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基,一位生于賽文河谷的巨大白蟲,這只惡心的蠕蟲渾身上下長著尖銳的黑色尖刺,應該是頭部的地方長著一張有著一口爛牙的嘴,以及五個從肉體上伸出來的眼睛。
格拉基,一個低賤而且自卑的外神,它自己所擁有的力量相較于其他外神而言微不足道,甚至是對于有序宇宙內的一些強者來說都完全沒有威脅。
即便如此,這個家伙總是害怕其他人竊取自己力量的秘密,它敵視其他外神和生物,不允許它們靠近自己,只允許它們通過自己的造物來與本體溝通,甚至還專門要對方立下誓言才允許對方溝通。
在入侵有序宇宙之前,格拉基待在自己貧瘠而狹窄的無盡群山間的迷宮中,它躲藏在迷宮的最深處,在那兒偷偷地使用自己的力量,為自己創造更多的造物。
格拉基的能力一直是個謎,因為它從來沒有在任何人的面前使用自己的力量,無論外神還是其他人,很多外神和信徒甚至從來沒見過格拉基,除了偶爾從別人嘴中聽到這個名字。
當其余外神開始大舉向著有序宇宙入侵時,格拉基也不甘坐視不管,它可不愿意看著同僚們美美地分割有序宇宙,而自己待在自己的迷宮里什么都得不到。
當然,格拉基本體還是沒有離開自己的迷宮,而是大量派遣自己手下的造物入侵有序宇宙。
正常來說,只依靠造物對有序宇宙入侵的行為應該是非常不可靠的,但是格拉基與眾不同,它從一開始,對于有序宇宙的定位就不一樣。
當其他的外神還在發展對于自己的信仰的時候,格拉基悄無聲息地毀掉了一個又一個文明。
格拉基占領了一個宇宙,就會立刻奪取其上的一切活物的生命,之后,格拉基會讓自己的造物離開那顆星球,去宇宙里尋找下一個目標。
格拉基的行為跟蝗蟲沒什么區別,而且格拉基很少前往那些被某個外神盯上了,或者已經被占領的世界,而只是一味地吞噬自己發現的世界。
這樣一來,沒有什么外神跟格拉基爭奪一個宇宙的主權,因為格拉基自己不要宇宙的主權,格拉基只要宇宙里活物的生命,除了一些對于純粹的物質感興趣的外神,沒有誰會去到格拉基去過的世界里。
對于外神來說,格拉基不礙事,只是有些奇怪,但是對于外神而言,奇怪只是它們眾多特點中的微不足道的一點罷了。
雖然格拉基非常的孤僻,但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外神知道并了解它,其實,無論它多么瘋狂地保護自己的秘密不讓其他外神知道,這世界上也總有人知道。
這些外神就是全知的時之鑰,尤格·撒托斯及其化身們。
尤格·撒托斯知道宇宙間的任何秘密,知道所有外神的本源力量和新獲得的力量,在外神的世界里,尤格·撒托斯就是智慧的根源。
而尤格·撒托斯的眾多化身中,最強大的一個,叫做亞弗戈蒙。
…………
“格拉基,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情?!眮喐ジ昝赡俏宀拾邤痰难矍蚓奂w出現在了格拉基為自己準備的永恒迷宮中,在這里,格拉基自認為自己很安全。
但是格拉基很生氣,它的五只眼睛死死盯著自己頭頂這個不請自來的家伙,它沖亞弗戈蒙吼叫道:
“亞弗戈蒙,給我滾出去!我才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情!”
亞弗戈蒙對于格拉基這樣的反應早有預料,他對格拉基說道:
“格拉基,我知道你很害怕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小秘密,這樣,你幫我把事辦成,我就不到處聲張,如何?”
隨后,亞弗戈蒙親口對著格拉基說出了它的弱點和能力。
“你,你,你!”格拉基憤怒了,它蠕動自己肥碩的身體,但是又不可能傷害到天空中飛著的亞弗戈蒙。
“就這么定了,我把世界坐標告訴你。”隨后,亞弗戈蒙將它希望格拉基去到的那個世界的坐標告訴了格拉基,隨后就撕開一道空間傳送門,離開了。
“操!操!操!我操你的!亞弗戈蒙!”
…………
“它自己會去?”
亞弗戈蒙穿過自己撕開的時空裂隙,來到一處陰暗潮濕的山洞中,在這兒,有一個在黑暗中依舊能夠被看清的巨型金色立方體放在地上,而一旁,則是說話不拖沓的提彭特斯。
“它肯定會去,格拉基對死亡的恐懼遠不如對自己身上的情報被泄露的恐懼?!眮喐ジ昝蓪μ崤硖厮拐f。
“所以它的本體不會去?”提彭特斯問道。
“那是肯定的,我也沒覺得它的本體會去,反正我們繼續我們的任務,它就算是去送死了,只要我們手中的任務完成了,那一切都是值得的。”亞弗戈蒙告訴提彭特斯。
“你對于時間軸的覆蓋到哪了?”提彭特斯問亞弗戈蒙。
“很不好,一直有個人瘋狂地創造更多的時間線,我甚至找不到我們的起點了?!眮喐ジ昝筛嬖V提彭特斯。
“是嗎?”
“我猜你那邊也是一團糟?!眮喐ジ昝蓪μ崤硖厮拐f道。
“確實,歷史一直在變化,我所創造的歷史節點,還有我們兩個一起篡改的歷史節點一個接一個地被某人抹去了,而它在下一步創造的新節點又被我所屏蔽了。”
“我們在角力,亞弗戈蒙,我很難幫你做什么?!碧崤硖厮垢嬖V亞弗戈蒙這個事實。
“沒關系。提彭特斯,只要舊時間軸上的那個男人不到我們現在的位置來,我們就都沒有危險。”亞弗戈蒙對提彭特斯說道。
兩人繼續在山洞中進行自己手頭上的事。
…………
胞囊的底部從內而外被強大的力量撕開,隨后,一個丑陋的人形生物從胞囊中走了出來。
這個人形生物渾身上長滿了黑色的膿皰,在他如黃土一般的皮膚上,從最深處的肌肉里,長出了數不勝數的黑色尖刺。
它低著頭,一雙赤紅而沒有眼瞳的眼睛掃視自己面前的生物。
離得近的,第一支小隊,他們呆愣著站在原地,沒有一點反應,它們的神智已經被這來自另一個宇宙的邪惡之物沖潰了。
它微微抬起頭,邁開自己的巨腿,這個五米高的巨人開始移動,它踩在堅硬的瀝青地上,一步又一步地朝著防衛力量走來。
“怎么辦?開槍嗎?”靠的最前的一位■■問身后的同伴,他已經將自己的小口徑手槍舉到了面前,時刻準備著開槍。
“先開幾槍看看。”同伴告訴他,隨后,他們幾人朝著怪物打出了十多發子彈。
子彈射入那個怪物的肉體內,有的穿過了它的身體,有的穿過頭顱,有的穿過胸膛,但是對方好像沒什么反應,任憑子彈在自己身上開了幾個大洞,繼續朝著他們的方向移動。
“子彈對它不起作用!至少是我們的!”為首的■■對其他人喊道,同時也是將信息傳回總部。
…………總部內
“胞囊內的東西出來了。是一個黃色皮膚的人形生物,比一般人高得多,而且渾身長滿了黑色的尖刺和黑色的囊泡?!鄙倥畬⒆约旱玫降男畔⒏嬖V韓鋒和老先生。
“格拉基之奴,格拉基的造物,這個東西非常難纏?!表n鋒對兩人說道。
“有多難纏?”老先生看向韓鋒,等待他的答復。
“我不知道,因為格拉基很少在有序宇宙里現身,它的名號也是我們在與其他的,應該是它的兄弟的外神戰斗的時候得知的?!?
“但有一點我清楚,那就是見過格拉基之奴的小千世界,基本上都已經淪陷了?!表n鋒冰冷地說出了這個事實。
“蒂娜,你手頭上有沒有可以調用的十六階能力者?如果有的話,可以讓他們前去進行一些抵擋?!崩舷壬聪蛏倥瑢λf。
“有,但是嚴格來說不是一定能調來的,還有,以后不要叫那個名字了,我已經不打算回首我的過去了?!鄙倥畬舷壬f道。
“真是抱歉?!崩舷壬土说皖^,對少女表達歉意。
“沒關系,畢竟知道這個名字的人除了你就只剩下總督了?!鄙倥行┳猿暗卣f道。
“等會兒再敘舊好嗎?我們不清楚敵人的底牌,得趕快一點。”韓鋒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插進來說。
“我盡力。能解釋一下,為什么要十六階的能力者去解決這件事,難道外神的污染對他們不起作用嗎?”少女一邊在進行通知,一邊對兩人問道。
“你們嘴中常說的‘靈能’,其實本質上是向靈魂之海借取力量,而向靈魂之海借取力量的代價就是這些掌握了‘靈能’之人的靈魂?!?
“其實這樣說有些顛倒了。準確來說,是先有的每個個體,然后這些個體在日常生活中孕育出了獨一無二的靈魂投影,然后這些人可以憑借自己的靈魂投影去向靈魂之海里的至高天們祈求力量?!?
“靈魂不同于意識或者肉體,可以輕而易舉地被改寫,靈魂的一個欲望的縮影,而很多時候,當一個人的欲望開始在靈魂之海里占有一席之地了,那么他再想去改變,是異常困難的。”
“進入靈魂之海的方式很簡單,但是又很困難,任何有欲望的個體在欲望達到了某種程度之后,就會自動地和靈魂之海建立起難以磨滅的紐帶,靈魂之海的至高天和這些人就可以通過這個紐帶相互溝通。”
“而外神們,并沒有所謂的欲望,它們入侵我們的世界,更像是一種本能,它們對不同世界的掠奪,在我們乃至宇宙的理解中,一度跳過了‘欲望’這個層面,直接抵達了‘規則’層面。這是相當罕見的?!?
韓鋒將一些信息告知了少女后,少女若有所思了起來。
…………城市中
■■們開始有序的后退,總部已經發出了通知,他們不需要再繼續攔截敵人,他們只要保證所在區域內的民眾得到了疏散,他們就可以開始有序后撤。
第一只迫降的格拉基之奴走到了神智已經被沖潰了的偵查小隊身邊,它伸出一只手,從另一只手臂上扯下一根黑色的尖刺,徑直刺穿了呆滯在原地的■■的腦袋。
其余的■■看到了這一幕,他們想要上前救援自己的同伴,但是總部已經發出了指示?!?
撤退,而不是做無謂的犧牲。
面前的生物超越了他們的理解,這些■■生于總督對整個星球進行最后清理的那段歲月,他們見過疫祖創造出的惡心生物,在他們看來,面前的黃色巨型生物也不過只是那些惡心生物的一個翻版。
但好在他們沒有意氣用事,而是一板一眼地執行著總部發出的命令。
■■們很快便撤出了戰場,而天空中的胞囊也開始一個接一個的落地了。
這些胞囊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將堅硬的地面砸得開裂,隨后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又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格拉基之奴。
它們行動遲緩,而自第一只格拉基之奴來到那四個可憐人的身邊,并向其中插入一根自己身上的尖刺后,其余格拉基之奴也開始有序地環繞了過來。
它們將這四具‘半死不活之人’團團圍住,而少女所操縱的隱形探測器居然完全無法探測到內部在發生什么。
而少女越是操縱探測器探測,一種難以言說的不適就越發明顯,但是冥冥之中,又有另一股力量正在對抗這種無言的不適。
而位于很遠很遠地方的格拉基,正在遭受某種力量的攻擊。
這份力量灼燒著它的皮膚,干擾它的神智,甚至延緩它創造造物的速度,而格拉基自己,也不知道這股力量源自何方。
…………
那是一處金碧輝煌的囚籠,它位于整個宇宙最隱蔽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這處囚籠,也沒有人能夠隨意地進出這個囚籠。
而在這個囚籠里,關著的,是宇宙的奇跡,是造物的杰作,是力量的終點,是意志的體現,是平衡的象征。
而在這些永恒存在的至高無上之人中,有這么一個人,安靜地坐在自己的牢房里打坐。
他在靜候時機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