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打斷了張強對未來的規(guī)劃,有氣無力地說,不能連累你,我不能連累你,你本來是可以在家的,不用這樣顛沛流離的生活。跟著我,也許以后你會后悔的。
張強一把抓住她的肩頭,急切地說“沒有你,就是給我全村全世界我也不要,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你。我……”他第一次表白有些磕巴,他撓頭,臉也紅了,連耳廓都紅了,但他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訴她,“我……不能沒有你,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你,我都不想活了。”他有些語無倫次。
春天不由自主看著他的臉他真誠的眼睛,她的眼睛烏黑點點閃閃發(fā)亮。是的,她也是如此,是從什么時候起自己開始依賴他的呢?什么開始期待見到清晨的路口一個背著一簍豬草的男孩?什么時候一個人在田間時開始期盼聽到那個男孩的腳步聲?沒有他,她的生活也毫無意義。
但是她決定不能連累他,她已經能夠思考了,從一開始的恐懼害怕慌張到現(xiàn)在。她搖頭,不想連累他。
他執(zhí)拗地堅持,“春天,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她垂下頭,她內心惶恐不安,她從未到過陌生的地方,怎么養(yǎng)活自己都不知道?她想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至少目前她是安心的,可又怕連累他。
“反正你要對我負責,你得養(yǎng)我,我現(xiàn)在回去還不得被你爸爸打死,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他佯嗔道,“姐姐,你得養(yǎng)我。”他換了策略。
春天被他的逗樂了,見到她的笑,他就安心了,如果春天還不同意,那他打算坐地上。
就這樣他十三歲,春天十四歲,一起來到了這個城市。張強什么臟活苦活累活都干過,雇主欺負他人小又孤身一人,經常不給他工錢或是克扣工錢,掙的錢不多。
春天的情況好一些,她謊報了年齡,經常幫工給人家餐館洗碗打雜掙些錢,錢不多,但是可以填飽肚子。為了省錢他們睡覺的地方經常是地下車庫,夏天公園椅子上,兩個孩子受盡苦難。日子有點好轉是兩年后,兩年的摸爬滾打讓他粗壯強悍,知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有需要保護的人,必須強大。他剛毅的眼神冷峻的臉龐,令人不戰(zhàn)而威。一下子成長為一名青年,他從那時候起就開始蓄胡須,為的是使自己看著成熟老道。
但這遠遠不夠,兩個人什么都沒有,只能干些低端出賣體力的事,掙的錢除去吃喝租房所剩無幾。最讓他心疼的是春天,想要租房便宜只能是在城中村。破破舊舊的房子,亂七八糟的人。雖然春天不說,他也知道,除非他在家,否則春天不敢出屋不敢洗澡。
十七歲,他在一家夜店干保安,老板太欣賞他能打能扛揍,還有一點人帥。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一百四十五斤,一直健身,身材修長挺拔。濃密的眉毛微微上揚,長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眼眸,高高的鼻梁,他的五官有棱有角刀刻般立體。最讓人沉迷的是他的笑,招牌式的微笑,陽光帥氣又有一絲桀驁不馴。再配上西裝制服,帥啊!春天嘲諷道,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人家是十七的少年一朵花。春天也吃驚張強的蛻變,這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嗎?三四年的時間里他一下子躥出去老高了,春天只有一米六三,幾乎沒長。張強也不示弱地嚎叫,十七的少年一朵花,就愛我家那十八的牛糞姑娘。他倆的昵稱,一個鮮花一個牛糞。張強一點也不稀罕什么田螺姑娘,他有牛糞姑娘。
夜店老板敏銳地嗅到張強在的店明顯人多,而且女顧客多。人才啊,別浪費了,他立馬就給張強升職加薪,讓張強在他手上的幾間連鎖店輪著跑,不固定,這樣每個店都能提高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