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之前跟臣君談過一次提升自身價值之事,您還記得嗎?”
“原來是此事,朕自然記得,清兒可是有何疑惑?”
“陛下,臣君的理解是您打算讓溪靈山莊慢慢取代……聞家,可是……”
商南伊突然接了話道:“可是聞家是朕的外祖家,你產生了疑惑,朕為什么要動自己外祖家,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分析錯了朕的用意,更怕朕是想在利用完你之后,棄你于不顧可對?”
裴清無言,女帝說的就是他一直以來擔心的,即便他野心勃勃,自問手段能力不輸任何人,但是生兒為平民,在這滿是貴族的宮內他也會不自信,他對自己在女帝心里的地位存疑,自然就會憂心。
看著裴清沉默,商南伊嘆了口氣:“你出身江湖,有些事是你接觸不到的,也難怪你會如此想。”
裴清聞言心下一酸:“陛下您是嫌棄裴清身份低微嗎?”
“哎?你是想到哪里去了,朕如果嫌棄你怎會讓你懷上皇嗣,這可是朕的皇長子,不論男女身份都注定不同,你懷著如此尊貴的皇兒,怎么理解成朕會嫌棄你呢?”
裴清一噎,確實是如此,女帝若是嫌棄他,自然有千萬種方法讓他無法懷上皇嗣,不由問道:“那陛下是何意啊?”
“朕的意思是你出身江湖,對世家權閥家族密辛所知不多,所以才會產生誤會,也怪朕沒有跟你說清楚。
朕的父君和外祖母雖是聞氏之人,但其實只是偏脈之人,而且昔年外祖母勢弱之時,主家更是多有為難,祖母只好獨自離家走上仕途。
直到外祖母一路坐上了太傅的位子,父君更是成為鳳君之后,聞氏才對外宣稱外祖母和父君是聞氏之人,絕口不提外祖母出身偏脈。
當時母皇亦是受到望族壓迫,為了父君坐穩鳳座,母皇和外祖母只能認了聞氏為親族,聞氏卻不知收斂利用父君外祖母名聲大肆發展聞氏,其家族處事也越發囂張跋扈。
為了父君名聲母皇一直多有忍耐,直到母皇仙逝,擁有聞氏血脈的朕繼位后,聞氏更是囂張到了頂點,朕絕對容不下大商出現如此蛀蟲,清兒可懂?”
裴清一臉恍然:“原來如此,如若聞氏無大過,陛下就不能處置親族,那會影響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而聞氏發展的太過火,陛下又不能不管,所以陛下需要溪靈山莊出手掣肘聞氏。”
“朕的清兒果然聰慧,一點就透,也難怪你會多想,這其中密事也只有同是望族才會知道,民間多是以為朕的外祖母乃是主脈之人。”
裴清看了看女帝道:“陛下可是第一次見臣君時就有利用臣君之意了?”
商南伊靜默片刻后道:“清兒,朕先是這大商之主,其次才是商南伊這個人,不論何時何地,大商在朕心中都是最重要的,但是朕對你亦是喜愛的,只是這份喜愛永遠不會那么純粹。
朕不能保證清兒什么,在這深宮之中清兒更多的都需要靠自己去爭去奪,所以朕讓你去取代聞氏也是為了你和以后的皇兒著想,只有手中握有權利,才能保住自身和重要之人。
朕也只能在不傷國體的限度上,最大程度保全你們,清兒你能理解朕嗎?”
裴清看著眼前仿佛天塌下來都能頂起來的女子,如今如此溫柔的問他能不能理解她。
他想說即便他入宮時也是有其他心思,如今也淪陷在這溫柔陷阱之中,有什么能比一國之君的溫情脈脈更能讓人淪陷的,沒有回答只是依偎進女帝懷中。
如果是她的話,即便給不了他純粹的感情,他也愿意為她披荊斬棘。
溫存一會兒,裴清突然似想起了什么,起身問道:“陛下,既然打算對付聞氏,那聞貴侍?臣君聽說您和聞貴侍有青梅竹馬之誼,可是聞貴侍的母親不就是如今的聞氏家主嗎?”
“嗯……這個你不用管了,朕自有安排,聞零和聞氏并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事朕也不好多說,你就按照自己想法發展溪靈山莊就好,他不會怨恨于你的,放手去做就是了。”
裴清聽著女帝話中之意,心里微微思量,看來又是一出氏族恩怨了,既然如此他也徹底沒了顧忌,聞氏……呵……很快就會成為過去式了,他有這個信心。
翌日早朝,商南伊明顯感到朝中大臣的暗流涌動,這是因為皇嗣的事心急了,呵呵…………
一品大員白薇,聞烙,王剪,帶頭道:“臣等聽聞清侍君有了皇嗣,心下甚喜,借著今日早朝恭賀陛下喜得皇兒,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商月音和商月心也是笑著恭喜,說是小殿下出生她們一定送上賀禮。
在看著下一層梯隊的二品大員,如今六部尚書里,工部尚書是四大家族里的柯氏家主柯欣,家族里公子為貴,親家遍布各個行業,商南伊都不愿與之為難,因為那會很頭疼。
慶幸此族之人都是低調處事,對大商也算是盡心盡力,工部諸事也打理的兢兢業業讓人挑不出毛病,她對此族印象較為不錯。
兵部尚書乃是王氏家主太尉長女王嬌,名字嬌嬌軟軟的,實則完全相反,不似其母外貌粗獷,反而身材纖細性子冰冷,不過心思細膩,可堪大用。
王嬌也是太尉三個女兒中唯一一個精明耐看的,其它那兩位商南伊都不忍直視,就好像所有精華都被長女奪走了似的,以至于其它人不但天生少了心眼,還長的十分粗獷,有時看著王嬌,她都懷疑太尉是不是被綠了?
其余四部尚書都不是望族之人,不過也都不可小覷,至于背后有沒有后盾,還需要觀察。
果然恭賀完之后,就有人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陛下,您上次答應的選秀何時舉辦呢,如今清侍君有孕不能伺候,正是該多選些人進宮侍候陛下才是啊?”
“哦?這么急,朕后宮并不缺人侍候,如今清侍君又有孕在身,這選秀之事不如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