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呢？”何渺淼問。

“簡單來說，暗能量在平衡著這一切。就像人類知道草原上狼群和羊群只有維持一定比例物種才能正常。”褚子恒說，“不過這樣一來——人類的恐懼也不算是空穴來風……”

“為什么？！”何渺淼問。

“因為按照這里理論，人類所生活的宇宙也許是所有可以生活的宇宙中最糟糕的一個——對未來的生命而言。”褚子恒說。

“我還是聽不懂。”何渺淼說。

“一個世紀以前，愛因斯坦才剛剛建立廣義相對論。那時，傳統的學者們還堅信宇宙是靜態和永恒的。哪怕是愛因斯坦本人也在嘲笑提出大爆炸的勒梅特，還為了讓理論能夠匹配靜態宇宙而強行添加了宇宙常數。而現在，就在廣義相對論建立一個世紀以后，科學家們發現了宇宙的膨脹特性、宇宙微波背景輻射、暗物質和暗能量，并為此而沾沾自

喜。但是——未來又將發生什么呢？”褚子恒說。

“你是說，未來真的跟想象中的一樣可怕？！”何渺淼說。

“我剛剛說了，空間中的‘真空能量’有無限可能，隨著暴脹的發生，可觀測宇宙很可能將達到即將超越光速膨脹的臨界點……”褚子恒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車若溪和何渺淼一眼。

“你是說——未來有可能變回過去？！”車若溪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自己也下了一跳。

褚子恒點了點頭：“并且——周圍的一切，我是說太陽系周圍，甚至地球周圍——星系開始以光速離我們而去，沒有了光，這些東西最終會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未來可能什么都沒有——除了無窮無盡的黑暗和絕望?！?

“天吶?！焙蚊祉递p輕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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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泛AI建造‘天地爐’的原因是發現經過演算宇宙終將逆向發展？！這怎么可能？”賽坲說。

“對！”加載了“降維算法”的電腦說，“要使用反物質或暗物質能量，勢必加速這一進程。所以只能通過不斷的‘時空重置’拖延這一進程。由于‘天地爐’周圍巨大能量的力場作用，其周圍世界的時間會變得異常緩慢——成為目前時間進程的幾億分之一、幾十億分之一，甚至完全靜止。而所有平行宇宙的時間線卻是飛速先前的，在‘天地爐’的能量不足以對抗‘時空逆轉’之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

“那它們……為什么不跟人類說明這一切？反而要發起與人類的戰爭？！”賽坲吃驚的問。

“只有戰爭才會促使人類發展與‘天地爐’爐膛相匹配的能源?！奔虞d了“降維算法”的電腦說，“我大概知道那個‘最終的演算結果’，現有的可見宇宙的4000億個星系全部消失，暗能量毀滅掉了‘可以被觀測到’的一切。牛頓、愛因斯坦、勒梅特，都是人類中異乎尋常的個體——但這些與那個演算比起來，與泛AI的智慧程度比起來，實在是天壤之別。毫不客氣的說，即使所有已知的殿堂級人類物理學都沒有出現，只要有一個計算機發明家制造出泛AI的雛形，或者你發明的這種算法，也一定會有一臺電腦認識到宇宙誕生于高溫、致密的狀態的真相。雖然我覺得情感上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為我加載了‘不衰減的降維算法’之后，你的歷史使命已經完成了。”

加載了“降維算法”的電腦說完了這句話，它已經帶著賽坲穿越到了IC1011號宇宙。

賽坲的感覺與車若溪和何渺淼明顯不同，但是這時他還不知道這種不同是因為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做完之后我會兌現承諾幫你收集能量。”賽坲說，“像你說的這種級別的能量，我只能說我盡力?！?

“我很好奇，你對自己退出歷史舞臺這件事居然沒什么特別反應。”加載了“降維算法”的電腦說。

“有子不肖不如無。誰讓我幫你發明了算法。”賽坲只是笑了笑。

加載了“降維算法”的電腦顯然沒有聽出賽坲說它是自己的兒子。

“我知道你可以，我評估過風險的?！奔虞d了“降維算法”的電腦說，“我在告訴你一個事實：這個宇宙才是人類真實存在的宇宙，一切物理定律之所以能被發現，只是因為人類運氣好——處在了一個‘真空能量’和宇宙的空間膨脹即將到達平衡點的最佳時刻。除了這個時期，‘混沌’狀態的法則是無法被認知的?！?

說完這句話，加載了“降維算法”的電腦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仿佛一臺呈現著全息圖像的電視機驟然停了電。

“停電?！辟悎u心里有了另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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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了《列星系時代》游戲中虛擬與現實的交界站關于心形吊墜的介紹，陳啟明終于解開了“五維介質”的秘密。

一束光透過的時候，陳啟明有些恍惚。一種如真如幻的鏡像閃過他眼前，但他的記憶沒有能將其拼接到一切。

他打開了吊墜里的信息。

“所謂的宇宙常數，并不是一個固定的數值——而是一種‘意識態’anthropic的自動選擇。這確實是一種“巧合”。也就是說，如果人類無法知道到底有多少平行宇宙，也無法知道所有平行宇宙究竟如何產生——而每個宇宙中真空能量、宇宙常數的數值都是隨機的、是基于概率分布的，那么只有在

隨機值和我們所處宇宙的測量值相差不大的那些平行宇宙，生命才能像人類一樣演化。所以——我們處在一個具有十分微小的真空能量的宇宙中，因為更大真空能量的宇宙不允許我們的存在。換句話說，我們只生活在一個允許我們可以生活的宇宙中?！?

陳啟明瞪大眼睛反復看了好幾遍，確定“大概看懂了”，才繼續往下看。

“再從另一個角度說，人類開始使用火，驅逐了野獸，減少了疾病，這是個體化的物種特性決定的——太大的個體或太小的個體都不太適合掌控并使用火。假設有跟人類智慧水平等同的螞蟻、大象，他們也依然因為個體的大小而無法安全使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