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寶渾身猛地一顫,整個人像是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傅墨城見她蒼白的臉色,給管家發了條信息,說今晚暫時不過去了,立刻開車去了醫院。
沈嘉寶兩人剛到醫院,沈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撲了上來。
“嘉寶!怎么辦啊?你去求求那個捐獻的人?鵬鵬還這么小,他是沈家唯一的后了啊!”
“要是鵬鵬出了事,媽怎么去地下跟你爸交代啊!”
沈母哭得眼睛都腫了,就像兩顆核桃。
“媽!您別說了。”病床上的沈鵬一臉蒼白,眼眸卻猶如一泓死水,“我兩年前就該死的。”
沈鵬的話,讓沈母徹底崩潰了,她脫力滑到在地上,捂著臉痛哭不止。
沈嘉寶心神一顫,轉身就想去找蘇晴。
卻不料沈鵬提高了聲音:“姐,你不能去找她!”
沈嘉寶顫抖著回頭:“可是……”
“沒什么可是!”沈鵬面上平靜,蓋在病床下的手指卻死死收緊。
當年為了給他湊學費,沈母逼著沈嘉寶嫁入傅家沖喜植物人。
他沒能阻止。
后來他得了白血病,沈嘉寶又為了給他配型,不小心流產了。
他不僅沒能報答,還要吸附著沈嘉寶離婚后的錢茍活,就像一只寄生蟲,啃噬著沈嘉寶的血肉!
沈鵬呼吸微頓,無論怎樣,他都不能再讓沈嘉寶替自己犧牲了!
沈鵬忽地抬頭盯住了沈嘉寶的眼睛,瞳孔極黑:“姐,你別逼我。”
沈嘉寶心尖一疼,鼻尖泛酸,淚水溢了出來。
“滴滴——”沈鵬一激動,生命檢測儀器都在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沈嘉寶急忙道:“鵬鵬,你別激動,姐姐知道了!”
沈鵬死死拽住她的手,還想說什么,人卻暈了過去。
“醫生!醫生!”沈母驚慌地叫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番后,嘆了口氣:“我還是之前的話,如果他這周內不完成移植,就活不過下個月了。你們坐好準備吧!”
沈母死死攔住醫生,哭求道:“醫生,我們家鵬鵬有救的呀!前幾天不是配型成功了嗎?為什么那個人不捐獻了?”
“這……”
沈母從口中掏出銀行卡,還有一疊整整齊齊的現鈔,零碎都有。
“醫生,求求你了,你跟那個人說一聲,她要多少錢,我們都給!只要她救救鵬鵬。”
“要不!要不你告訴我,她叫什么,住在哪里,我去求她!”
“我們鵬鵬還這么年輕,還沒娶媳婦,我一把屎一把尿將他拉扯大,他不能死啊!”
沈母哭得聲嘶力竭,醫生眉頭擰緊,對身邊的沈嘉寶道:“勸勸你媽吧,捐獻者的信息我們是保密的,不能透露。”
“至于捐獻者臨時反悔,這種情況也是經常發生的。你們再等等,說不準又有了合適的捐獻者呢?”
這話,說出來。不過是安慰沈母跟沈嘉寶的罷了。
他們足足等了兩年,才等來一個合適的配型。
而沈鵬的生命只剩下一個星期,怎么可能這么巧?
沈嘉寶眼前泛黑,整個人搖搖欲墜。
傅墨城伸手攬住她,給了她支撐的力氣。
沈嘉寶從喉嚨里擠出一道細小的聲音:“我要見蘇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