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細(xì)雨青河聿下花
- 我以詩詞問長生
- 溫酒贈知己
- 2545字
- 2022-05-28 15:19:14
看著莫青河如臨大敵的模樣,溫酒輕聲道:“莫老板這般恐慌的反應(yīng),倒是有些折了黑羽衛(wèi)的名聲,在玄商王朝境內(nèi),還能有什么人知道莫老板的過往?”
莫青河不由自主的再次退了一步,警惕的盯著溫酒:“你是玄商朝廷的人?”
溫酒眼神一轉(zhuǎn),點(diǎn)頭道:“嗯,對!”
莫青河問道:“你來此所為何事?”
“呵~”
溫酒撲哧笑了起來,帶著些許不屑說道:“難道這天上的雨下到了莫老板的腦子里?竟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來此,自是為了殺你!”
莫青河眉間擰成一個川字,握緊短刀:“靖國已滅,黑羽衛(wèi)幾乎全軍覆沒,我等僥幸活下來的人隱姓埋名多年,已與玄商百姓無異,你們?yōu)楹芜€要趕盡殺絕?”
“與百姓無異?”溫酒略帶嘲笑,拿起面前茶杯在指尖輕輕轉(zhuǎn)動,而后眼神驟然變得凌厲:“百姓手上可沒沾血,你們的罪惡只能用命來還!”
話音落下,溫酒手中茶杯猛然激射而出,背后氣息涌動,一張?zhí)摶玫慕鹕痔麘{空浮現(xiàn),字帖之上有兩個寫字格子,卻沒有任何字跡。
此乃溫酒的本命帖,或者說,是溫酒的“后天”本命帖!
當(dāng)年溫酒的原身遭遇刺殺,胸口被貫穿,生機(jī)消散,云先生以“仙人手段”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這個“仙人手段”,便是為溫酒憑空塑造了九張本命帖。
如此,方才重新凝聚了溫酒的生機(jī),保下了性命。
而且溫酒之所以能夠毫無顧忌的自未名山入世間,也是因?yàn)樵葡壬?dāng)年的“仙人手段”。
本命筆乃是溫酒除穿越之外最大的秘密,如果沒有云先生塑造的九張本命帖,讓溫酒看上去與普通文道修行者一般無二,溫酒根本不敢輕易進(jìn)入世間。
即便進(jìn)入世間,也根本無法出手,當(dāng)年靖國的司天監(jiān)能發(fā)現(xiàn)他,如今的玄商王朝司天監(jiān)又怎會發(fā)現(xiàn)不了?
但受境界影響,溫酒無法操縱全部的本命帖,如今溫酒還未入第二境,只能操縱一張本命帖。
但用來殺死莫青河,夠了!
莫青河橫刀將激射過來的茶杯一分為二,見到溫酒背后浮現(xiàn)的金色字帖之后,目光一沉。
“文道命帖,你是修行者!?”
溫酒卻是沒有回答莫青河的問題,低聲道:“小知了,關(guān)門!”
少女點(diǎn)頭,乖巧的走到茶館門口關(guān)上門,而后將背上檀木盒抱到身前,輕聲說道:“少爺,好了!”
下一瞬間,溫酒抬手,一道金色氣息自手中升起,灌注到身后命帖之上,有黑色筆畫緩緩浮現(xiàn)。
莫青河雖不是修行者,但身為曾經(jīng)的黑羽衛(wèi)殺手,他見過的修行者不在少數(shù),深知一旦眼前青年命帖之上的文字成功凝成,自己便沒了生還的可能!
但!
文道修行者凝字于命帖之上需要時間,只要能在其命帖文字徹底顯現(xiàn)之前近身,便能中斷其凝字,他曾經(jīng)便用這種方法擊殺過一名剛?cè)氲谝痪车奈牡佬扌姓撸?
莫青河不再猶豫,身形前沖,握緊短刀瞬間刺向溫酒。
短刀上寒光愈來愈近,溫酒卻并不閃躲,一只手有條不紊的繼續(xù)凝字,另一只手輕輕前推。
一道無形的天地元?dú)獠▌幼詼鼐普菩奶幊霈F(xiàn),擊中莫青河的胸口。
莫青河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后方梁柱之上。
與此同時,溫酒背后本命帖之上第一個字——“細(xì)”字凝成,行楷之形,銀鉤鐵畫。
莫青河吃力的站穩(wěn)身形。
一擊未中,他已明白自己和眼前青年的實(shí)力懸殊,能夠一掌將自己擊飛,其境界絕對高于曾經(jīng)死于自己刀下的那個初入第一境的文道修行者!
逃!
莫青河轉(zhuǎn)瞬之間便在腦海中做出選擇,顧不得擦去嘴角的鮮血,飛身便要奪窗而逃。
可就在此時,立于茶館門前的少女輕輕抬手,一道無形的屏障于莫青河身前形成,徹底阻斷了莫青河的退路。
莫青河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轉(zhuǎn)身便要向茶館之內(nèi)逃去。
與此同時,溫酒背后金色命帖之上的第二個字——“雨”字凝成!如風(fēng)呼嘯,如云深沉!
“細(xì)雨”二字徹底顯現(xiàn)!
一滴雨珠兒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自茶館之外破窗而入,從莫青河左頸入喉,于右頸處綻放出血花一朵。。
一擊,瞬間貫穿莫青河頸部!
這位曾經(jīng)的黑羽衛(wèi)松開握緊短刀的雙手,立馬捂住噴射著鮮血的傷口,想要說些什么,卻無法言語,只能發(fā)出一陣陣的嗚咽聲。
溫酒走上前,輕拍莫青河的肩膀,在其耳邊說道:“其實(shí),我不是玄商王朝的人,我叫溫酒,我還有個名字,叫做寧原!為了這一刻,我等了十五年,你,死的不冤!”
莫青河瞳孔瞬間緊縮,想起了十五年前的一天。
那天,靖安城有雷自九天而降,異象橫生!
那天,靖國司天監(jiān)里傳出了一句“命筆現(xiàn)世,天道崩塌”的預(yù)言;
那天,他的刺殺對象不再是達(dá)官顯貴,而是靖安城的三個普通人,男人叫寧宴,女人叫寧孫氏,還有個孩子叫寧原!
塵封許久的回憶一幕幕的出現(xiàn),莫青河臉上滿是駭然和恐懼,顧不得捂住傷口,伸出滿是鮮血的手顫抖的指著溫酒,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了兩個含糊不清的字眼。
“你......你......”
但最終也沒有把話說完,轟然倒地。
溫酒俯下身,確認(rèn)莫青河徹底沒了生機(jī)后方才起身,走到茶館門前推開門,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向一旁的少女不溫不火的說了聲:“小知了,起風(fēng)了!”
“嗯!”
少女把檀木盒子重新背到身后,又把桌子上的銀票放回懷里,與溫酒并肩而站,輕輕點(diǎn)頭。
突然,溫酒身體一晃跑出茶館,靠著茶館外的柱子嘔吐不止。
第一次殺人的滋味,不好受......
少女撐起雨傘走到溫酒身旁,拍了拍溫酒的背,面色關(guān)切的問道:“少爺,天要黑了,今晚我們住哪?”
溫酒強(qiáng)壓下嘔吐感,露出一抹有些難看的微笑:“隨便在附近找個客棧吧!”
“嗯,好!”
大雨拍打在地面水潭上,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在雨中緩緩消失。
......
“少爺,你是故意的吧?”
在附近找了一間客棧入住后,少女一邊幫溫酒擦拭著鞋子上的泥水,一邊向溫酒問道。
“什么故意的?”
溫酒躺在床上出神,喝了點(diǎn)溫水后,第一次殺人帶來的嘔吐感已經(jīng)有些緩解,但是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雖說此仇乃是血仇,而且溫酒也明白自己所處之地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的世界,但從小建立起的觀念還是讓他心亂如麻。
他知道自己沒做錯,但還是無法立馬接受自己殺了人的事實(shí)。
少女說道:“三壺茶,六個茶杯,雨滴破窗而入留下的痕跡,還有嘔吐的食物,都可以把兇......把殺人者指向我們。”
溫酒微笑:“誰說我們家小知了特別憨了,這不是很聰明嘛!”
少女吐了吐小舌頭,說道:“所以少爺就是故意的了!?”
溫酒沒有否認(rèn),望著屋頂點(diǎn)頭說道:“窗上的痕跡是因?yàn)榍宄坏舨帕粝碌模贿^其他痕跡的確是故意留給靖安府衙的人看的!”
玄商王朝設(shè)九州,州下為府,府下為縣。
靖安城實(shí)際上歸屬于靖州靖安府管轄,但因?yàn)槭乔俺瘒迹悦曒^大,天下許多人甚至只知靖安城而不知靖安府。
少女擦好一只鞋子,放好后又拿起第二只鞋子繼續(xù)擦拭,問道:
“為什么故意留給官府的人看?他們會來抓我們的唉~云先生說過,官府的大牢里又潮又黑,還吃不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