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舒典與雷肖古隔空對望。

只不過他并未輕舉妄動，只是提著狴犴，一言不發的站在韋恩莊園的圍墻處，遠遠的與雷肖古相互對視。

他只是客人。

今晚的主場，注定屬于蝙蝠俠。

而他，不過是前來韋恩莊園赴宴的，喧賓奪主的客人，是不禮貌，且沒有風度的。

今夜天氣不錯。

月明星稀，微風陣陣，一輪皎潔的明月，遙遙掛在天際。

范舒典沖著雷肖古指了指夜空。

主角。

此刻，已降臨在他的主場。

古堡的頂端，一抹黑色的，猶如巨大蝙蝠的陰影遮住了天上的月亮，伴隨著烈烈的風聲，一團漆黑的影子緩緩降落在地面。

雷肖古冷笑著收回看向范舒典的目光，凝視著面前的蝙蝠俠。

隨著蝙蝠俠的到來。

范舒典也總算松了口氣。

他用褲腳蹭了蹭狴犴刀刃上的鮮血，拖著刀向前緩緩走去。

雷肖古身后的手下舉起槍。

范舒典下意識的準備發動子彈時間，僅僅是面對遠距離的槍擊，目前的他是有把握躲過的。

只見雷肖古壓了壓手，示意他們將槍放下。

雷肖古的笑容燦爛。

似乎對他而言。

無論是蝙蝠俠，還是范舒典，他們都不是敵人，反而是久別重逢的好朋友。

“布魯斯，好久不見。”雷肖古笑道。

“當初，我或許并不該救你，你才是真正的忍者大師吧？”蝙蝠俠抬起頭，仔細望著雷肖古熟悉的面龐冷冷道。

雷肖古點點頭。

“呵，既然你自己可以在晚上化身為正義的使者，應該不會怪我同樣擁有著雙重的身份吧？”雷肖古逐步逼近布魯斯·韋恩，“記得我曾教過你，不要對你的敵人手下留情。”

布魯斯·韋恩沉默。

“對了，他是誰？”雷肖古突然問道。

“他？”布魯斯·韋恩皺著眉看向拖著刀向他走來的范舒典，“我說我才認識他不過一天而已，你信嗎？”

突然。

雷肖古又笑了。

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布魯斯·韋恩問道。

“唔，我認出了他手上的那柄刀，我似乎知道他是誰了。”雷肖古聳了聳肩，“他是我老朋友的孩子，嗯，也是影武者聯盟的孩子。只不過可惜的是，他與他的外公一樣，似乎不再認可他的身份了。”

布魯斯·韋恩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三天之前殺害那位華裔慈善家的兇手是你？”

“是的。”雷肖古點點頭，并未否認，“不必驚訝布魯斯，那個老頭與你一樣，都是影武者聯盟的叛徒，我不過是在清理門戶罷了。”

此刻。

范舒典也已走到了跟前。

優秀的聽力，讓他將雷肖古與布魯斯·韋恩的對話，聽了個大半。

“雷肖古，血債必須血償。”臺階下方的范舒典抬起手中的狴犴，刀鋒直指雷肖古，“既然你已經承認，那現在是個人恩怨了。”

雷肖古開心的笑了。

“雖然我不介意跟你們玩玩，但可惜的是，今晚我還有事情要忙。”說完，雷肖古朝手下招了招手，“原本我可以準備的更加充分，可惜，不小心讓你注意到了療養院的異樣。”

刀光一閃。

雷肖古手上的杖刀出鞘。

布魯斯迎著刀光挺身上前，手腕上的利刃架住了雷肖古的杖刀：“聽我說，哥譚市還有的救，這座城市還有好人，請給我時間！”

“布魯斯，這個城市已經無藥可救了。”雷肖古在與布魯斯的角力中占據了上風，“當我初次遇見你時，我相信當我抹除你的恐懼，指引你的方向后，你會是我最好的徒弟，你應該與我一同拯救世界的！！”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

下一刻。

布魯斯被面容猙獰的雷肖古，狠狠踹飛了出去。

范舒典扶起落在身邊的布魯斯：“額，蝙蝠先生，亦或者，親愛的韋恩少爺，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可以幫你的。”

布魯斯勉強一笑。

“跟這兩只小老鼠玩玩，速戰速決！”臺階上的雷肖古扭頭道。

雷肖古的身后。

“是！”

六位黑衣人齊齊應聲道，收起槍，抽出刀繞到雷肖古身前。

走下臺階。

逼向范舒典與布魯斯。

“快走！”

被范舒典扶起的布魯斯，靠近他的耳朵低聲且迅速地說道：“哥譚的水務系統被影武者聯盟在哥譚瘋人院投入了恐懼毒氣，他們要用微波發射器蒸發水源，恐懼毒氣即將在整座哥譚市爆發，我需要你破壞掉微波發射器。”

范舒典搖了搖頭。

“第一，我今晚來是來報仇的。”范舒典一邊說著，一邊直視著雷肖古的瞳孔，“第二，你覺得，就目前這情況，咱們能跑的掉嗎？”

“一會兒只要有機會就跑！不用管我。”布魯斯重復道。

“好好好，假設就算我有機會跑掉。”范舒典宛如看智障似的瞥了布魯斯一眼，“我既沒有你的智商和技術手段，又沒有他們的內部消息，我怎么會知道那臺微波發射器在哪里？”

“去找盧修斯·福克斯，他會幫你的。”

盧修斯·福克斯。

韋恩工業研發部門的主管，包括蝙蝠俠身上的所有裝備，以及韋恩工業的諸多高科技產品在內都由其研發。

盡管布魯斯的提議有些道理。

但顯而易見的是，范舒典并不打算按著韋恩大少爺的想法去做。

“雷肖古和這六頭豬，你選哪個？”范舒典嘆了口氣，不再理會布魯斯·韋恩那有些“感人”的提議。

“先一起解決這六頭豬！”

布魯斯的手臂上突然射出一道電光，一道漆黑的不知什么材料制作的網，鋪天蓋地的朝六位逼近的黑衣人射去。

由于網的覆蓋面積不夠大。

僅僅網住三人。

下一刻，布魯斯已閃身上前，跟剩余三人戰在了一起。

還沒等范舒典對網住的三人補刀。

站在高階之上的雷肖古已經一個飛身撲了過來，手中的杖刀連帶的刀鞘，目標直指范舒典。

力劈華山。

呼嘯的刀風襲來。

沒有辦法。

范舒典只得暫避鋒芒。

躲過雷肖古逼退他的一刀之后，范舒典再想去補刀已經沒有機會了。

已經落地的雷肖古杖刀再度出鞘，范舒典揮刀應對。奈何雷肖古太過雞賊，壓根不給范舒典手中唐刀與他硬碰硬的機會，反而靈活的刀法讓范舒典踟躇頗多，被打的連連后退。

“你的技藝已經夠強了，但是太過急躁。”雷肖古淡然道，“你比同齡時的我，以及你父親都要更強。哪怕你能夠繼續等下去，哪怕再等上三年，我或許就不會是你的對手了。”

“廢話真多！”

范舒典怒吼一聲，狠狠朝著雷肖古劈去。

與此同時。

子彈時間的天賦瞬間發動，原本雷肖古在他眼中滴水不漏的揮刀動作，在此刻也不再是毫無破綻。

狴犴移動的軌跡陡然變向。

在雷肖古驚訝的眼神中，刀光劃過他的胸口，割開了他的上衣。

可惜。

哪怕是如此猝不及防的一刀，仍舊是被反應及時的雷肖古避過要害，刀光貼著雷肖古的胸前劃過，僅僅不過是透過西服的劃痕，為雷肖古的胸口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鮮血染紅了雷肖古的西裝。

不過雷肖古并不以為意，甚至搖了搖頭：“可惜了，你的刀還是不夠快。”

嘴上雖然不屑。

但在這一刀過后，雷肖古原本輕松的表情也陡然嚴肅起來。

下一刻。

雷肖古突然的爆發。

使得他猶如鬼魅一般，閃到范舒典身前。

雷肖古手中的杖刀上下翻飛，一刀快過一刀的揮刀速度在范舒典眼中如同疾風驟雨一般，讓哪怕一直開著子彈時間的他，也有些應接不暇。

至于反擊。

連招架都如此勉強了。

談何反擊？

是的。

盡管子彈時間能夠讓他的反應尚能跟上雷肖古的揮刀，但反應能夠跟上，不代表范舒典的速度能夠跟上。更何況子彈時間的使用，也并非是毫無代價的。長時間的維持子彈時間，同樣會導致他的精神逐漸渙散。

“蝙蝠少爺，我特么的快堅持不住了！”范舒典勉強架住了戳向他要害部位的刀刃，朝一旁的布魯斯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