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波·猶格斯的皮囊一點點地化作了一灘腐水,最終露出了皮囊下丑陋的本體。
扎波·猶格斯的本體像是一種臃腫的水熊蟲,沒有明確的眼睛,但是在皮膚上分布著星星點點的黑色斑點,那些斑點就是它的眼睛,它依靠那些斑點來初步感知附近的光線。
扎波·猶格斯是一位外神,眼睛或者類似的器官對于它們而言是完全多余的,有更好,沒有也拉倒。
扎波·猶格斯是臭名昭著的贗品之神,在外神的集體里,扎波·猶格斯是最弱小的那一批,被其他外神所厭惡。
但是扎波·猶格斯的力量放在有序世界這邊就顯得非常的麻煩了。
扎波·猶格斯作為贗品之神的一大特點,就是因為自己所創造的“贗品”。
除了我們之前提到過的,可以隨心所欲地創造出聽命于自己的,沒有意識的其他外神的完全仿真的眷顧之外,它還有寄生在已經死去的生物體內,延緩生物的腐爛過程的能力。
這個能力沒什么大不了的,充其量也不過是臺自動冰箱,但是扎波·猶格斯強就強在,被它寄生的皮囊可以正常的活動,甚至是按照原主的習慣進行活動,哪怕是有人找這具皮囊進行問話,扎波·猶格斯也知道該怎么進行回答。
扎波·猶格斯對于一個文明的滲透是完全無法制止的,即使告知了扎波·猶格斯的詳細情況,也很難通過物理或者其他的方式將扎波·猶格斯揪出來。
寄生在皮囊內的扎波·猶格斯會偽裝成皮囊主人的某個器官,它能夠完全擬真器官的一切功能,任何的外科檢查都無法檢查出扎波·猶格斯偽裝的器官和正常的器官有什么區別。
唯一可以進行檢查和分辨的地方,那就是扎波·猶格斯寄生的皮囊都是一具真真實實的尸體,他們沒有生命,沒有靈魂也沒有意識,只要掌握了對于這三個相關法則的力量,就能夠識破扎波·猶格斯的偽裝。
扎波·猶格斯對于自己的皮囊帶著一股病態的疼愛,其實,扎波·猶格斯尋找的皮囊多半是殘破不堪的皮囊,扎波·猶格斯喜歡修復皮囊的過程,并熱衷于收集不同種族的皮囊。
這也是這個家伙能夠完美制造出其他外神眷顧的原因,它總是在“偷竊”其他外神或有意,或無意創造的造物,并放置于自己的寶庫里,需要使用的時候,就親自到寶庫中挑選合適的皮囊。
扎波·猶格斯本來是在附近星系內潛伏,然后它就收到了亞弗戈蒙的征召令,起初它并不是很想來,但是想著要是來了也許能夠收集到其他有意思的皮囊,于是就慢吞吞過來了。
過來以后,它沒急著直接加入戰斗,因為它發現了亞弗戈蒙發的是廣域的征召令,除了它,還有哈斯塔和克蘇魯來了。
于是它就在大氣層上觀戰,懶得下來了,打算等下方的人打完后,自己打掃打掃戰場,收拾一下垃圾,撿幾個有價值的皮囊回去就行。
可是眼瞅著局勢一點點不對勁,甚至自己都被下方的一個神明人給和哈斯塔、克蘇魯、亞弗戈蒙一起關了起來,事情一下子就變得麻煩了起來。
扎波·猶格斯找了很多辦法,發現自己無法離開白王釋放的禁限,它慌了,它在外神里算是最弱的一檔,戰斗力是沒有的,膽子是小的沒辦法的,一問就是不干的,你不能指望扎波·猶格斯正面和黑白王硬剛。
尤其是看到了哈斯塔居然和黑王打得不分上下以后,扎波·猶格斯更是堅定了自己絕對不要摻和的決心,就算是盲目愚癡之神阿撒托斯醒了,它也絕對不會從大氣層里出去。
之后,亞弗戈蒙自己沒辦法了,把提彭特斯喊過來了,提彭特斯來的那一瞬間就注意到了這個躲在云層里的家伙。
“幫,我,們,扎,波·,猶,格,斯。”
扎波·猶格斯本能地拒絕了,提彭特斯知道扎波·猶格斯會拒絕,除了像它這一檔的外神,沒有幾個外神能夠在與黑王的交手中占得便宜。
“扎,波·,猶,格,斯。幫,助,我,們,我,給,你,報,,酬。”
聽到偉大的“過往之命運”,閑適吹笛人提彭特斯許諾自己報酬,扎波·猶格斯也心動了,它雖然膽小,但是出于對于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和更加廣闊的有序世界的地盤的野心,它最終同意了提彭特斯的請求。
“你,化,身,深,潛,者。干,擾,那,邊,的,本,土,守,護,者。”
提彭特斯指的是剛剛失去了自己鋼琴的“黑”,由于沒有樂器,他已經不可能對外神造成傷害了,但是“黑”是真正意義上的對外神寶具,外神中沒有一個是打的贏他的。
先手解決掉所有對手中最棘手的那一個,這樣它們的贏面就會大一點。
為此,扎波·猶格斯先試探性地放出去了幾個深潛者試試,然后這些深潛者就被黑王發現并徹底消滅了。
扎波·猶格斯的偷襲不成功,它本想等黑王離開后再進行可持續性地偷襲,可誰知道這個家伙直接不走了。
那會兒,克蘇魯和哈斯塔都沒有盡全力,它們一度被白王拉過來的幫手壓制住了,黑王也不用動手,只是看著就行。
可是后來克蘇魯率先發難,加上■■■■施加了干擾效果,使得“劉安邦”率先斷開了同這個時間段的鏈接,之后,黑王發現了■■■■留下的痕跡,并主動地加強了禁限。
說來也是神奇,黑王發現的是■■■■的痕跡,但是由于好巧不巧,扎波·猶格斯正好在天空上,而且它還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意識本質,于是黑王錯誤地把扎波·猶格斯當做了■■■■。
但是白王是分辨外神的專家,他躲藏在黑王的意識深處,看著云詭波譎的戰局,他洞察出了扎波·猶格斯的存在,而發現■■■■碰巧被隔絕在了外界的事實。
他將信息告訴了黑王,黑王便更加大膽地讓自己的分身保護“黑”,而自己創造了另外兩個分身,自己配合那兩個分身盡可能地消耗外神的力量。
現在,扎波·猶格斯出手了,但并不是它自己想要出手的,而是被逼的,被■■■■逼得,它沒有辦法,前有狼后有虎,它不去都不行。
但是它沒有想到白王的手段比起黑王那般不講道理的強大更加難以捉摸,當白王從自己的手臂內側抽出一連串的天燈的時候,它感到了不對勁,但是它又能怎么辦呢?
該干就得干,該上就得上。扎波·猶格斯沒有選擇的權利,于是它就被提彭特斯和■■■■選為了試探的手段。
最后的結果是顯然易見的,扎波·猶格斯被某種不明力量襲擊了,身上的皮囊化作地上的一灘黑水,好在本體并無大礙,但是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獲得皮囊化作了完全一地黑水,扎波·猶格斯格外的憤怒了。
但是它腦子還是靈光的,它知道自己再弄一具皮囊過來搞不好很可能也栽在面前的這個怪物手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扎波·猶格斯向后蠕動自己臃腫的身體,打算認慫。
是的,一位外神居然會在它們正要入侵的世界的守護者面前認慫,這是在其他外神眼里容忍不了的奇恥大辱,但是扎波·猶格斯不在乎,反正也沒人在乎它。
與其被自己的同僚們逼著拿命換情報,倒不如主動示弱,也許還能夠跟面前的本土守護者談談條件,然后放自己一條生路。
但是白王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外神的,他手一揮,地上的黑水朝著空中漂浮了起來,然后匯聚在一起,最終化作了一枚灼熱的火球,然后朝著扎波·猶格斯臃腫的身體飛了過去。
火球砸在扎波·猶格斯的身體,金黃色的火焰瞬間吞噬了扎波·猶格斯的每一寸皮膚,它就像一只扔到火堆里的蛆一樣,因痛而開始扭動身軀。
白王手指一指,扎波·猶格斯身上的火焰瞬間變換了顏色,從金黃的火焰轉化為了絕黑的火焰。
扎波·猶格斯只記得自己正在和什么人戰斗,然后失去了意識,等自己醒來的時候,它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位于扭曲博物館最底層的私人密室中,而關于自己干了什么毫無記憶。
…………
“你,看,出,來,了,吧?”
提彭特斯問躲在自己身后的一部分亞弗戈蒙道。
“看出來了,當代奇技之化身的絕技:等價代換。”
“不過,我更好奇他是以什么方法獲得到當代奇技之化身的絕技的呢?死人的絕技我還可以理解為他找到了別人留下的秘籍偷偷學了,但是當代奇技之化身真的會把自己的看家本領教給別人嗎?”
亞弗戈蒙感到疑惑,當然,它的疑惑在身下的提彭特斯的幫助下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那,些,燈。只,要,他,念,叨,某,個,人,的,名,字,他,們,的,力,量,就,會,為,他,所,用。”
提彭特斯指出了白王放出來的天燈才是他獲取如此離譜的力量的關鍵,但是提彭特斯并不知道那些燈能不能被破壞,也不知道這個力量該怎么限制。
“這樣的嗎?是我沒見過的力量,看來扎波·猶格斯也沒白死,算是逼出來的一張底牌。”
另一邊的哈斯塔,正在和黑王戰斗,黑王時而使用遠程魔法轟擊哈斯塔,時而突襲到哈斯塔面前,使用近戰法術或者干脆使用拳腳攻擊哈斯塔。
當扎波·猶格斯被白王點燃后,哈斯塔猛的抬頭,看向了這位被自己不屑是同僚的位置,它確認了扎波·猶格斯身上燃燒的火焰,那是它無法駕馭的火焰,那是它被其他死亡權柄掌握者擊敗的武器之一。
幽都冥火!能夠頃刻將數萬種即死效果施加到目標身上,從而達到繞過一切不死手段直接殺死目標的火焰,這份獨屬于北陰酆都大帝的武器居然出現在了這片戰場上。
哈斯塔必須要弄清楚,究竟是有人借用了這份火焰,還是酆都大帝親自來到了這片戰場上,同時,它必須要得到這份火焰,只要它能夠掌握幽都冥火,那它就可以擊敗這位凡世間除開死亡之化身外最強大的死亡權柄掌握者。
哈斯塔甩開黑王,爆發出了令人窒息的速度,它以最快的速度沖向被幽都冥火引燃的扎波·猶格斯的殘軀,為此,它伸出了手,甚至希望通過讓幽都冥火引燃自己的手指來獲得它。
但是白王不傻,這種殺器要是落到了哈斯塔手上,要是真的被哈斯塔掌握了,自己好不好受不知道,但是人家酆都大帝可要罵娘了。
白王等到著一個時機,他朝后跳躍,然后默默地看著哈斯塔離火焰越來越近,等到哈斯塔的身體和猛烈燃燒的幽都冥火近在咫尺的瞬間,他手指向火焰。
火焰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高純度的風元素,一時間,就連哈斯塔也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可是黑王不會再給它反應的機會了,黑王遠程釋放法術,但是法陣瞬間出現在了哈斯塔的腳下,等哈斯塔反應過來后,風元素已經填充了整個法陣。
“龍卷!”
隨著法陣消失,一道憑空而生的龍卷風從哈斯塔的腳下出現,攜卷著它不斷向上,同時,龍卷風本身還在不斷地朝著附近射出風刃,當然,風刃最多也最密集的區域當屬龍卷風的內部。
不一會兒,哈斯塔便從龍卷風內出來了,不過此時的它略顯狼狽,它身上的斗篷被撕開了好幾個大口子,身體也因為自己被耍了而氣得發抖。
“我,要殺了,你們!”哈斯塔憤怒的咆哮道,然后徑直沖向了耍了自己的白王。
白王不緊不慢地挪動自己的身體,露出了自己掩蓋在身后的東西。
那是一架鋼琴,一架完美的楠木鋼琴。
而“黑”身著燕尾服,端坐琴鍵前,他的手指劃過平滑的黑白鍵,然后隨著手指關節的用力,一聲清脆的響聲貫穿了在場所有外神的耳朵。
這次,鋼琴不會再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