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之間，又到了課間，但是還在沉溺于字母模擬的言雅并沒有聽到下課鈴聲，依舊在回想著前一天晚上學習的四十八種繩藝。

“你在想什么？”

言雅一愣神，這才注意到面前的余詩以。

前排的冤種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座位被人霸占，只要一下課他就自覺地到其他地方待著，至于其他人，雖然感慨命運不公，但也不敢再公然談論言雅。

“在想...呃，技巧。”

“技巧？”余詩以突然想其言雅這幾天弄的新奇花樣，潮紅一下就攀上了臉頰。

余詩以從來沒有明確表示自己的傾向，只能說言雅的確過于善解人意，很清楚她想要什么，而她自己也癡迷于此。

平時無比正經的言雅在她面前越是粗魯，她就越是興奮。

“一會體育課要不請假吧，我們去倉庫...”

“打住！”

“我加錢！”

“行吧。”

談妥之后，言雅才想起來今天好像是上門服務白盈的日子，隨口問道：

“夫人今天應該會騰出時間的吧？”

誰知剛剛還一副迫不及待模樣的余詩以聞言卻突然沉下了臉，好像很擔憂的模樣。

“怎么了？”

余詩以這才可憐巴巴地解釋：“我媽媽她今天恐怕得取消預約了，她以前年輕的時候不愛惜身體，眼里只有工作，一做起事來甚至顧不上吃飯睡覺，更別說天氣寒冷還是炎熱了，大冬天在野外實驗都是習以為常地事，有時候凍得皮膚發紫了才回過神來。

所以她有很嚴重的風濕病，雖然我勸了她很多次，但是她都以沒時間養病為由拒絕了我讓她修養一段時間的建議，每次都是差不多緩解一些就又開始工作，一來二去越來越嚴重，今天早上她就跟我說又發作了，讓我跟你說一聲改天再過去。”

“風濕...”言雅摩梭著下巴：“她平時怎么處理的？”

“就吃些醫生開的藥，但是基本都是治標不治本，過幾天可能就不痛了，但是下次還會發作。”余詩以老老實實地回答。

“吃藥么，確實治標不治本，比起吃激素或是西醫的療法，其實最好的辦法是用中藥來養，然后還得注意飲食，雖然過程有些漫長，不過是有可能痊愈的。”

“中藥...可是中醫已經失傳了啊，現在除了書里和歷史里，哪還能找到中醫的痕跡啊？”

言雅也是嘆了口氣，覺得很無奈。

在自己那個時代，中醫就有了失傳的征兆，一是沒有后來者，年輕人不愿意學，二是因為被西醫打壓，最慘的是，好些跟老中醫學出來的后繼者偏偏還拿不到行醫資格證，算是黑醫，被抓到就是重罰，所以民間基本找不到真才實學的中醫。

中醫雖然見效慢，但那是真能治好病根的，所以當他發現這個時代中醫已經失傳的時候，才會這么惋惜。

不過按摩單一就是好事，因為言雅不會醫術，但是會按摩。

“或許我可以試試，雖然做不到治好，但是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以后就算再復發，夫人她也不會這么難以忍受。”

言雅想到按摩，突然想起學過一門手藝，好像可以用來治風濕。

“你會中醫？”余詩以先是感到驚訝，可旋即又猶豫了一下：“但是讓你看病，不知道媽媽她的私人醫生會不會同意啊。”

“想什么呢？我要會中醫就好了。”

言雅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可余詩以并沒有不悅，相反地，她對這種對待有些竊喜。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

“不過，和中醫掛點兒勾，你聽說過拔火罐嗎？”

“拔火罐？”余詩以瞇著眼回憶半天也沒有想起來自己有聽說過這東西。

看著一臉迷茫的余詩以，言雅只好解釋：“就是一種按摩技藝，不過已經失傳了，恰好我會。”

“技藝...”余詩以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我不確定媽媽她會不會喜歡這種唉。”

言雅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合著您腦子里都是黃色廢料是吧？

“用來治病的，不是給你定制的那些！”

“哦哦，那具體怎么做呢？”余詩以有些尷尬地問道。

“就是讓抽去空氣的罐子吸附于體表的穴位或者患處，產生廣泛刺激，形成局部充血或淤血現象，從而達到防病治病的目的。”

“這樣真的能治風濕嗎？”

余詩以還以為這是什么很復雜的手段，但是聽言雅說得這么簡單，即便是近日來和言雅的關系突飛猛進，對他極為信任，也不免有些懷疑。

“不止是風濕，對于消除瘀傷，消腫止痛這些也有很明顯的功效。”

“那我問問我媽媽。”

余詩以點點頭，準備告訴白盈這件事，讓她拿主意，但還沒掏出手機，就被因為察覺到余詩以的變化而對言雅無比警惕，從而經常在暗處當老六的韓姬及時制止。

“詩以你先等等，你就不怕他騙你嗎？”

“言雅不會的，而且這有什么好騙的啊？”

韓姬看了一眼一臉無辜的言雅，在心里警醒自己不要被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迷惑，義正言辭地說：“騙錢啊！說不定就是根本沒用的東西，故意裝作很復雜很高深的樣子，然后騙你們的錢！”

言雅這才反應過來，感激地沖韓姬笑了笑，對余詩以說：“對，別忘了告訴夫人，得收錢的。”

“哦，好。”

韓姬猛地扭頭，一臉見鬼的模樣：“你是演都不帶演的？”

“確實有用啊，我又不是賣假藥的，沒必要故意避嫌啊，實在不愿意就算了唄，我又不損失什么的。”

言雅聳聳肩，他是真不在乎，本來就是本著回饋會員的目的順帶賺點錢的，可以說是費力還不一定討好的事兒，做不做都行。

可誰知韓姬反而來了勁兒：“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我早就覺得你對詩以圖謀不軌了，我今天必須要揭穿你！”

她指向后排吃瓜的某無辜學渣：“你不是前兩天翻墻逃課把腿給磕傷了嗎？言雅說他能治，你過來試試。”

“啊？這你咋知道的？”那人表示很震驚。

這也難怪，畢竟韓姬偷偷吃瓜從來沒被發現過，只要是教室里有人提起過的軼聞趣事，哪怕再小聲也逃不過她的耳朵。

“你別管，過來就行了。”

那人在周圍兄弟們鼓勵的眼光中，和其他人看熱鬧的目光下，他不情不愿地一瘸一拐走向言雅。

這時不知是哪個耳朵長的說了一句：“快去揭穿他，別讓女神被他騙了！”

一句話，點燃了教室里打假的情緒，他們誓要把言雅給拖下來。

一個人可能惹不起你，但我們這么多人，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你指指點點，你又能怎么樣呢？

言雅對此倒沒什么特別的反應，他早就感覺到這些人不待見自己了，反正要試就試唄，你們現在對我指指點點，一會兒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還要收你的錢，你要是不給，那對不起，我也對你指指點點。

他打量了一下那個瘸著腿，但卻一臉正氣，如同上刑場從容赴死的冤種，說道：

“你要試也行，但是我手邊沒工具，如果要替代的話，你叫人找幾個燒杯過來吧。”

“燒杯？”

身為學渣的冤種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實驗儀器，而是聯系起了言雅所謂黑道太子的身份，思維開始滑坡：

“什么燒杯？你不要亂說，我們學校都是正經學生，沒有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