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對水行規(guī)則的運用與楊旭截然相反,一招一式既無汪洋大海也無山河百川,反而盡數(shù)內(nèi)斂于體,將內(nèi)在的血脈、經(jīng)脈、圣脈乃至是魂脈,以空間凝聚之力演化成通天河流。
在這種情況下,張若塵的一次攻擊就是大海的一次攻擊,兇猛而又澎湃,在無形之中就蘊含著驚濤駭浪之威。
“嘭!”
規(guī)則之墻應(yīng)聲而炸,所形成的風暴令周邊的道火也不得不退,道火自然不是一般的火,可洛水又豈會是一般的水?
這一擊,張若塵毋庸置疑占得了先機,在楊旭還在想著如何化解洛水拳印時,他猛然伸手對著虛空狠狠向前一拽。
在無形的空間之力運轉(zhuǎn)下,原先停在火海中的青蓮忽然開始轉(zhuǎn)動起來,一粒粒蘊含著時間印記的花粉相繼甩出,并立刻朝著四周擴散。
面對一前一后的攻擊,楊旭深知自己處于劣勢,但他內(nèi)心不僅沒有慌張,反而更加興奮了,這種極致的壓迫感就連黑暗之子也沒能給他帶來,而張若塵不愧是在殺戮不止中崛起的人物。
強,出乎意料的強。
但由不得楊旭多想,眼看拳印就要逼近,他立刻伸手向前一抓,瞬間喚出碧穹圣槍。
槍身在不斷的高速旋轉(zhuǎn),掀起陣陣浪花包裹,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抓緊了槍身,猛的向前一刺。
一道震懾萬靈的龍嘯之音從槍尖爆發(fā),緊接著衍化一條五爪水龍,隨著碧穹圣槍的攻勢張開爪牙迎向雙重洛水拳印。
在長達三息的較量后,碧穹圣槍終于擊破了拳印,畢竟火墻再怎么被克制,也抵御住了將近三四成力量,所以哪怕楊旭倉促回擊,也能擊破。
然而就在這時,身后暫且擱置的漫天花粉中,突然有一道劍鳴聲響起,同時間,一道寒芒射入余光之中,直到這一刻,楊旭才發(fā)現(xiàn)時間印記只是表面,而那一劍才是真正的攻擊。
印有“沉淵”二字的圣劍如同脫弦之箭般飛快,并且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所過之地一株又一株青蓮升起。
楊旭轉(zhuǎn)身欲要躲閃,但驚奇的發(fā)現(xiàn),將流光圣道規(guī)則運轉(zhuǎn)到極致,也不過是在體表外覆上一層微光罷了,根本動彈不得。
在空間凝固與時間凍結(jié)的雙重壓制下,楊旭被死死的封鎖于此,真正意義上的舉步維艱。
然而楊旭的手段可不止于此,只見他右眼一抹綠光升起,頓時一道泛著綠光的身影從他的體內(nèi)沖出,這道身影猶如不在這方世界一樣,空間鎮(zhèn)壓不住,時間封鎖不了。
不過就在張若塵思考楊旭會以何種方式反制時,楊旭的肉身意忽然燃燒了起來,并且在幾個呼吸間化作了灰燼定格在原處,包括火焰也是如此。
然沉淵去勢不減,一劍刺了過去,沒有半點血跡飛濺,反倒是火焰,像紙片一樣被它破開了一個大洞。
這說明,楊旭并沒有使用障眼法的方式隱身,而是真的消失了,就像空間瞬移一樣。
但是作為時空掌控者,張若塵可沒有在方圓十里內(nèi),感受到半點空間被人改動的痕跡,這一點他十分自信。
除非是同為空間掌控者,且修為不在他之下的閻無神,不然沒人能在圣王境剝奪他對空間一道的絕對控制權(quán)。
千米外,綠光飛向遠方后又極速轉(zhuǎn)了回來,而這道光點正是楊旭,這道法門類似于金蟬脫殼與縮小術(shù),但實際上是三生神體最為變態(tài)的逃脫身法,名為蟬變。
在光點凝聚的那一刻起,身體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由圣氣組成的假體,而光點會聚全身,所爆發(fā)出來的力量自然可以輕松破壞張若塵時間與空間的雙重鎮(zhèn)壓。
而如今光點飛向張若塵,楊旭以電光火石的速度變回真身,手執(zhí)夜刃劈出一刀。
飛到身邊再偷襲什么的,對楊旭而言不是不可以,但用這招來對付修煉空間一道修士,說實話有些班門弄斧。
并且楊旭一生不輸于任何人,與其趁人之危,不如在飛行的途中凝煉一下手中的刀勢,如此方為上策。
心念至此,刀勢瞬間空前高漲,迎魔一刀!信手拈來。
對此,張若塵絲毫沒有半點怯色,伸手抓住直徑飛來的沉淵,劍意通天,以劍十小成之力,迎面斬向楊旭。
刀劍相撞,數(shù)之不盡的火花并發(fā)而出,恐怖的威能連同金屬碰撞聲將周圍的空間齊齊震碎。
劍鳴聲與刀鳴聲連綿不斷,仿佛它們之間也在暗暗較量,不會隨著一聲落下而終止,因為這枕是一個時代的劍之極致,與刀之極致。
因為楊旭,刀神界的領(lǐng)袖黯然失色,因為張若塵,劍王界的領(lǐng)袖也黯然失色。
又是一次沒有結(jié)果的抗衡,楊旭不甘,率先抽刀退后,熟悉了張若塵的打法,他不會再允許自己處于下風了,蟬變可以躲避小范圍攻擊,但卻躲不開大范圍攻擊。
相信這一點,戰(zhàn)斗天賦絲毫不下于的張若塵很快就能看出,因此他要謹慎再謹慎。
果然,隨著他的退后,張若塵立刻將劍橫放于虛空中,雙手化掌,猛地拍在一起。
然而他想要施展的空間手段并沒有出現(xiàn),因為楊旭是沿著空間裂縫而行,想要利用那里的空間,需要一定的時間將別處的空間之力運轉(zhuǎn)過來。
但是,夜刃做為至尊圣器,所刻錄的至尊銘文完全可以鎮(zhèn)壓住那些沒有成形的空間,因此張若塵的手段毫無疑問的失去了作用。
不過張若塵身經(jīng)百戰(zhàn),對于空間之力無法運用這種場合,他差不多已經(jīng)面對過不止三次了,如今再次碰到,又怎么會束手無策?
張若塵再此雙手一拍,頓時一道長河虛影從云端狠狠墜入大地,將楊旭包括在等,甚至覆蓋整個戰(zhàn)場,凡二人氣息所席卷之地,盡皆籠罩在內(nèi)。
這波瀾壯闊的樣子,瞬間讓楊旭想起,這不就是曾經(jīng)他駕馭千宇圣船所過的那條天河嗎?竟然被張若塵衍化為傳說中無人見過的時間長河!
之所以會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時間長河,自然是因為上邊密密麻麻的時間印記了,每一滴河水幾乎都能去掉一年壽命,要是被直接沖刷到了,恐怕當場就得駕鶴西去。
時間能磨滅一切,不是說著玩的,在毀滅這一方面上,唯有虛無一道可以略勝一籌。
然而楊旭面對這幾乎無解的一擊,竟當場舍刀盤腿坐下,如同入定一般,但這種行為,在外人看來就像,河水中一片稍有不慎就會跌入河底的孤葉一般,這無疑是放棄掙扎之舉。
………………
“看來勝負已分。”
在昆侖界的云端之上,出自廣寒界的寂滅大帝輕笑道。
“時間一道自然是玄妙無比。”出自時間神殿的一位大圣面色陰沉的說道,雖然他恨極了張若塵,但無論如何,也沒說出法貶低時間一道的話。
“那可未必,盤古界修士皆知楊旭已有八道規(guī)則大圓滿,但你們可知是那八種道?”這時,一位來自盤古界的大圣老者摸著胡子笑道。
見此,寂滅大帝眉頭一皺,不禁念道:“火、木、水、刀、槍、真理……還有……”
“還有魂道,以及七十二至尊圣道中至今無人能接觸的,因果圣道。”盤古界的大圣補充道。
聞言,眾多大圣都感到一陣神情恍惚,但因果這種類似于命運一樣的大道規(guī)則,真的有人能夠在魚龍境界悟透嗎?并且隨著境界的提升而不斷深入。
地獄界修士修煉命運,好歹還有個命運神殿和命運奧義輔佐,可因果一道,早在歷史的長河中,與道德恒古道一同泯滅眾生,一丁點傳承與奧義都沒有。
與他們相比,本源與虛無反而還好一點,好歹還有一丁點奧義在廣袤的宇宙中游蕩,并且每隔幾萬年,也會此類的神武印與體質(zhì)出世,而道德與因果,連巫道都不如,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可比性。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情況,盤古界的大圣,竟然說楊旭就是修煉此道,并大圓滿的人,這難度,無異于自創(chuàng)一個嶄新的圣道,因為一切都是從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