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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水中城堡》01

季玥是這樣一個孩子,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從出生時便擁有魔力,因為她每年的生日都會下雨,從來沒有缺席過一次。哪怕出生的六月里,一直干旱。但等到她過生日的六月十三,天空會立馬飄來烏云,烏云會遮蔽天空,天空很快會響起隆隆的雷聲。她這時吃著生日蛋糕抬頭一看,便能看到幾道隱約的閃電。

季玥的父母從前都是農民,他們曾不止一次的調侃道:多虧我們季玥,莊稼這個季度不會太干旱啦!季玥每次聽到媽媽這么說,她總是樂呵呵地傻笑。

季玥的父母雖然都是農民,但也接受過一點教育。季玥聽他們說,自己的名字就是取自他們相戀時送的月季花。把名字掉個頭來,便是季玥的名字。

但讓季玥覺得自己非同人世間的普通人,可不僅僅是因為生日那天便會下雨。而是六歲那年的午睡。

那天季悅從學前班回來,吃完午飯便去睡了個午覺。可當她醒來時卻不知道現在幾點,好像有一瞬間喪失了從前的記憶。她問那個來叫她上學的領居家的小男孩:現在幾點了?

那個叫陳平的小男孩說:“現在是一點半呀?”那個小男孩說話之前笑嘻嘻地看著季玥不知道她在犯什么迷糊。

但很多年之后季玥回想起這天的午睡,才終于明白了喪失記憶的秘密。

陳平是季玥的鄰居,一個瘦瘦矮矮的小男孩,并且還很笨。至少季玥是這么認為。因為季玥小時候念學前班,老師教過的知識她全都記得,那些沒教過的她偶爾也能舉一反三。甚至六歲以前便已經會背唐詩三百首。季玥認為所有的小孩子都應該是這樣才對,可她想錯了,只有聰明的小孩子才能這樣。而陳平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孩子,并不是笨。

陳平七歲以前都在農村生活,她的父母都在城市打工。但七歲那年卻把她接過去了,住在城市里。季玥以為她本來就在城市里有個家,只是直到七歲才被父母接過去而已。但是她后來才知道,原來是父母在城里做生意發了財,才安置的家業。但相比于城市的生活,季玥更喜歡農村,因為可以對著一片片密林大聲說話,然后背誦某首自己編寫的奇幻詞句,開啟秘密之門。甚至季玥覺得每一片密林都住著一個精靈,就連每一顆石頭里面也藏著一個王國。

但在沒有遇到那個人之前,這一切都是想象。知道遇到那個人之后,這些想象竟然全部都是現實。

第一次遇見那個人正是六歲那年。小時候的季玥像個男孩,經常和一群孩子們玩。別的小女孩都很聽媽媽的話呆在家里玩一些女生的玩具,而季玥偏偏不,就愛像野孩子一樣四處閑逛。爬樹掏鳥蛋,抓知了,釣魚,騎車從陡坡上飛奔,她都干過。并且比男孩子還勇猛。的確也沒有一個男孩小時候比她要聰明,因此都愛跟她玩。

他們干過最瘋狂的一件事就是下河洗澡。六歲的孩童能有多高?幾米深的水池一下子就能把他們淹沒,可他們還是敢去。如果被父母知道,屁股早就被打開了花。但是季玥的父母都在城里奔波,唯有一個奶奶照顧她。季玥是這樣一個孩子,她身上呈現出兩面性。在家寫作業的時候,她比鄰居家的孩子都乖巧。出門玩的時候,她比任何一個男孩還要瘋狂。她甚至敢等鞭炮冒完煙之后的幾秒才把它丟掉,然后看鞭炮在空中炸裂。但農村里賣的鞭炮粗制濫造,一盒里面總有那一兩根不合格的產品。那樣的鞭炮只冒一兩秒的煙就會炸裂。合格的鞭炮至少要冒五秒的煙才會爆炸。可那些不合格的鞭炮,有時候甚至不冒煙就會響。這些無良的商家為了錢,并不害怕炸到小孩子的手。

有一次新年的時候,季玥早上起來,站在自家的大門前,地上都是雪,亮晶晶地冒著冷氣,季玥覺得自己還沒有清醒,想放一根鞭炮給自己提提神。隨手拿起過年買的一盒,瞬間擦燃,也不知道是因為這根炮不過關,還是因為季玥早上不夠清醒,她竟然遲遲沒有扔出去,也不知道過了幾秒,突然之間那根鞭炮就在她手里爆炸了。季玥聽過一個小男孩被鞭炮炸過手的描述,說當時手都麻了,失去了知覺。但季悅跟他爭辯道:

“你騙人!當時鞭炮在我手里爆炸一點疼痛或者麻的感覺都沒有。鞭炮根本不厲害!”

那從小就是孩子王的小孩挑釁道:“那你拿著一根鞭炮放在手里不丟試試看!”

“想激我,我才不上當。反正就是不疼!”季玥反駁道。

“你就會騙人,說了不疼又不敢試。別理她,她是個愛騙人的女小鬼。”那個男孩挑挑眉毛對她冷嘲熱諷地說。

季玥頓時非常生氣,她當然知道那個孩子在激怒她。她也不敢再輕易嘗試,但她還是大聲地對他吼道:“給我拿一個來,試就試,你們才是膽小鬼!”

陳平連忙勸阻季玥:“鞭炮炸到手真的會疼的,你可千萬別試。”

那個小孩手里拿著鞭炮也不敢給季玥,因為他知道那真的會疼。他剛剛那么說只是激激季玥,因為他發現其他孩子似乎都更聽季玥的話,自己孩子王的身份簡直名不副實。但他實在不忍心給季玥,因為上次他不小心炸到手真的很疼。

“給我!”季玥不由分說搶過來那根鞭炮,擦燃了就放在手里冒煙。孩子們都看著季玥手里冒煙的鞭炮。

陳平大聲說:“季玥快丟掉,快丟掉,要炸到你手了!”可季玥哪里肯聽他的,雖然自己有點害怕,但仍然緊緊地把那根鞭炮握在大拇指和食指中間。

眼看著煙越冒越小,已經快要爆炸,孩子們都害怕的閉上了眼睛。屬陳平把眼睛閉得最緊,因為他不想看到季玥受傷,害怕她哭起來。

鞭炮的煙停了,眼看著就要爆炸,就連季玥也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那根鞭炮并沒有受潮,明明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但就這季玥閉上眼睛的時候,那個本來即將爆炸的鞭炮忽然發出一陣很微小的“呲呲”,等了很久之后,季玥才睜開眼睛,所有的孩子也都睜開眼睛,他們并沒有聽到那聲響亮的爆炸聲和季玥的哭聲。

陳平上前一步,把那根鞭炮搶過來,給丟在地上。

“原來是根啞炮。季玥別玩了,大家都知道你不怕了。”

其他的孩子聽陳平一說,也都連連附和道。就連那個孩子王也呆呆地點點頭。過了很久之后,確定那根鞭炮不會響了,他走到那根鞭炮面前把它撿起來,發現鞭炮上有受潮的痕跡。

那那時候是夏天里,旁邊也沒有水垢,只有被曬的干巴巴的泥土,哪里會受潮?而且他買的那盒鞭炮比之前的鞭炮要貴很多,從來沒有過一根啞炮。可這根為什么沒有響呢?

想了很久之后,孩子王也想不明白,只恨恨地把那鞭炮扔了。心里罵了一句:無良商家。才算了卻自己的疑問,跟著季玥他們一行人跑了。從這件事開始,他再也不敢跟季玥爭孩子王的身份了,因為他覺得季玥確實比他厲害。并且做了季玥的忠實小弟,跟季玥的關系越來越好,經常那些自己家里的水果給季玥吃。

而季玥溺水那次,也正是因為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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