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迎來了考試,都是一些基本是陰陽常識。
不出意外我或許真的可以留在這里,雖然跟人間比確實比較恐怖,沒有那么多肉眼可見,唾手可得的光明,但是我喜歡更加坦誠的黑暗。
回到北渡的時候,門也沒開,昨晚出門前可是跟徐常打過招呼要去考試的,他怎么不營業(yè)了?
走到廚房一看,徐常做了一桌子菜,看見我來了他就準備離開。
我喊他:“不吃了嗎?這么多好吃的。”
“很快回來的,今天不營業(yè),你把牌子掛出去吧。”
我有些愕然,這樣的陣仗,應該是有好事發(fā)生吧。飯菜倒是挺香的,而且我也能吃,天哪,不會是婉儀要回來了吧。
關上門,就坐等他們回來。
等了很久,等來了考試結果。
陰司的使者給我送來了通知,駐點不在北渡了。改成鬼域邊上的一個小山村。
使者:“恭喜啊張陽羽,終于成為了我們的一員。雖然位置偏了一些,不過可以申請調動的,離北渡也近,還可以常回來看看。”
“謝謝,這個崗位是干嘛的呀。”
“就是管那一片的神婆道士什么的,維護一下天機治安。肯定比你現(xiàn)在的活輕松,工資也更高,時間也更自由。哦對了,從入職當天開始,你的時間流速就會同步陰間,陽間的沒有額度了,這個要提前適應一下哈。”
我點點頭:“嗯嗯,知道了。可以透露一下有人跟我搭檔嗎?”
使者們相視一笑,說:“有的,去了你就知道了。下個月初入職,記得按時到崗,具體資料都在通知里。”
他們走了徐常都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就獨自出門去找。
從陰司開始找到東府都沒看到,最后是在東府街上的囚車里看到秘書長,跟著囚車我才找到徐常。
“圖婉儀呢?大半天不見你回家。”
“我也不知道,也在找,她被藏起來了。”徐常有些無助。
我生氣地說:“都怪你,為什么要她去臥底,她什么都不懂,你就仗著她那份不存在的愛讓她去冒險。”
囚車開進審判庭了,我入職還沒辦理,不是系統(tǒng)內部的員工沒有權限進去。只有徐常跟進去了。
半響才出來,我著急問:“怎么樣了,有說在哪嗎?”
秘書長也被押著出來,他對著我一直笑,哈哈大笑。
“我什么都沒有了,你也是。不過以后,是能堪重任的角色。”他對徐常說,語氣有些輕蔑又有些服氣。
“去他家,快。”徐常大聲吼。
利用魂穿帶我一起沖到他家,不過我們還是來晚了。
婉儀的靈魂開始慢慢消散,手已經(jīng)沒了。我過去扶著她,“他怎么你了,怎么變成這樣?”
婉儀沒有力氣地說:“吃了,吃了那個。。。。。。吃了一枚煉魂丸。他下在飯菜里,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太晚了。”
“放平她,快。”徐常大聲說道。
隨后他渡了一些陰氣穩(wěn)住腐蝕的速度,很安靜地說:“我會救你,別怕。”
我在旁邊看著他硬生生地摘掉了婉儀的元神,一下子整個形體都保不住,消失了。
我掉著眼淚,“你不是說會救她嗎?這是直接給了痛快是吧。”
他不回答我,只說:“去把她的東西收了,我們回去。”
我又生氣又絕望,只好照辦,這個吩咐沒有理由拒絕。
回到北渡后,徐常說:“這是元神,裝在這個葫蘆里,拿靈火和息香溫著。我等下還要出去一趟,在我回來之前不要開門,不要理會任何敲門的靈怪。”
我麻木地點頭,“早去早回。”
葫蘆是透明的,婉儀的元神帶點紫色,她就很安靜地浮在那里,就像人死了裝進骨灰盒里一樣。可能也感受不到痛楚了吧。
徐常帶回了曲柯,還有醫(yī)鬼。我吃驚地說:“你去地牢了?可是他是男的,怎么接。”
徐常說:“沒事,沒有主魂無法識別的,把葫蘆拿過來。”
我配合著,屋子里燃著很厚重的息香,我都有些昏昏欲睡。靈火燒著碳,這里的溫度比外頭足足高了一倍不止。
婉儀的元神放入曲柯的靈體里,慢慢融合。醫(yī)鬼二話不說,做一個基本的縫合,他邊弄邊說:“等活過來了,沒有記憶,連之前的性格習慣都會忘記,還要轉生一次,才可以徹底洗禮靈體的痕跡。保留主元神的印記,直到更新靈體完畢。”
“那靈體接了別的主魂,轉生是不是就徹底消失了?”
“算是吧,不過也沒什么,因為本身就不算一個完整的靈魂,有所用處是最好的結局。”
徐常說:“如果元神里刻了印記,會有記起的機會嗎?”
醫(yī)鬼震驚地說:“理論上是可以,但是她現(xiàn)在太弱了,一碰就散。我不建議。”
等差不多弄完,徐常拍著醫(yī)鬼的肩膀,“謝謝了。”
“客氣,我先走了。送到孟婆那里轉生吧。”
我嘟囔著,轉生需要手續(xù)啊,這怎么申請,秘書長這樣不會被連坐嗎?
徐常說:“辦好了,走吧。”
我們到孟婆莊,她看了一眼手續(xù),說:“新女娃啊!”
徐常問:“今天能送走嗎?”
“哎喲,那得看看有沒有名額,不然轉不出。”
說著翻了一下記錄:“還有幾戶人家,今天是可以的。”
我又問了一嘴,“方便問一下,是什么樣的人家嗎?”
孟婆笑著說:“我告訴你了這個孟婆莊就會不存在。你覺得還方便嗎?”
徐常語氣溫和地說:“沒事,去吧。什么人家都可以,不會消失就可以。勞駕美女了。”
我們看著婉儀上橋,消失在那片云霧里,偶爾閃著紫光,很快也看不清了。
“她走向自己的人生了,在你的選擇下。”我看著橋說道。
“她會回來的。”
我知道如果不摘掉元神,煉魂丸會全部腐蝕掉,但是這樣的痛苦不亞于被腐蝕。
這場陰謀里,她是最冤的那個。
我走在回去的路上,很小聲地說:“你以后還會記得她嗎?”
“嗯?”
“不是,我就是問問,等我走了會有新人來的,跟我們之前一樣,會不會忙得忘記了。”
徐常沒理我,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
沒多久,東府就發(fā)出嘉獎令,名單里有徐常。他升職了。
現(xiàn)在是整個陰司的老大,毛永走了,婉儀消失,我也要去那個小山村里,北渡再也沒有往日的熱鬧。
我提交了申請,隸屬地保留北渡。
現(xiàn)在自己也會魂穿,也可以吃人間的食物,也可以自由逛陰間,可是你們都不在了,至于徐常,我不想高攀。
大家都對我和顏悅色,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吧。
婉儀,你算不算是用命換他加官進爵,你真蠢啊!
回到北渡,一個月后,我收拾行李赴崗,鎖上門的那一刻,我這一生真的結束了。
徐常站在飄臺上,我也沒有回頭。
這一生就先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