見這殿內熱鬧的想來就是聞貴侍了,再往下兩人一嬌蠻一靈秀,應該是郎侍了,只是不知嘲諷他的是哪位郎侍?
“不知這位公子是何人,莫非是鳳君的侍從嗎?”
殿內眾人嘴角一抽,這身著宮裝身份已經不能再明顯了好嗎?被說成是侍從,這是明晃晃的打臉啊,但這裴常侍卻是出身江湖,說他不懂吧,也無不可,這也挑不出這句話的毛病來。
聞貴侍聽聞這話,才抬起頭認真打量了一下裴清,看著那清雅如畫的面容,深不見底的幽眸,眼神微微變化。
柳常侍氣的都要炸起來了:“你個賤民,胡說什么,本郎侍怎么可能是侍從?”
“哦?原來你是郎侍,鳳君殿下臣侍剛入后宮,不懂宮規,這郎侍是可以對常侍大呼小叫甚至出口辱罵的嗎?”
安亭臉色一沉,這個裴清居然拉他下水,后宮妃侍以下犯上,身為后宮之主這要是不罰傳出去,他這鳳君無用之名就要坐實了。
想罷怒聲道:柳郎侍,你的宮規學到哪里去了,見到常侍不施禮反而出言不遜,罪不容赦,就罰你跟裴常侍道歉再去偏殿跪上一個時辰。”
“鳳君殿下,我…………”看見鳳君臉色越發難看,柳江也不敢再辯解:“臣侍謹遵懿旨。”
說完走到裴清身前,想到要跟一個賤民道歉眼含戾氣:“郎侍柳江參見裴常侍,剛才是臣侍一時口不擇言還請常侍原諒。”
裴清微笑:“無事,是本常侍沒認出來郎侍是后宮妃侍,下次本常侍會記住你的臉的!”
坐在聞貴侍旁邊的人“噗嗤”的笑出了聲,再看見柳江眼帶殺意的看過來后,卻絲毫不懼,挑釁的看了回去,這一切裴清已經盡收眼底。
“好了,柳郎侍快去受罰吧!別在這里杵著了。”
說完看向裴清:“裴常侍你剛剛入宮,人也不熟,正好今天就認識一下,柳郎侍你是知道了,這是聞貴侍和吳郎侍。”
裴清躬身施禮:“參見聞貴侍!”
和樣貌氣質一樣的清冷聲線響起:“免禮!”
吳郎侍同樣上前見禮,互相算是認識了。
安亭讓李文端來茶水,不耐煩的開口:“本宮身體不適,就不多留你們,這杯茶水算是本宮歡迎新人進入后宮的賜福吧!”
聞零和吳透看著那茶杯,眼光微閃沉默不語。
裴清接過茶水,用袖口掩住嘴唇一飲而盡:“謝過鳳君。“
安亭看見人喝了茶水滿意道:“散了吧!”
幾人施禮告退,出了鳳宮門外,聞貴侍絲毫沒有停頓,直接帶著吳郎侍離開,裴清看著兩人背影,陷入沉思。
云殿內室裴清端著一杯清茶靜默不語,禾木焦急的看著:“主子,那杯茶您喝下去了。”
裴清看著濕潤的袖口:“沒有,果然如你所說,我在其中聞到了極淡的七月花味道,如果你事先沒有說我便會忽略過去,畢竟七月花對人體來說是沒有害處的。”
青雨怒聲道:“主子,這鳳君真的對您下手,太過分了絕不能讓他好過。”
裴清沒有動怒反而問道:“禾木,聞貴侍的家族可有特殊之處?我觀其似乎并不是那么忌憚鳳君,還有那吳郎侍應該是背靠聞貴侍才是!”
禾木驚訝:“主子,您觀察的真細致,這先鳳君也就是陛下的父君,只有陛下一個子嗣,奈何生陛下時傷了身子,在陛下6歲的時候就薨逝了,而先鳳君就是出于京城四大家族的聞氏。”
“呵……難怪如此,這聞貴侍是陛下外祖家的親人了?”
“不止如此,陛下的外祖如今正是當朝太師聞烙大人,官居正一品,聞氏家族更是世代皇商,家財富可敵國在大商盛名遠揚。
聞貴侍是如今聞家主脈的公子,身份尊貴,又與陛下有親緣關系,故而在后宮鳳君也不會主動去招惹聞貴侍。”
“不會去主動招惹,那就說明必要時還是可以動的,鳳君的家族可是握有實權?”
禾木此時真心佩服這位主子,總是能從蛛絲馬跡里看出別的東西:“主子英明,鳳君的母親就是當朝安敏大將軍,官居二品手握兵權,在軍部只有王太尉能壓其一頭。”
青云的臉色從鳳宮起就一直蒼白著,聞言焦心不已:“主子,這后宮位份高的都有權勢滔天的母族幫襯,唯主子在朝野什么都沒有,鳳君看起來又無容人雅量,我們接下來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