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市有兩條母親河,一條是上接長江,下入東海的蘭溪河,一條是上接長江,下接蘭溪河的長閩河。
長閩河寬越八十丈,深約三十丈。
河水常年污濁,混沌不清。此時夜風侵襲,河面映著月光,蕩漾著波光。景色倒比白天要好上許多。
此時。
在江口雜草處。
葉山,黃聰被五花大綁,跪在了江邊。在另外一邊,兩個魁梧大漢正在給他們綁上黑色的石頭。
黃聰痛哭流涕。
“大哥,大哥放過我吧。我只是聽命行事,我不是真的想傷害你跟你嫂子啊。黑影幫我求求情,我真的不想死啊。
黑影救救我。”
黑影厭惡撇了他一眼,偏過了頭。
“軟骨頭。”
“想活?”
徐曉蹲了下來,雙眼直視黃聰。
黃聰使勁點了點頭。
“想活,真的想活。放過我吧。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只要不殺我就行,我才二十多歲,我真的不想死啊。”
“呵呵。”
徐曉拍了拍他的臉。
“那就不該來惹我,更不該去綁架我嫂子!”
“都是葉山那狗東西指使的啊。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黃聰邊哭邊辯解,涕淚橫流。
模樣十分凄慘。
他的樣子,讓葉山都看不下去,呵斥了他一聲。
“給自己留點面子行嗎!”
“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黃聰吸了一下鼻涕。“都是你這個王八蛋,要不是你,老子今天也不會被綁在這里!
你自己想死,為什么要拉上我!!!”
“你TMD,平日里我是少給你錢了,還是少給你女人了!”
葉山齜著牙,他根本就不相信徐曉會真的將他們沉江。有些人天生就不會殺人。只不過這次,他判斷錯了。
徐曉再不是先前在醫院里的那個老好人了。
“只要我活下來,你要你的破錢,我全都還給你!”
黃聰使勁的磕著頭。
“繞了我,我絕對當這件事沒有發生。繞了我……”
砰,砰,砰的沉悶磕頭聲,在江邊響起。
“殺了我,要是警察發現尸體,你也會有麻煩的不是嗎!”黃聰急忙勸說,心里還懷抱著活下去的希望。“只要放過我,我給你當牛做狗!”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誰能保證,放了他們兩個之后,他們不會再找徐曉和朱彤葉的麻煩?這點誰也保證不了。要是再來一次。
他們的報復肯定會更加狠厲。
“我不需要牛,更不需要狗。”徐曉站了起來,眼神冷冷的看向兩人。“這輩子,我們的恩怨就到這里了。
沉了!”
“不要啊,放開我。我是無辜的啊!!!”
黃聰掙扎著想跑。
卻被大漢按回了原地。
兩個大漢此時已經將他們身上石頭綁好,聽見徐曉的話,點了點頭。然后抓起黃聰,按在了小船上。
小船向著江中央行去。
隨后。
‘噗通。’
沉悶的落水聲,猛然響起。
黃聰的哭喊聲,頓時戛然而止。
“下一個就是你了。”徐曉看向葉山,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搶女友,污蔑……到在最后的綁架,要不是他。
現在徐曉的日子還十分平靜。
但要不是他,徐曉也不會看清蕭安安的真面目!所以,徐曉給了最后遺言時間。
“你有什么遺言嗎?”
“遺言?呵呵。”葉山冷笑連連,“你敢殺人嗎?開什么玩笑,就你那膽子,就不是殺人的料,我等著你把黃聰撈起來。”
這下黑影和徐曉都明白過來,為什么葉山會這么平靜了。
感情他根本就不覺得,徐曉會殺他。
“你被小看了。”
黑影冰冷的臉龐下,暗藏著笑意。
徐曉神色怪異,最后嘆了口氣。
“我也不想殺的。”
“那就趕緊把老子放開,我告訴你。現在放開我,我還能一筆勾銷。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就連你嫂子,也別想活著。”
葉山得意洋洋。
他早已經認定徐曉沒有那個膽子。
“但是這都是你逼我的。”
徐曉平靜看著葉山。
那雙眼睛,倒映著平靜的江面,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從那雙眼睛中,葉山渾身一顫,他看到了對生命的惋惜和漠視,還有堅決的味道。難道徐曉真的敢殺人!
一股對生死的恐懼,慢慢從心頭冒了出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葉山猛然轉頭,小船已經慢慢往回開,葉山臉上慢慢被恐懼占據。“你們干什么,不撈人嗎?
再不撈的話,黃聰就真的死了!”
“你覺得我是在嚇唬你嗎?”
平靜到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聲音,讓葉山心臟狂跳。
“徐曉,徐曉……你,你真的敢殺人!!!”
“我是真要將你沉江。”徐曉向前走了幾步。“沉了江,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
“你!”葉山抬頭看著徐曉,突然覺得渾身酸軟,腦袋滿是漿糊。“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絕對不能死!”
“徐曉,徐曉你不會殺我的對嗎!你肯定不會殺我的,對嗎!!!”
他站了起來。想要從徐曉眼中找出不殺人的證據,可他看到的只有淡漠,只有平靜,還有決絕。
“走好。”
徐曉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船已經靠岸,兩個彪形大漢走到葉山身后,帶著他朝小船上走去。這時候葉山才被恐懼籠罩。
“徐曉!你就不怕我舅舅找我嗎!”
“你就不怕我舅舅發現之后,對你進行報復嗎!我告訴你,我是葉家的獨苗,你不能殺我。
不能把我沉江!
否則,否則你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徐曉!
徐曉!!
我說的你聽見了嗎?!”
葉山幾次想要掙扎逃跑,全都被大漢按了回去。直到小船開走,他變的更加慌亂了起來,“放開我!
徐曉,你就不怕我死后變成厲鬼,一直纏著你嗎!
你個混蛋。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噗通。’
沉悶的落水聲,再次響起。
江面上冒出了幾個水泡,一切又變回了寧靜的模樣,好似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徐曉站在江口。
心亂了很久,很久。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對生命的尊重讓他心里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