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的茶自然是極好的,可惜銀月無福消受啊,臣侍的身體與這茶相克,這種好東西還是留給鳳君自飲吧!哎……你看臣侍似乎多話了,鳳君也用不上這茶啊。”
這明晃晃的在說鳳君無寵,讓一直關注事態發展的幾人心下失笑,這次鳳君怕是碰到鐵板了,這銀常侍當真是好囂張的性子啊。
安亭只覺得受到了羞辱,怒聲道:“銀月你太過放肆了,這里是皇宮不是你隨性而為江湖,你說茶與你相克?這么多妃侍都喝過此茶,怎么就你不行,說到底就是不敬本宮,來人,銀月言語冒犯本宮,把人給我關進暴室反省。”
一隊侍從進來,氣勢洶洶的就要拿下北銀,北銀還不等動作,裴清站了起來:“慢著,鳳君似乎忘記了,您如今是在養病,這六宮之事由臣侍和聞貴侍代勞,依臣侍看來,銀常侍不過是性子比較直,想來并無冒犯鳳君之意。”
聞零冷淡道:“鳳君還是稍安勿躁的好,你要把新進宮的銀常侍關進暴室?多么可笑的想法,陛下同意嗎?別忘記了這人可是陛下親自帶進宮的,鳳君做事時還是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比較好,不然可是會連累我們幾個的?”
侍從一聽幾位妃侍說要抓進暴室的是銀常侍,趕緊退到一邊不敢下手,他們以前經常抓一些得罪鳳君的妃侍關到暴室折磨,可那都是不受寵的甚至都沒見過女帝的,如今這位好像是陛下帶進宮新封的銀常侍,這……他們也不敢再放肆了。
安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那暴戾的情緒,聞零盡管說話不好聽,可是話還真沒說錯,是他沖動了,這銀月如今正得陛下寵愛,此時還不能動他。
“呵呵……本宮就是開個玩笑,你們還當真了,只是銀常侍不喝本宮賜的茶,未免有些太損害本宮這個鳳君的臉面了吧?”
這話說的已經給了銀月臺階下,只要喝下茶今日之事就算過去了,聞零和裴清也無話可說了,畢竟鳳君身份在那里,于是只能給北銀眼色,示意其用障眼法糊弄過去。
可惜北銀本就是兒時被人強迫試毒,喝過不知多少的毒藥,如今這鳳君逼他飲下這杯茶無疑是戳到北銀痛處。
魔魅的眼睛直視安亭:“這茶本常侍是不會喝的,里面有什么不用我說出來吧,銀月這一生最討厭被強逼著喝一些東西,鳳君要是不滿,可以去陛下那里告狀,有什么懲罰銀月接著就是了。”
安亭面色鐵青:“從未見過你這般不知好歹之人,看在你新進宮的份上本宮不便動你,但是你今日的桀驁不馴本宮一定會如實稟告陛下的。”說完狠話,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隨后聞零看了北銀一眼,也帶著吳透離開,而裴清則是和北銀一道離開,最后席間只剩下面色憔悴的柳江,低著頭看不清面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銀公子,你這是何苦和鳳君對著干呢,以你的醫術這七月花即便是喝下想來也奈何不了你,為何要得罪鳳君?鳳君的家族握有兵權,即便是陛下也不好明面上太過打鳳君臉面的。”
北銀灑脫一笑:“我知道,陛下要是有懲戒我接下就是,我只是不想一味迎合別人丟失了自己本心而已,這茶確實入口不得,我就不喝,為何要為了那安亭的面子委屈自己。”
看著那仿佛無所畏懼的背影,裴清沉默,是啊,為何要委屈自己?自從進宮他步步小心算計,生怕哪步邁錯萬劫不復,這一切只因他想要的不是本心,而是與那威嚴身影相比肩的無上地位。
他很羨慕北銀那灑脫性格,看的出來他很喜歡女帝,是那種單純的喜歡女帝這個人的那種喜歡,不然也不會舍棄江湖上的聲名和自由入宮了,這種純粹的感情,他有嗎?
剛開始進宮不過就是為了權勢罷了,如今他的心似乎也開始亂了,昨夜一夜未睡,只因身邊不再有那淡淡的龍涎香氣。
商南伊這邊因為群臣的勸諫也是滿心不愉,但是既然答應選秀自然就得召開了,想了想還是道:“洪公公,擺駕鳳宮。”
來到鳳宮暗夜身形顯現跟在女帝身邊,紅可則是跟在侍衛隊伍里避嫌。
安亭滿面笑容道:“陛下,今日怎么這么早就下了早朝。”
“嗯,有些事想來問問鳳君。”
“陛下問吧,臣君知無不言。”
“今日早朝群臣進諫,要朕召選妃侍,朕已經答應了,想來問問鳳君身體可還好,能否主持?”
安亭尖聲道:“什么?選妃侍,這怎么可以?”他還沒有和女帝圓房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選新人,這樣女帝哪里還會記得他。
商南伊故作皺眉道:“鳳君,你說什么?”
“嗯,不是,臣君是說陛下怎么突然就要選妃侍了,這不是剛封了兩位妃侍嗎,可是大家沒有伺候好陛下?”
“哎,朕也不想啊,可是群臣相逼進諫,無一人為朕說話,朕也是無可奈何,就連亭兒的母親安大將軍,也是在催著朕選妃侍呢,亭兒身為鳳君,如今又無皇嗣傍身,這安大將軍怎么一點都不為亭兒著想呢?”
接下來安亭神色恍惚,全程心事重重,商南伊見目的達到,說了句:“既然亭兒身體沒有大礙這選妃侍就由鳳君主持吧!”隨后就轉身離開。
此時安亭連想告上銀月一狀都顧不得,而是焦心道:“李文,傳信一封給母親,就說我要見她,讓她進宮一趟。”
連母親也贊同選妃侍之事,這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據他所知母親是知道他和律王的事的,但是母親一直強調讓他生下嫡長皇女,之前他并沒有按照母親所說的做,如今該不會…………
商南伊本想離開后宮回到前朝,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了頓,儀仗直接來到了云殿門口。
裴清正在屋內捧著古書發呆,突然聽見青雨腳步匆匆的推門進來,不禁眉心微皺:“青雨,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慌慌張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