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眼,裴清等幾位受寵妃侍便皺起眉心,陛下……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膳食一一端上,女帝面色平靜的食用,只是水酒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白水。
本來興致勃勃打算表演一番的妃侍們,見此都安靜了下來,這后宮有幾個是傻子,女帝明顯情緒不對,他們還是不要撞上刀口的好,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吃完午膳就回各自宮殿了。
最后御花園僅剩鳳君安亭和幾位高位妃侍,擔(dān)心的看著女帝,商南伊此時已然醉倒在桌上,洪公公生怕驚醒女帝,只是給女帝披上一件大氅,便命人守著。
示意幾位妃侍移步,以免打擾女帝小憩。
移步另一間涼亭的眾位妃侍皆是一臉問詢的看著洪公公。
安亭直接問道:“洪公公,陛下為何如此,自本宮跟在陛下身邊,就從未見陛下如此,出了何事?”
“唉……陛下旨意已出,老奴到是不算多嘴,今日早朝宗令給陛下施壓,說商月心乃是皇族之恥,要求陛下貶商月心為庶民,并且賜死……”
柯緞驚呼道:“所以陛下同意了。”
洪公公嘆息道:“是啊,如何能不同意,朝臣都看著呢,更何況商月心著實犯下大錯,宗令最是鐵面無私,如何能容商月心,今日早朝還斥責(zé)陛下,帝皇不得有私情。“
裴清詫異:“斥責(zé)陛下?宗令是…………”
白衍聞言道:“貴君有所不知,宗令乃是陛下皇姑賢王,是先皇那一輩的皇長女,據(jù)臣侍母親所說,賢王爺為人十分剛正不阿,最看不慣同族相殘。
所以當(dāng)年直接宣誓放棄皇位爭奪,也是商國歷史上第一個放棄爭皇位的皇長女,在皇族之中十分有威望。
后來先皇登基,賢王直接被皇族擁護,領(lǐng)了這一代宗人府宗令之位,宗人府一直有監(jiān)督皇室之權(quán),就算是陛下犯錯依然有處罰斥責(zé)之權(quán),更何況是這位賢王爺。
商月心不但謀反還勾結(jié)它國,此舉無疑是踩了賢王的雷點,逃不過……被賜死的。“
裴清恍然:“居然如此德高望重,難怪…………”
柯緞看了一眼鳳君,意味深長道:“何止啊,賢王爺有二女一子,長女冰月郡主,乃是大商軍銜一品的鎮(zhèn)國大將軍,次女冰琳郡主亦是最年輕的正三品安南將軍,商國威名赫赫的冰字營,就是兩位郡主組建。
就連唯一的嫡子冰辰郡王亦是文武雙全,這一門可謂是人人卓絕。“
安亭冷笑道:“不過是仗著自己輩分高,竟然敢斥責(zé)陛下,簡直不知所謂。
還有……自冰月郡主戰(zhàn)死之后,那賢王怕自己僅剩的女兒也戰(zhàn)死沙場,早就不允冰琳郡主再掌兵,如今已經(jīng)賦閑在家多年。
冰字營如今乃是家母掌管的兵營,緞貴侍說話還是注意些的好,可不要因為一些舊事就抹殺了本宮母親多年的功績。”
柯緞眸子深沉,靜默不語。
這時洪公公出聲道:“咳……那個鳳君……今日早朝陛下已經(jīng)將冰琳郡主官復(fù)原職,并且把……冰字營交給安南將軍掌管,下旨讓安南將軍帶領(lǐng)冰字營攻打興海小國,一會兒消息就應(yīng)該傳遍六宮了。“
柯緞一愣……隨即噗呲笑出聲來。
安亭還哪里有心思理會柯緞,當(dāng)即急聲道:“怎會如此?本宮母親同意了?”
安璃譏諷道:“鳳君這話是怎么說的,陛下調(diào)度軍營主將,哪里需要下臣同意?“
安亭氣不打一處來,怒聲道:“安璃,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姓什么?母親失了兵權(quán)代表什么,你知不知道?算了……本宮沒工夫和你一個庶子較勁。”
語畢,轉(zhuǎn)身匆匆離去,看都沒看那還在醉酒的女帝一眼,見此……安亭的心思,洪公公已然有數(shù)。
柯緞幸災(zāi)樂禍道:“哈哈……安家失了兵權(quán),就如同鳥兒沒了翅膀,撲騰不了多久了,本貴侍看那鳳君還要如何囂張?”
白衍懟了一下柯緞,示意安璃的方向,柯緞這才住了嘴。
洪公公搖頭道:“安家并未失了兵權(quán),這鳳君怎么不聽老奴把話說完就走啊?“
一直未開口的聞零和北銀,都疑惑的看了過來,白衍不解道:“洪公公何意?”
“陛下只是把冰字營重新歸給冰琳郡主,可安大將軍的軍營里并不全是冰字營將士啊…………”
經(jīng)過洪公公一番講解,聞零若有所思道:“所以安大將軍實際上是折了一半兵權(quán),呵……那也有她難受的吧!”
柯緞撇撇嘴,有些不高興。
安璃眼里卻帶著喜悅,用力捏緊指尖,太好了,安敏勢力越弱,對他越有利,父親和妹妹才會順利脫離安家。
站在安璃身后的音七,看見安璃捏的青白的手指,有些不悅的靠近一把握住,阻止安璃繼續(xù)蹂躪那纖細的手指。
安璃一愣,隨即就是心里再次泛起波瀾,壓抑不住的甜意在心里泛濫,盡管告誡自己音七只是奉命行事,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豈能壓抑的住?
安璃一向是擺出囂張樣子習(xí)慣了,自花想水溪二人被打入冷宮后,也并未更改習(xí)慣,所以他是越過白衍柯緞貼著侍君而坐。
如今北銀和聞零面色古怪的看著安璃和音七交握的手和安璃臉上掩飾不住的紅暈…………
裴清本來沒注意,可在看著兩人古怪面色,下意識也看過去,然后…………頭腦有片刻空白,這個安璃……怎么回事?
似乎意識到幾人目光,音七木著臉直接松開了手,安璃看著手心,臉上帶著茫然。
劉小從前朝趕了過來,給幾位主子見禮后道:“洪公公,陛下在哪?安南將軍在御書房求見。”
洪公公嘆息道:“陛下真是片刻也休息不得啊,等著吧,安南將軍既然求見必然是大事,本總管這就去叫醒陛下。”
商南伊其實并不是為了商月心傷心,只是想到前世,心情低沉多喝了幾杯罷了,在洪公公帶著眾人近前,人便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
直起身來問道:“可是前朝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