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到達左岸春天,張林翰已經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正向他招手。張林翰IT精英,現在供職于一家私企,收入頗豐。陳海剛落座,錢東坤推門而入,張林翰陳海同時朝著他揮手示意,三巨頭齊了。錢東坤,市規劃設計院就職,正宗的鐵飯碗。三個人高中一直關系不錯,友誼簡單純粹。再后來大學工作,接觸的人越多越發現三個人的友情的美好。他們每年都會這樣互相約幾次簡單的聚會,各自聊聊生活工作,輕松愉快。
“老錢,你們設計院福利房到手沒?”張林翰看著錢東坤問道。
“太遠了離市區,只是比市場價格便宜點。”錢東坤倒著苦水。
“嘿,別嘚瑟了,我不嫌遠。”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陳海呢?”他倆目光都盯著他。
陳海一聳肩攤手,表示不知道或沒有,你猜。
陳海指著張林翰嬉笑著說,“說,年終獎多少?”
這次矛頭對著張林翰,張林翰無奈地搖搖頭,“行,咖啡我請。”
話音剛落,陳海和錢東坤已經摩拳擦掌,點餐的,詢問可不可以再外帶一份的,忙活起來。張林翰長嘆一聲,唉,我怎么認識你倆的?
“電腦隨機啊!”這兩人異口同聲,市里有三所高中一中三中和六中是省重點,統一聯合招生,然后電腦均衡派位。他們三就是達到統招線,再電腦均衡派位再分到一個班再前后座,這么認識的。
“你倆鐵飯碗?鐵公雞?”
說鬧間,桌上的震動呼叫器亮了,陳海主動跑去取咖啡,殷勤地遞上咖啡,擅自配上迷人的微笑。張林翰都不忍直視。這時他左肩被輕輕拍了下,回過頭,一個人影已翩翩至他右側,一把根本用不著的勺子閃現在他的眼跟前,舉著勺子的人不用看是誰,錢東坤。
三個人的革命友情得從他們高中時說起,那時流行建設大學校,擴招再擴招全省招,一個高中加上教職工將近七八千人。學校實行住校制和走讀制,原來的校舍不夠就遷入一個新建設的區,那個新區原來是千畝良田,現在規劃成為市里的一個新區湖濱區,農民也成為城市人。新區沒有亮點又偏僻又遠誰去啊,這難不倒政府,市內幾所學校遷入不就完事了嘛。市一中剛遷入時只有一個年級,人不多。整個區人也不多,除了高一新生,就是當地土著,還有一些陪讀的家長。后來又陸續遷入一個重點小學和一個重點初中,新區的人漸漸地多起來。
他們三巨頭是一中在新區的第四年考進去的,學校和湖濱區的已經很熱鬧了,符合政府的各項考核需要,很繁華了。隨著配套設施的不斷健全,學校、醫院、商超、交通的開啟,新區的各方面優勢凸顯,新區的房價一個勁地漲。三巨頭都是住校生,每個星期天下午返校,星期五下午回家。首先需要從家乘車到公交轉運站再搭乘新區專線到校,返回家時先乘專線到公交轉運站再搭市內公交各自回家。本來在市內半個小時即可到達學校,在政府的規劃下變成一個半小時,遇上堵車兩小時都不止,趕上一次小長途還外送住校。
每周五下午放學,烏泱泱的學生潮涌出來,奔向車站,一個大書包一個行李箱是標配。書包里面都是書,行李箱里是一周的臟衣服和書包放不下的書。三巨頭也在隊伍里,互相幫助占位置提行李。
平時吃飯也是一起,誰閑誰去買飯,誰剩的伙食費多誰去買‘豪華套餐’,然后共享。誰成績掉下另外兩個一定幫助,三巨頭成績中等。誰心情低落另外兩個一定負責精神生活。因為有彼此的友情‘西天取經’生涯多了份勇敢,也結下深厚的革命友情。
三巨頭明白友情的真諦,彼此掛念關心理解…感情是最珍貴,物質是生存,精神是生活,三巨頭彼此珍惜。
他們的下午是放松的愉快的,彼此聊聊生活工作戀愛,吐槽父母上司女朋友,話題輕松隨意,張林翰的女朋友是市一院心內科的醫生,兩人相戀三年了,最近好事將近。除了忙之外有一堆煩心事跟他們訴說。從喜帖到婚戒從婚宴到酒樓從結婚照到婚紗從岳父到岳母,煩啊。
“婚禮的車子要求全部寶馬,路線要走半個城市,還不能走不吉利的地方…”
“婚宴非要擺在香格里拉,非要擠,徽宴樓不行…”
“伴娘六個,她好姐妹多,我這邊也要湊六個,你們兩都得來湊啊…”
把陳海和錢東坤聽的一愣一愣的,絕對是‘大婚’啊。將來如果這兩個人恐婚的話,張林翰是始作俑者。張林翰在朋友們跟前痛快地吐槽,時間不知不覺中到六點,三巨頭各自回家并約定下次聚會。三巨頭的聚會簡簡單單,一杯茶一杯咖啡,閑散隨意不鋪張聊聊即可。
陳海決定走路回去,他沿著沿河路往回走。沿河路和北一環路中間隔著護城河,他下臺階來到河邊,沿著河道前行。西邊天際火燒云,云彩變化多端,霞光從云縫中射出,照耀得四周建筑樹木河水一片燦爛。
陳海生在這里長在這里,他愛這個城市愛著這里的一草一木,他從心底涌起一股熱情,他不想回家,而是想做點什么。對了,他想起刑偵二隊的徐師兄,陳海國考面試時知道認識的。但最終遺憾進了交警隊,陳海一直沒放棄,他關注刑偵二隊的一切,對這位師兄一直死纏爛打。走,去他那里,記得前段時間他說的一樁毒品大案,不知道進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