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一男一女,男的短發,高大威猛;女的長發婀娜多姿,身著黑色情侶裝,悠閑的踏在累陌的小道上。
“看不出來啊,這小胖子,背影不孬,這倆一個玩刀,一個舞劍……嗯,我以后要留頭發。”
鋪子前,老板摸著他那锃亮的禿瓢兒,目送二人遠去,感慨萬分。
肖學姐,我怎么一會聽一陣水聲,你聽到了嗎?
“咯咯,聽那個干啥,旁邊本來就有條河啊,走,姐帶你去看看。”
這條道,很直,但不寬,左旁是清一色的樹木,右側偶爾有那么一兩座建筑,古老而簡譜。
學弟你看啊,這條道叫北苑路,雖然很破,但是很久了。
看到右邊遠處那山了嗎?林同一眼望去,烏云籠罩下類三角形的影子,沖天而起,氣勢恢宏。
那是勞工山,山那邊就是海了,據說勞工山以前住了一幫神仙哩。
“跟我來。”肖雅拉起林同的手,小步馳行,樹木叢中露出一個缺口。
缺口望去,一條石頭堆砌還算平整的路,緩緩向下,很長很長。
路盡頭一條綠波蕩漾的河流如龍仰臥著,河面波光粼粼,氣勢兇猛的白浪飛濺,奔流不息。
“看到了吧。”這是大示江,現在我們稱河。
“啊?江為什么變成河?是變小了?”
“呵呵,怎么會?秋冬,我們稱河,春夏我們稱江。”
“等到了夏天你再看就知道為什么稱江了,曾經有一年幾位教授釣魚都不帶出門的。”
“比如五金鋪的夏教授,他最厲害,去年就釣了一條龍鳳鯉,足足五百斤呢,還是三色的?”
“什么?你說那個打鐵的光頭,就他還是教授?”林同愕然。
“我也是第一次見,但是常常聽學長提起,他很厲害的,至少一般來說,我是沒資格見他的,借你的光我居然得到一把軟劍。”
“我擦,真的假的,我怎么覺得就是個街頭賣藝的?”
“噓,小心他聽到了,當然是真的,齊學長的那桿銀月槍可是等了三十年,夏教授才打造的;哈哈,回去我可得告訴他們。”
林同看了學姐的腰帶,又掃了掃貼著小肚腩的菜刀……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我特么,早知道這么厲害怎么也得打一把威武霸氣的武器,菜刀,我笑哭了。
還有啊,你不要說他們幾個的壞話,小心被聽到。特別是夏教授。
“他們?你是說剛剛那幾個其貌不揚的,一個平頭哥,半老徐娘,毛巾小二還有那個死光頭?這幾個是教授?”
林同震驚了:這是什么世道?教授都是其貌不揚嗎?難道不應該和郝教授稍微正經一點。“不對,那閱覽室的教授我怎么沒見到?”
“嗨,你當然見到了,閱覽室,掃地的阿姨就是館長。”
“我滴他老天爺啊,就那個偷懶的大媽?”
“噓噓噓,別說了,跟你說了,小心被人聽見。”
“嘿,偷懶還不讓說?”
“我們快上去吧,你別說了,我害怕。”
“害怕個錘子,隔這么遠,他們能聽見?哼,自己行為不端,還不讓人說?”
“就那光頭,這么厲害就給整把菜刀,你說說?菜刀啊,你怎么不弄把扳手,弄把鉗子?
還有那個平頭,洗個澡也不交代清楚,那是洗澡水嗎?想想我就生氣,哦,對,還有那個徐娘,量個大腿,五遍?眼神不好嗎?
唯一稍好的就是小二哥的羊雜湯,可明明是好東西為何要弄得跟屎一樣,先想吐,后傷感再開心,嘗個遍難道不能換個味?
喜怒哀樂也行啊,吃屎他肯定沒吃過吧?”
“呸,還特么的教授,老子心目中的教授可是個個像郝教授,簡教授那樣的正派,這些人算啥?”
“啊啊,走吧,我們趕緊去講堂,你再說下去,我可不理你了。”
“學姐,行,我不說了,我是實話實說,你不樂意聽,我就打住。”
“你過分了,算了,趕緊走吧。”
此刻他并知道,他的一言一行,赤裸裸的落在一個小會議室。郝教授坐在講臺上,底下五人正是被貶得一無是處的五位教授。”
諾大的投影儀上,正播著剛才的場景。
五人尷尬極了,處死林同的心都有。
“你們是我最得意的門生,也是關門弟子,你們五人加上學章,是我最優秀的六位才子,你們明白嗎?”
“可現在你們在干什么?放飛自我嗎?”
“林同剛才說的很對,一個人不要只顧我行我素,要迎合這社會,多少年了,以前那一套該改改了。”
“老師,我們…….”五人羞愧難當。
“別說了,你們所想我都知道了,學章的事我會想辦法的,你們插手不了。”
“趁此機會,你們好好想想,繼續下去,是對的嗎?”
“想想你們的大哥,他為何送林同到這里?僅僅是送過來嗎?
不,學章在我所有門生里是最聰明的孩子,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有苦衷一定有深意。”
“夏世杰,你覺得你給林同一把菜刀,合適嗎?開心嗎?”
“老師我錯了,可是菜刀也是我匠心打造的得意之作。”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你開心嗎?”
“不開心。”
“為何?”
“自從大哥消失后我就沒有開心過,三妹懂我。”
“二哥,我不懂。”徐老半娘堅決否認。
“………”
“……...”光頭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行了,你們幾個的破爛事我不想管,現在給你們一個任務,好好培養林同,也許這是學章所求。”
“那大哥?”五人異口同聲。
“不需要你們操心,記住你們的本心,記住你們的情誼,還有,多反思。”
一個所求一個本心,聽到這里五人想哭。“是,老師。”他們似乎明悟了。
剛打情罵俏完二淡定的在馬路上壓著,越走越慢。
“林同,實話說,我也沒去過講堂,一會兒你別笑話我呀。”
“怎么會?學姐這么漂亮可人,喜歡還來不及呢!”
“咯咯咯,學弟真會撩。”肖雅頓時心花怒放。
她說了實話,可這胖子似乎不老實。兵器庫雖說沒去過,但是她聽聞過,至于講堂,根本沒聽過,只知道研究院確實有講堂,卻無人提及。
本來她覺得這是一樁苦差事,一般老帶新到了縫紉這一步就止步了,后面基本是看客。
她倒好,羊肉湯,軟劍統統拿下,她幸福得像凜冬里的暖陽,吃著火鍋,哼著歌,然后飛上了九霄云外。
他很擔心,講堂會不會讓他墜入深淵,摔得爬不起來,胸脯的起起落落無不訴說著她忐忑的心。
終于經過漫長的徒步,二人看到了不一樣。
右手邊一棟古色古香榭宇無聲的坐落在叢草里,前方孤立著一個小亭,八根紅柱講述著光輝的歷史,灰色亭檐露出一角,其余被古松樹的樹葉遮得不見天日。
榭宇四根粗大的柱子支撐著長長的房梁,中間兩根貼著一付泛黃的對聯,左邊:一片丹心育新人,右邊:滿園春色催桃李,橫批:講堂。
正中間一扇三門,中間的門常年開啟向右折起。
二人走近一看,左邊孤零零的一門上貼了牌子:三個X,這是林同學過的古靈語,凝神望去,他讀懂了:不可摸,不可議,不可挪。
二人好奇走進去,進入眼簾是一座大廳,四面墻壁掛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畫,有植物,有動物也有人。
進門筆直對面還一個門,只是閉得很嚴實,左右兩側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