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女初長成
- 不如乘風歸斜陽
- 公子與非
- 2225字
- 2022-06-02 20:36:50
“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哺育幼子乃是本性,你沒看好你的蠶,怎能遷怒于這些幼子!”楚恒之循循善誘。
“還有她!”小胖子一指喬夕,理直氣壯的走到她面前,伸出被她踩了泥污的錦靴,“給小爺舔干凈!”
“是你踩了鳥,又險些傷了公主,若是覺得我弄臟了你的靴子,脫下來我拿去洗了還你便是。”喬夕不卑不亢,仰著頭,一臉的不服。
見慣了低三下四的,頭一次碰到個不怕他的,小胖子的斗志立刻燃燒起來,“我就要你舔!”
“無理取鬧!”喬夕白他一眼不再說話,任小胖子把一地爛泥跺得“啪啪”作響。
楚恒之也不再搭理小胖子,牽著和安蹲在喬夕面前問喬朗,“這就是你那小妹妹?”
喬朗立刻一臉驕傲,“小妹喬夕!配得起你家和安公主吧?”
“眸如清泉,顏若舜華,英姿颯爽,不愧是喬家的姑娘,自然配得起!”
“呦呵,我一直覺得殿下面皮薄,沒想到夸起姑娘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喬朗笑道,將喬夕攬進懷里,輕聲細語的說,“這位是太子殿下,就是我常提起的恒之兄。”
“殿下萬福!”喬夕乖巧行禮。
“我與你四哥素來交好,同和安一樣叫我二哥便好。”楚恒之眼里滿是笑意,回頭拉過還在生悶氣的小胖子,“這是五哥楚騰之。”
“五爺好。”雖一臉不情愿,但喬夕還是依禮沖小胖子拜了福。
“哼!”小胖子傲嬌的仰起頭,撇眼看喬夕,“你叫喬夕,我記住了!”
之后的日子,楚騰之隔三差五的尋釁滋事,仿佛已經成了他的人生樂趣。
今日抓只青蛙扒了皮,再用草填上縫起來,掛在和安窗前嚇唬她。明日派人伏擊喬夕,將她綁了扔到荒郊,嚇得喬朗和楚恒之尋了整整一夜。抓了兔子澆上火油再點著,火兔子疼得沖進和安的景平宮四處亂竄,險些把整個宮殿夷為平地,兩個小姑娘也差點兒被嗆死在里面。將死人指甲拔下來塞進喬夕的荷包詛咒她。“楚騰之”,成了和安的噩夢,也成了喬夕最厭惡的三個字。
七年后。
兩個天天膩在一起的小姑娘已是豆蔻年華,分享著彼此的秘密,好得像一個人似的。
“喬夕,今日你進宮來為何不見喬朗送你?”和安眼波一轉,嬌羞的樣子出賣了她的目的。
“看你日日盼著的不是我,倒是我四哥吧?你莫不是心悅于他?不嫌棄他太老?”喬夕拽著和安,像是聽了什么重大新聞,故作震驚的嬉笑道。
“他哪里老?喬朗長得那么好看,英氣勃發又溫文爾雅,真是虧了他那么疼你!”
“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溫文爾雅?!那你是沒見他逼我練功的樣子!”喬夕撿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坐下,“爹爹此次大勝,過幾日就該回來了,四哥在家張羅著擺接風宴,今日我獨自進的宮,讓你失望了?”
“那我又可以去蹭好吃的了?”和安挨著喬夕坐下,往她身上一靠,開心的說。
喬夕當然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天底下什么樣的宴席值得一個公主去蹭,不過是想見喬朗罷了。“好啊,陛下準你出宮么?”
“準!當然準,父皇最疼我了!喬將軍這場勝仗打的真是威武,大家都說蒼峪百年內都不再敢來犯。”
“這場仗打得甚是艱難,爹爹同三哥出征已近三年,喬家軍也戰死不少將士,若真能百年無戰事,將士們可以好好休養生息,爹爹也能在家多呆些時日。”
“你爹爹這次回來,還有件大事要做!”和安神秘的笑,“我昨天偷聽父皇跟母后說話,想要把你許給我二哥做太子妃。”
喬夕聞言臉一紅,心砰砰砰的跳了起來,楚恒之是宮里的香餑餑,似乎闔宮上下沒人不喜歡他,本就長著一幅讓人臉紅心跳的模樣,偏偏又溫文如玉謙和有禮,礙于身份,又多著一份威嚴。對于喬夕這樣情竇初開的少女,這樣的少年自是吸引她的,可喬夕倒是清醒得很,雖有無數機會同楚恒之親近,卻總是將身份地位劃分的十分清晰,大約在她眼里,楚恒之是一顆可以吸引她視線的星星,但畢竟可望而不可及,喬夕從未想過僭越,于是便并無什么期望可言。如今聽到這樣的消息,先是害羞,接著便是慌張了。和安看著這個平時孤冷清高的小丫頭慌了起來,自己也跟著慌了起來,他捏著喬夕的臉問道,“怎么這副表情?你是嫌棄我二哥老了?”
喬夕任由她在臉上亂捏,避開和安的眼神,“這……有些突然,我對殿下從未有過……”
“有過什么?非分之想?”和安噗嗤笑了出來,“我看這京都上下,唯一對他沒有非分之想的就是你了吧?”
“殿下如同一塊美玉,完美無暇,自是只可遠觀。”
“你這算是夸贊么?我得趕緊回去告訴二哥,免得他日日擔憂你看不上他!”和安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你說到時候是我叫你二嫂,還是你叫我四嫂呢?”
“不害臊!”喬夕白她。
“叫五嫂也說不定。”楚騰之不知何時開始聽了她們的玩笑,此時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后,嚇得二人不輕,他一臉詭異笑容,俯下身問喬夕,“做五王妃如何?”
喬夕厭惡的躲開他的臉,拉起和安便走。楚騰之不依不饒的一把將喬夕拽住,神秘的低聲道,“嫁給楚恒之,你可不一定能做皇后,說不定還會死的很難看!”
“勞五爺惦記,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還輪不到小女做主。”喬夕冷冷的說,又要走,楚騰之依舊不松手,“我可是為你好!”
“五爺為我好的地方可多著呢,小女銘記于心。”
“喬夕,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楚騰之開始逐漸猙獰。
“五爺怕是打不過我。”喬夕面無表情的沖楚騰之拜了一福,拽過攥在楚騰之手里的衣袖,頭也不回的走了。
楚騰之靠在樹下,看著她倆的背影,漆黑的眼眸蒙上一層灰色,他用一種聽起來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幽冥般的聲音輕輕說:“喬夕,你是知道的,我若是得不到的東西,別人都休想得到!”
這聲音從那么遠的地方傳進喬夕耳朵,卻像是趴在她耳邊說的那樣清晰。喬夕覺得寒從腳起,身子一抖,不禁打了個寒顫,握著和安的手又緊了緊,腳步卻并未停下。這樣細微的動作被樹蔭下的楚騰之看在眼里,一抹看不出開心還是得意的奇怪笑容在他臉上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