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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胡狼已經老了

  • 天子風云錄
  • 一株曇花
  • 2110字
  • 2022-06-30 07:28:34

沙城。

酒館門前的空地上,空無一人,一向燒的旺盛的篝火,這會兒因為沒有人照看添柴,已經沒有了火焰,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感覺有點奄奄一息了。

持續了一個白天的風沙讓這里今天沒有了客人,也讓這里的幾棟本就破敗不堪的房屋又增加了幾處破洞,甚至有幾處地方被風沙埋了半截的墻壁。

沒有了客人,也就沒有了往日的熱鬧,整個沙城早早就沉寂在了黑暗里,如水的月色顯得更加的清冷,沒有人的走動,周圍一片寂靜,再加上東倒西歪的幾處土墻,看起來荒涼無比,如同鬼蜮。

已經過了午夜,空地上的篝火已經熄滅,一陣風吹來,沒有了半點火星。

不知道何時,遠遠的沙丘盡頭出現了一點亮光,接著是第二點,第三點……

一串亮光緩緩出現,行動迅速,快速的向著沙城靠近。隨著距離的拉進,一支支火把的輪廓慢慢的清晰起來,一匹匹快馬,馬上的騎士打著火把,隨著火苗的跳動,含混不清的人影映照的猶如鬼魅。遠遠的一陣馬蹄聲傳來,大地隨之顫抖起來。

騎士們絲毫沒有遮掩的打算,狂風一般卷地而來。在酒館的空地前面剎住了韁繩,一陣響亮的馬嘶,停住了腳步。馬隊騰起的沙塵喧囂而起。

騎士們沒有下馬,一字排開,個個身上裹著土布沙氅,典型的沙漠人裝束。站在空地上齊齊面對著黑暗中的沙城。

一匹黑色駿馬越眾而出,一個頭上盤著白色頭巾的騎士策馬來到空地上的火堆旁,馬蹄踢踏,揚起了一片碳灰隨風飛舞。

對面的沙城依然一片死寂,寂靜中透著一絲詭異的氣息。

白頭巾靜靜地看著酒館門口被風吹的上下翻飛的布簾,突然舉起了左手,后面的騎士嗆啷啷一聲,拔出了刀,作勢欲沖。

白頭巾舉起的左手卻遲遲沒有落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息。

這時,酒館里傳出了一陣咳嗽聲,一陣令人牙酸的破舊門板“吱呀”的摩擦聲在靜夜里響起,一只干枯瘦癟的手挑開了條條縷縷的布簾,酒館老掌柜走了出來。

白頭巾緩緩落下揚起的手臂,眼睛死死的定住走出來的老掌柜,眼神中精光閃爍。

老掌柜佝僂著身體,向空地上看了一眼,慢慢轉過身關好了本已經不怎么擋得住風的房門,轉過身向著空地走來。

遠處的幾間破屋也有人緩緩走出,一瞬間,仿佛整個沙城又活了過來。黑暗處鬼影曈曈。

酒館老掌柜走到空地上,看了一眼熄滅的火堆,用力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白頭巾盯著老掌柜一路走來,微微瞇起了雙眼,瞳孔收縮,殺意凸顯。

“聽人說,胡狼已經老了,老的已經拿不起刀了。”白頭巾突然開口。

“你不該來的。”老掌柜沒有抬頭,目光看著地上那已經熄滅的火堆。

“土司大人讓我代他問候一下胡狼。”白頭巾嘴角掛著一抹殘酷的笑意。

老掌柜微微抬頭,目光中仿佛有寒星一閃而過,冰冷的話音緩緩傳來,“沙漠中只有狼,不會有鷹和犬。”

白頭巾笑容一滯,緩緩看向周圍,說道,“沙城真是個好地方啊,真是可惜了……”

遙遠的夜空,繁星點點,萬里無云,一顆流星劃過天際,一閃而沒。

當白頭巾左手揮下的時候,身后的騎士們馬蹄揚起黃沙,向著黑暗中的沙城飛撲而去。遠處的黑暗中迅速傳來刀劍交鳴的聲音,慘叫聲不絕于耳。破爛的門簾被火引燃,瞬間點燃了干燥的木門,大火映紅了半邊天,囂張的火蛇吞噬著干燥的一切。

幾名騎士疾沖而過,馬蹄翻飛,向著老掌柜直撞而去。映著火光,兩只月輪飛閃而現,仿佛帶著火焰,幾名騎士瞬間人仰馬翻,撲倒地上揚起滿天的沙塵。老掌柜從飛舞的黃沙中緩步走出,卻是早已沒有了平日里那蹣跚的姿態,手中的兩把圓月一樣的彎刀映照著遠處飛舞的火光,仿佛兩只怪獸的獠牙。

白頭巾看著走來的老掌柜,眼神中兇光一閃,手腕一緊,飛撲而上,一把閃耀著烏光的長刀沿著怪異的弧度一閃而至。

眼看刀鋒及體,老掌柜有些意外的驚咦一聲,手中彎刀狂劈一刀,卻轉身晚了一步,白頭巾狹窄而綿長的刀尖透體而如,一劃而去。一溜血珠飛撒而過。

白頭巾一擊得手,飛撲而至,狹長的刀鋒像是黑暗中潛伏的一條毒蛇,伺機而動。

老掌柜眼神里早已沒有了差異之色,眼光盯著飛閃而至的刀尖,眼神中充滿了冷酷。

黑暗中閃著寒光的刀尖一閃而至,老掌柜腳下飛舞,一片沙塵揚起,飛沙中兩盤月輪卷起狂風,宛如兩條巨大的沙蟒飛噬而來。飛沙呼嘯中,一聲輕微的“叮”聲響過,人影飛舞分開。

老掌柜站立原地,胸前一道猙獰的傷口觸目驚心,鮮血已經染紅整片衣裳。白毛巾兩條手臂全部齊根而斷,飛出去八尺,伏在地上,已經沒有了聲息。

飛沙落盡,老掌柜步履蹣跚,卻眼神依舊犀利,遠處傳來的慘嚎聲不絕于耳,老人眼神中厲光一閃,手中彎刀映照著火光,飛身沖進火光中。

兩輪光輪輝映著火光,穿梭而過,所過之處,飛沙起,血霧飛舞。

胡狼已經老了?

到最后的一聲慘吼響起,老掌柜渾身浴血,手中的兩柄彎刀上鮮血緩緩滴下,身邊稀稀拉拉站著幾個人。

“掌柜的,怎么辦?”

“掌柜的,就剩我們幾個人了。”

看著身邊僅剩的這幾個手下,胡狼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悲傷,在此時已經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

“掌柜的,土司這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啊!”手下人悲憤的說。

“掌柜的,我們跟他們拼了。”

聽著手下們的話語,胡狼屠輕侯心中一陣酸楚,“曾幾何時,這沙海子,已經不是沙漠人的沙海子了……”

看了看周圍的手下,胸前的傷勢讓胡狼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周圍的手下紛紛靜了下來。

咳嗽了幾下,屠輕侯輕輕的揮了揮手,“你們去,把空地上的火點起來,我回去整理一下傷。”

推開身邊的手下,向著酒館蹣跚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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