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菩提港是她心中的一個理想花園,那孤兒院就是她可以自由揮灑自己才華的忘憂谷。音律哀婉,時間的齒輪也就開始隨之的轉動,最后也只是人去樓空。
時間過得很快啊鴛也不是那個只知道在媽媽懷里咿呀學語的時候,而是已經可以幫著母親做點事情的時候了,那時候的吹糖老人已經是啊鴛的哥哥。
啊鴛一手拿這紙風箏一手拿著牽著他的手,一臉天真地說“哥哥,你說為什么爸爸來不來接我和媽媽,還要寫信要媽媽等他”
吹糖人,蹲下來摸著啊鴛的頭說“沒事地快回來了,你看等啊鴛,可以保住這個菩提樹的時候他就回來了”
(三)
街上的人來人往,好像大家都很忙碌的樣子,可是肖太太的心卻空蕩蕩的,唯一填滿他的只是一封封書信。
“如玉,你還好嗎?啊鴛應該會叫爸爸了吧,等著最后一場仗打完了,我很快就回去了”
“蘇程,我還好,啊鴛會叫爸爸,你放心吧”
如果說故事到這里就結束,或許結局相對來說還是好的,只是人生不如意的之事十有八九。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完整的更何況愛情呢,
“肖太太,來取件嗎?”
肖太太,拍了拍帽子上的雪說“嗯,我來取我家先生的書信”
店員笑著轉身入內說道“肖太太,你也是好福氣,我聽說呀,有好多高級軍官呀,打著抗美援朝的幌子,跑到臺灣去悄悄結婚了嘞。”
肖太太,笑著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家先生不會的”其實她自己心里也沒有底。
入夜,肖太太點上了煤油燈打開了白天的書信,依舊是字跡清秀的筆記,仿佛那個深愛著他的蘇程,就在他面前款款深情的說
“如玉,這里很好老鄉們也很親切,雖然也有不少的兄弟們倒在了血泊之中,但是我一定要活著回來,啊鴛,這些年爸爸虧欠你們的我會一一補回來的,好久都沒叫你玉兒了,你看我這記性,有件事,我想要和你說..................................”
“媽媽,我回來了,你看邱伯伯來看我們了”啊鴛,拿著個糖葫蘆沖進來說道。
肖太太看到女兒回來,慌忙和上了信封。將它丟在了一邊。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大師,進來坐吧”方丈做了個佛家禮說道“肖施主,進來可好”肖太太拉了把藤椅說道“還好,多謝大師照撫”方丈,拿出了一個新的口琴,一邊給一邊說道:“聽了塵說,你最近,經常去孤兒院里給小孩子們吹口琴,還收養了一個孩子”肖太太挑了挑燈芯說他,有點像我那個早夭的兒子,再者,我想讓啊鴛有個哥哥,方丈嘆了口氣說道“這樣也挺好,我看到了,好生待他們”
帶到方丈走了之后,肖太太轉身收拾屋子,轉身吹滅了煤油燈。月光透過閣樓的天窗,穿過陽臺上的蒼翠欲滴的植物,稀稀疏疏地灑落在肖太太的床,她心里的思念,就好比此刻的月光,滿滿的溢出來,既脆弱又強烈。
一開始她以為愛情不過就是兩個人的相濡以沫,到后來才知道從熱誠到了最后,是用時間熬成的親情,磨合成柴米油鹽中的默契,如果是一個人熬最后只會把這曾經釀的美酒給熬干。這壺用月光而釀的名為思念的酒,只怕要敖干了。
下面的菩提樹已經推開窗就可以看的到了,啊鴛,也會拉著蘇程說“哥哥你看,我已經可以抱住這個菩提樹了”。
吹糖老人抬頭看了看天,伸手指著天空手說道“那天,也是那樣的天氣。”我笑著說“艷陽天嗎?”吹糖老人笑了笑說“差不多有點小風”
那天也正好是抗美援朝戰爭的結束。菩提港也是難得的熱鬧,喜鵲的叫聲響了一上午,陽光透過著滿載著祝福的菩提樹樹枝下終于等到了要歸來的人。
那天肖太太和往常一樣,在陽臺上侍弄著花花草草,看著下面團聚的親人們那是她這十幾年來都不曾看過的光景,
只是那個人,他,他真的回來了。肖太太想過各種見面的方式比如她一手牽著啊鴛,一手牽著蘇程,他一把抱住她說“我回來了”
真到了看到這一刻,肖太太的愣住了,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蘇程已經從后面攔腰抱住。在她耳邊說道“如玉,我回來了抱歉久等了”這一句久等讓如玉的心瞬間化成了一灘水,就好像是在夢里。
啊鴛,舉著水壺說道“哥哥,哥哥,你看那個是不是爸爸”蘇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那個是爸爸,那個從后面抱住的就是爸爸”
(三)
如果故事到就到這里,那結局一定是最好的,也是我們最想要看到的,夠圓滿夠溫暖,只是美中不足的是。
他是回來了,只是他眼睛上多了一副墨鏡,不錯,他失明了。那天她從郵局拿回來的是他寫的最后一封信,最后一句是“如玉,此生我怕是看不到陽光了”肖太太,含著淚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住他,就像一個賭徒在一無所有的時候緊緊抱住他最后一點的幸福,也是最后一點點的希望。
翌日醒來,肖先生卻沒有摸到在枕邊的人,卻摸到了個鐵盒子,紋路還有幾分熟悉,象是他出嫁的時候送給她的嫁妝,肖太太聽到聲響慌忙從廚房出來,手上的水都還沒有擦干。
“蘇程,怎么了”蘇程往里面挪了挪,“如玉,那個里面裝的是什么?”肖太太,擦了擦汗輕聲笑著說道“也沒什么,就是我們之間的信件”肖蘇程,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臉,卻被肖太太一把握住說道“沒事,你回來就好”
蘇程低著頭,眼淚滴在了墨鏡的里面,戰友死去的時候沒哭過,一個人逃命的時候沒哭過,被子彈打中的時候沒哭過,唯獨如玉的話會觸動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那種無力的心酸從內到外的擴散。
蘇何這個年歲已經和那個拔高了的菩提樹一般,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蘇程拄著到盲杖一手扶著樓梯小心翼翼地下樓“爸,慢點”蘇程笑著說“我的啊何也長大了,陪我去見了老朋友吧.”蘇何笑了笑說“好,我帶您去”
蘇何上前叩門,貼著門說道“大師,在否?”開門的卻是了塵,“那個,邱伯伯在嗎?”了塵雙手合十說道“方丈,在禪房休息施主可還是要去?”蘇程抬了抬手說道“啊何,你在外面等把,我自己去吧.”蘇何拉著他手關切地說“爸,你一個人可以嗎?”蘇程拍了拍他的手說道“無妨”
“阿彌陀佛,肖施主,好久不見”蘇程放下指引杖雙手合十說道“此次前來只是想知道,如玉這幾年過得如何?還有我的眼睛可有治愈之法?”方丈方下佛珠說道“還好,你的眼睛目前并沒有什么治愈的方法”。蘇程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如玉苦苦等來的人,變成我這樣”
方丈咳了兩聲說道“蘇程,她要的不過是個你而已,是你就好”蘇程摘下眼鏡任由眼淚在臉上肆意的流淌,像一條條蜿蜒的小溪。最后在心底匯成一個名為悲傷的泉眼。
蘇何一手拿著草,一邊問了塵“你怎么想到要重歸佛門?”了塵苦笑了下說道“小何你現在還不會懂得什么是撕心裂肺的傷。”蘇何嘆了口氣說道“或許吧?!绷藟m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對了,我們要搬寺院了”蘇何起身說道“搬哪去?”了塵手上掛著佛珠說道“后山”
“媽,我們回來了。”肖太太,從廚房端菜出來說道“回來就成,吃飯吧”。蘇何轉身去了廚房和啊鴛一起幫著拿了碗筷說道“今天,我聽了塵師傅說,他們要搬寺院?!毙ぬ慕o蘇程夾了塊肉說道“為什么”蘇何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為要重新規劃了吧”
蘇程拿起筷子說道“沒事,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好?!卑▲x端著盛好的飯出來說道“吃飯吧,來嘗嘗老媽修煉了十來年的紅燒肉,爸,哥都多吃點”肖太太輕笑道說“你呀就你嘴甜。”
(四)
肖太太開始漸漸地習慣了這種既溫馨有平淡的時子,如果說是真有什么大事的話,也就是寺廟動工那天,就象是一個小石子投進入了湖水之中泛起層層漣漪,起初的時候人們也就是覺得不過是平日里施粥的地方遠了有一些,好像除此之外也就再沒什么區別,
“姜嬸,這寺廟原來在這里還挺好的”姜嬸,順手從菜籃里面擦了根黃瓜說道“可不是嗎,你說呀。原來還不覺得現在越來越覺地不如以前了”宋婆婆把手里的菜籃往上弄了弄說道“老了,老了。現在孩子們都大了,我們呀也就是陪著菩提灣終老咯”姜嬸搖了搖頭說道“哎,還不知道可不可陪著菩提灣終老哦”
啊鴛和蘇程提著剛買回來的菜說道“哥,你說了塵師傅說得對不對呀?真的要拆遷嗎?”蘇程,一邊停著自行車一邊說道“你呀,人越大事情越多”啊鴛,請哼了一聲說道“我還不是為了咱家嗎,咱媽的記性越來越差了,就記得守著那個房子,就連咱爸叫他下樓她都有的時候不下來?”蘇程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說道“沒事,天塌下來還有你哥在呢。”
“爸,媽。我們回來了”蘇何一邊開門一邊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你媽睡了,菜就放這里吧,我出去一趟,你們在會好些”啊鴛,剛想伸手阻攔,蘇程悄悄地把她的手壓下去說道“爸,那您早去早回,家里有我和啊鴛”
“施主,別來無恙?!碧K程放下來導盲杖說道,“我想一趟美國,把眼睛治好?!狈秸?,放下禪杖說道“蘇程,你什么時候想到的。”蘇程輕笑了一聲慢慢地解開了上衣說道“邱楊塵,你知道的你和我都沒多少時間了,我想給她最好”方丈說道“蘇程,我明白只是萬一還是治不好呢?你已經讓她等了二十多年,你們才相聚不到五年”蘇程,慢慢那合上了衣服說道“如果我不能她最好,我會離開”方丈推開門說道“那既然如此,施主請回吧”
蘇程也沒和任何人商量,他怕自己心軟,他一直在逼自己,不要去想,只是想去賭一把而已。
那天和往常一樣,只是吃飯的時候少了個人,肖太太也沒多想,只是以為他到寺院里面幫忙而已,啊鴛也以為是去寺院了,還隨口開了句玩笑說道“要不是父親,沒有剃光頭,我還以為他出家了呢”蘇程夾了快肉給肖太太說道“沒事的,等會兒我和啊鴛用過飯以后就去看看”肖太太,笑著說“沒事,先吃飯吧”
正所謂人心隔肚皮,沒多少人會在大難臨頭的時候,還會給你雪中送炭,能幫到的除了患難與共的就是自己。
等到他們前去寺院的時候禪房里就只剩下,一封書信,和一條白布?!疤K何?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我們這里可能過幾天就要拆了”蘇何把書信和血布藏在了身后裝作沒事的樣子,說道“沒事,就是過來拿點東西,”了塵那個抹布說道“那蘇施主的藥還在藥房,你要拿回家?”蘇何,詫異地問道“什么藥?他不是感冒早就好了嗎”了塵,雙手合十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蘇施主每次來都是提著好些許中藥過來,說是肖太太對中藥過敏”
蘇何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他經常去的藥鋪問了郎中,才知道他得的病就是絕癥,難怪每次他寄過來的書信上面都有類似水珠的印記,原來那不是水是血。蘇何顫顫巍巍地打開信。
信紙上,寫著;我會愛上一個人,就象是心疼我自己,只是最后我發現我連自己都不愛惜。
“小何,你父親呢?他沒和你一起回來?”蘇何慌忙把信紙藏在身后說道“沒,那個父親他要出趟遠門,暫時先不回來了”肖太太,漸漸松開抓著他胳膊的手說道“那,呃,好吧,我下去收拾收拾?!?
隨著時間久了肖太太發覺不對勁,一天兩天還說得過去,只是,肖太太決定最后還是決定瞞著蘇何和啊鴛去了趟寺院。
寺院還是和她當初剛來的時候所差無幾,菩提港的菩提樹也隨著上次的動工搬到寺院里面去,方丈緩緩地渡步而出。
一手佛珠一手禪杖地說道“肖施主,好久不見。里面請?!狈秸砂研ぬ珟У搅嗽瓉淼男ぬK程原來住過的禪房說道“施主,可愿意聽個故事?關于蘇程”肖太太,沉默良久說道“大師請說。”
方丈打開一個暗格說道“那時候我,蕭蘇程、楚舟、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以為我們都會同時衣錦還鄉,如果世道當真太平清安的話,我想我和了塵也不會出家。他也不必瞞著你.......”
肖太太眼含熱淚手指顫抖地摸上,還染著血的枕頭,痛苦地閉上雙眼說道“說吧,無妨”
方丈坐下放下禪杖雙手合十,盡量避開肖太太目光,說道“肖家在封建王朝時期便是以保家衛國為己任,到了他這代亦是如此。他年少從軍,身上你不知道受過說少傷。但這次不一樣,他身上帶著731防疫給水部隊在這邊土地上犯下的罪證?;蛘哒f他“本身”就是個活著的證據,他不愿也不想讓你親眼看著自己走向死亡,所以向組織申請前去抗美援朝?!?
方丈,起身背對著肖太太說“他最終還是選擇趕赴沙場,保家衛國志,誓死乎如歸?,F在,也自知自己時日無多,怎會忍心繼續拖著你們?”
肖太太,一把掀翻了放在床上的枕頭帶著哭腔說道“可是,我要的不過是他安好而已”
當肖太太醒來已經是在自己的房間了,紅著一雙眼睛,一把抓住蘇何的手臂追問道“蘇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蘇何下意識想要去掙脫,卻被這話問住。對呀,自己該怎么回答呢?難不成告訴她自己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其實是自己的親舅舅?還是說他的肺癆便是因為救自己,所以才在實驗室中沾染上?。直至肖太太看著已經被自己捏到泛清的胳膊,才喚回些理智放開了抓著蘇何的手。
蘇何本想開口,可看到站在門口的啊鴛。也只能是將紙巾遞給她說“媽”
肖太太看了一眼,卻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是伸手打開放在了床頭邊的匣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半啟朱唇一邊往外拿出信件,一邊說道,象是在自言自語一般,“這個呀,是我和你爸當年大婚的時候,他送給我的,你知道嗎?里面裝的是一個質地通透的翡翠如意。他說呀如意和我的名字同音,以后要是不在身邊,它多少可以幫到我一些,后來呀,為了來這里,我就咬咬牙,把它給當了?!?
一邊打開一邊說道“后來到了這之后,我就用它開始裝信了。我聽過這么一句話,只要是會讓你銘記于心的愛,無論多痛,多遠都值得,畢竟人生已經有太多不容易,我所求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啊鴛,拍了拍肖太太的背說道“那我們,就先走,媽您早點休息吧?!?
(五)
有人說時間既是最好的解藥也是最殘忍的毒藥,她對他的思念就象是根植在他體內的毒藥,一點一點地在吞噬著她的所有的理智。
看到他以前曾經用過的碗筷,會想到他第一次回來吃飯的時候,因為看不見,所以吃得哪都是米粒。像個孩子一般。
她會漸漸忘記地忘記要給陽臺上的花澆水,會忘記什么時候要去孤兒院里,給孩子們吹口琴。
要不要去找她?用最后的時間和精力去賭一把?
繼續還是回去?一個從美國來的醫師說,他可以讓他重見光明,只是這個方法從來都沒有試過,也沒有人敢嘗試,
他想賭一把如果這把贏了他就可以看得到這個為他守候了十多年的女人,為她苦苦守候了,十年多年光陰的女人,他想看看,是否歲月在他臉上也留了的痕跡,他想給他,他有的最好。
不至于在她受傷的時候都無法準確地找到她的傷口,他想在那個愛情的諾亞方舟里,向她再求一次婚,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其他。如果賭輸了就給他看那封信,如果贏了就給她一場最浪漫的婚禮,然后所要做的就是攜手陪她過完余生。
人這一生,有的人過得想一首詩,看似按部就班實則言不由衷。
人這一生,有的人過得想一首詞,看似逍遙自在實則條條束縛
肖蘇程摸上了自己心房的位置,可能連肖太太都不知道的是,在那個口袋里放著一個口琴,那是她的如玉送給他的。其實他想回家了,十幾年在外的奔波也抵不過肖太太給他做的那一碗熱粥。
只是當他被放在手術臺上的時候他卻沒有想過要逃脫,那時候的他所有的想法就是去見她足矣。管他成敗如何,只要可以見到她。下了手術臺之后一路的趕車。他只有一個念頭安安靜靜地陪在她身邊。
只是當他回到原地后看到的只有一段一段剛剛抽條的樹枝,卻象是雪花一段一段地零落在地上,還有送樹冠上落下后破碎的鳥蛋,貌似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為他們錯過的歲月告別。以及那飛揚在塵埃里的不舍和思念。
“哎,這終究呀,還是要拆喲”張嬸嘆了口氣咋了咋嘴,張婆婆練了散落在這地上的書信說道“這現在的人呀,是多急著撈錢,不是說沒這么快呢嗎?”蘇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那個張嬸,我向你打聽這個事情?!睆垕鸲⒅K程看了半天,拍了下手說道“你不是那個肖太太他先生嗎?”蘇程,苦笑了下說道“嗯,是我,那可知道我家太太現在何處”張婆婆接過話頭說道“這個我們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只是方丈和你太太還有兒子女兒在把這個房主保下來了之后就,再也沒怎么見過了”
肖蘇程強忍著淚水說了聲謝謝,轉身上了樓。這個樓原本是打算在他得勝過來的時候用來求婚的,房間的布置用的是他最喜歡的歐式的風格。墻上的油畫是他最喜歡的星空。下面一樓放的是留聲機,床頭的用的是歐式的公主床,她說她喜歡這種輕質優雅的感覺,那個盒子卻成為了最扎眼的擺設,這是他第二次完完整整地再次把這個曾經承載自己愛情,的諾亞方舟再次看了個仔細。
蘇程流著淚打開了盒子,那一封封被反復拿出來閱讀的信件,早已經因為歲月的痕跡起了褶皺,還能看到那紋路不一的折痕,和那一封封反復修改還沒有來得及寄出去的郵件。
“蘇程,沒事,我知道你現在看不到了,放心,我們會一直在一邊,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對了,房子保住了。無論如何最起碼是個歸宿。孩子們也都幫了忙。我聽他們說有的孩子為了趕老人拆遷,還有直接把老人打出去的,幸好他們不這樣,可以了,可以了。”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找到你,你知道嗎?我等了你二十年,后來你終于回來了,可是,這次我不想再等了,蘇程,我想去找你。我知道啊何和啊鴛,一定不會同意。所以,在把這個房子保住之后。我就要偷偷出來找你了,可他們說我找不到你。”
“感覺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不行,我一定要見到你,你當時給我來第一封信的時候不是說要在這里再向我求一次婚嗎?你要是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實在找不到我可能會早點回來的”
從此梧桐巷多了個怪人,每天都是深居簡出,身邊卻不見得他的親朋好友,每個周末都會拿著口琴還一攤酒往那個荒了很久的寺院跑,每次有人問他怎么不在拆遷的時候把房子拆了換個還去出,他總是說,我要等個人,她是我一生的摯愛。至死方休。
我生怕打斷他,輕聲問了句,那等來了嗎?吹糖老人說“等不到了,已經不在了”我愣了愣“您是?”吹糖老人摘掉了帽子說道“我是肖蘇何。”我驚訝到張大嘴巴,不禁大聲地質問到“那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為何?不告訴他”蘇何搖搖頭說道“沒用的,肖太太的遺言是告訴他,讓他忘了她”我著急的問“那結果呢?”肖蘇何紅著眼眶,輕嘆一聲,結果就是。
她說,在以后的歲月里我會愛上一個人也忘記一個人,此生,我們都不要再見。
他說,我會愛上一個人,就象是心疼我自己,只是最后我發現我連自己都不愛惜。
后記
林夕說愛就象是一座搬不走的富士山,可以感受得到那份溫度,卻沒有辦法完全占有。
三毛說愛就象是一片淺嘗輒止的大海,可以觸摸的到那份真誠,卻沒有辦法深陷與此。
千年說愛就象是一棵植根于心里得樹,可以感觸的到那份熱誠,卻沒有辦法從一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