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出去安排人送水,走到院子喊了兩聲沒有人應答,才想到這里沒有安排伺候的人。
她轉身回屋對白雨薇笑道:“五小姐,可能是夫人安排的人還沒有過來,要不您稍等一下,奴婢去茶水房看看!”
白雨薇點點頭,露出一個靦腆的笑:“辛苦姐姐了!”
“……”
夏禾沒想到這個五小姐真不客氣。她是太太房里的大丫鬟,很多人都要給她送禮討好她,這個五小姐,一個破荷包都舍不得拿出來給看一下!哼!
一會兒有她好看。
夏禾離開后,白雨薇走到院子里,淡定自若的席地而坐,她翻開一個箱子找到自己帶來的水壺,這水壺不知道琳娘從哪里得來的,外觀精致能保溫,用起來特別方便。
這個水壺是琳娘特別囑咐她帶著的,防止到了白家之后無人問津,連口水都喝不上。
在這個時代,保溫壺很稀罕,白雨薇不好意思收下。
無功不受祿,自己又不是她的女兒。
琳娘說:“如果是我的微微要去白家,我無論如何都要跟著一起回去的。因為你不是我的女兒,我就沒有那么多的擔心了。這個水壺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你留著吧。”
白雨薇無法推辭,就收下了。
她拿起水壺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知道為什么琳娘的壽命會改變了。
因為她知道女兒不在了,沒有跟著來白家,躲過了災禍。
白雨薇打開瓶塞喝了幾口溫熱的白開水,又把水壺藏在包袱里,然后站起身走出門,離開這個空蕩蕩的院子。
白家有幾處院子白雨薇清楚的很,這里離她以前住的那個院子不遠,白雨薇出了門輕車熟路就朝那邊走去。
那個院子有她經常喂的大黑貓,柜子里還收集了很多古籍字畫,還有她的私房錢,現在才過了一個多月,她得找一找,萬一那些東西還在,她要想辦法弄回來,現在的她實在是太窮了。
為了不引人注意,白雨薇沒有走很快。雖然如此走了不遠還是被人攔了路。
穿著粉色衣裙臉蛋嬌嫩如出水芙蓉的四小姐白雨萍,手拿著團扇裊裊婷婷從對面過來,一轉彎,擋在路中間。
白雨萍扇著小扇子,笑盈盈盯著白雨薇,像是打量一只待宰的羔羊。
她紅唇輕啟,聲音嬌媚。
“白雨薇,聽說你這里有江南米娘子繡的荷包,拿出來給我看看是真的假的?”
她說完伸出那只沒有拿扇子的小手。
白雨薇根本不想理她,打算繞路走,奈何白雨萍亦步亦趨擋住了路,明顯沒有讓她過去的意思。
哈西!白雨薇脾氣瞬間上來了。
再來一次就要忍氣吞聲嗎?別開玩笑了。
一些道具人而已,不信這次還會死在你們手里!
“你是誰呀?”
她背著手憐憫地看著白雨萍,一雙眼睛深邃寒冷,咄咄逼人。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這些人搶著挑釁她,要給她下馬威,她如果逆來順受,可能連個丫鬟都不如。
白雨萍沒有想到這個柔弱寒酸的五妹妹這么小氣,想看看荷包都舍不得給。
生怕她會搶一樣。
她比白雨薇高一點,仰著下巴回答:
“我是你四姐姐,我叫雨萍。剛才在母親屋里見過的,你記性這么差能認出來真假嗎?把你那個米娘子繡的荷包拿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白雨萍后面還跟著丫鬟看著呢,這丫頭不給,白雨萍很沒有面子。
白雨薇不動,白雨萍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兩個嫡姐看不起她也就罷了,這個新來的鄉下人也用這種眼神看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她白雨萍雖然是庶女,但是母親是疼她的,對她跟兩個嫡姐一樣,她們有的東西,她一樣也不少。
除了她,沒有哪個庶女有這種待遇!
她想做的事情母親都會由著她,也不會因為她拿了哪個姐姐的東西斥責她,她不敢拿的除外。
她不能讓這新來的丫頭搶了她在夫人那里的寵愛。
白雨薇知道白雨萍的脾氣。
吳氏把白雨萍養的這么驕縱,就是為了把她當槍使,對付曾經那個自己。
白雨薇死了,白雨萍還不知道收斂脾氣,狡兔死走狗烹,估計蹦跶不了幾天了。
真是可憐啊!
白雨薇看著咄咄逼人的白雨萍撇撇嘴。
和丫鬟吵架會掉了身價,和這位庶女小姐吵架就不一樣了,兩個人級別平等,她也算是做了善事了。
“不給你看。”
“不過一個破荷包罷了,你給不給看?”
白雨萍像個潑婦一樣撲過來向白雨薇腰間抓去,白雨薇一扭腰躲開了。抬手抓住了白雨萍的手腕,沖她微微一笑。
“一個荷包而已,姐姐就這么著急干什么?”
說完將白雨萍甩一旁,她感覺沒用多大力氣,可白雨萍嬌小的身子一顫歪倒在地上。
“你!你居然打我,我要告訴母親!”
她說完抬手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坐在地上惡狠狠盯著元薇。大大的眼睛里蒙了一層水霧,任誰看見都是被欺負了。
“你別扶我,打她!”
白雨萍吩咐丫鬟小玉。
小玉剛要向前,白雨薇笑笑:“本朝律法,奴若犯上,打四十板子扔去喂狗。”
白雨萍罵:“呸,你算什么主?”
“那咱們一起去問爹爹,我是不是主。”白雨薇說著去拉白雨萍。
白雨萍在丫鬟攙扶下手腳并用爬起來,連忙退后。
她可不敢讓這個鄉下丫頭拉她。
白雨薇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繞過她們向前走:“你不去找爹爹我可去了,到時候被罵了你可別后悔。”
“爹才不會管內院的事情!你去找吧!”
白雨萍嘴角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這丫頭連爹爹在哪都不知道,現在去的方向明明就是那個被忌諱的地方。
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走著瞧吧!
想到這里她看了一眼低眉垂眸的扶著她的丫鬟小玉,罵道:“沒用的東西,讓你打那個小賤人你都不敢打,還要你跟著干什么,別在我旁邊伺候了,有多遠滾多遠!”
小玉小聲說:
“小姐,我不是不敢打,就是五小姐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想起大小姐……有些害怕!”大小姐有仇必報說一不二,比四小姐厲害多了。
四小姐要處罰的人,大小姐都能護住。大小姐想處罰的人,四小姐就護不住。
小玉知道四小姐的脾氣,低頭戰戰兢兢不敢說話,身后卻傳來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