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不叫喂。”
“哈伊,哈伊。”相馬空海兩只手抱這后腦勺,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像是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吶,悠斗,請我喝飲料吧?”
“為什么我非要被你敲詐。”雨宮悠斗一臉的無奈。
“當然是因為我看前輩們雪白的大腿看的口干舌燥,再加上天氣如此炎熱,所以悠斗你要補償我啊!”相馬空海一臉理所當然。
日本的高中生都是四月開學,伴隨著櫻花一起進校,現在已經是六月中旬,天氣漸漸變得炎熱起來,班上的女生也都換上了夏季短裙。
“見鬼,那不是你硬拉我去的嗎!當時你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雨宮悠斗找到了路邊的一臺自動售賣機,投了五百円硬幣進去,“我要喝可口可樂,剩下你自己挑。”
“你這逆黨!百事可樂最好喝,不接受反駁。”相馬空海一邊大聲討伐雨宮悠斗,一邊眼疾手快,按了兩罐百事可樂出來。
“你這家伙……真是拿你沒有辦法。”雨宮悠斗有些郁悶。
相馬空海則是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
“拜拜,悠斗。”相馬空海揮了揮手,走進了地鐵站。
兩人很小就認識了,但兩人的家并不在一個方向。
雨宮悠斗住在更加幽靜的目黑區,算是在東京比較宜居的一個區域,東京都立國際高中恰好也在這里,所以他每天上學都是坐巴士公交。
而相馬空海住在世田谷區,是東京的傳統富人區,會定居在這里的,大都是上個世紀就開始發跡的富戶。
“加內。”雨宮悠斗也擺了擺手。
送走了相馬空海,雨宮悠斗開始思考接下來要干點什么。
日本的高中生在下午三點鐘左右就放學了,有相當大一部分高中生都會用這些零碎的時間參加社團或者去打打工補貼家用。
雨宮悠斗倒是不需要打工,他家境也算殷實,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那些無意義的體力勞動上。
是時候該參加個社團了,或者交個女朋友,體驗一下所謂的玫瑰色的高中生活。
畢竟他只是咸魚而不是節能,人生目標是享受人生而不是節省能量。
反正哪怕只在學校逗留,他也不愿意早回家,雖然外公大概是已經打消了讓他成為劍道名家的想法。
但他在家肯定是閑不下來的,會被外公攆著做各種事情。
每當他因此抱怨的時候。
外公都會正襟危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櫻花樹下面教育他。
“男兒犧牲青春閑適的時光去博取未來的大業,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說的那么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櫻花落在他的老式和服上,清風般的淡雅,霜雪般的威嚴。
有種武士切腹的即視感。
他其實是知道外公是為了他好,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知道。
但他還是很不樂意聽外公的說教,人總是要給自己找一塊舒適地的。
什么都不去想,看看陽光下的樹葉就滿足了。
雨宮悠斗一時有些出神。
……
“私密馬賽,打擾一下這位小哥,麻煩問一下秋葉原是怎么走?”一個很溫和的聲音打斷了雨宮悠斗的思緒。
雨宮悠斗轉過頭。
跟他搭話的是一個老人,和尋常的老人不一樣,他頭發花白,但是梳的特別整齊,戴著一頂別致的花紋貝雷帽。
現在已經入夏了,身上居然穿著西裝三件套,雨宮悠斗并不熟悉西裝的品牌,但那肉眼可見的考究的面料還是證明了這是一套昂貴的西服。
老人的鼻梁十分高挺,上面架著一個金絲邊的單框眼鏡,襯托著他深邃的五官,是一看就極有故事感的人!
“您好,老先生。”雨宮悠斗有些拘謹,這老人的一身氣質表示身份是非富即貴。
至少他自己兩輩子都沒有見過比這位老人更有氣勢的人,連外公都比不過。
應該是歐美人。雨宮悠斗做出了判斷。
“不需要如此拘謹,這位俊俏的小哥,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問路老人罷了。”老人的語速并不快,聲音也特別溫和,卻隱隱透露出一種威嚴感,那是久居上位發號施令的感覺,只是現在的雨宮悠斗并沒有察覺。
“抱歉,我失態了。”雨宮悠斗回過神來,“您可以前往剛才前方的目黑站,乘坐山手線,可以直達秋葉原站。”
“多謝了,小哥。”老人伸出一只手。
?
雨宮悠斗遲疑了一下,這是……要讓我吻手禮嗎?像馬龍·白蘭地那樣。
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句教父?
雨宮悠斗一臉懵逼。
老人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露出了一副與他的年紀不太相稱的笑容,“只是握個手,小哥,雖然我的確來自意大利,但并非所有所有意大利人都是黑手黨。”
雨宮悠斗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
他訕訕的笑了,伸出一只手與老人握手。
“讓您見笑了,您的日語真是流利。”
“多謝夸獎,我其實來過好幾次日本了,”老人十分有耐心的解釋,“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是因為在墨索里尼當政的時候,作為反***黨被流放來的呢,當時東京還比現在小得多,這里還是一片荒地,沒想到一轉眼已經建設到能讓我迷路的地步了。”
雨宮悠斗深深的震驚了,如果按照老人的說法,那么他至少有接近一百歲了。
“抱歉占用你這么長時間,我該告辭了。”老人把帽子提了一下,轉頭走向了目黑站。
當雨宮悠斗回過神來,老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直到他回到家,他的腦海里還是一直揮之不去老人的身影。
這和別的東西沒有關系,只是單純的人格魅力。
總有那么一些人,一旦遇上,便知他本是這般,如他的強大,好像與生俱來。種種過往,滿懷著好奇期待傾聽,卻又覺得無需多費口舌。
像是史詩神話中的英雄。
………………
老人走進地鐵站,龍行虎步,完全看不出一絲本該屬于他的暮氣。
早已有兩個人在這里等著。
“怎么樣,教授?”女孩及時遞上了一杯醒好的葡萄酒。
“是個普通人。”格里梅斯教授搖了搖頭,“有練習的痕跡,但是沒有發現異力的存在,是個沒有資格的人。”
“這可太不合理了。”高大的肌肉壯漢有些泄氣,“他居然沒有資格,他可是那位東京猛虎的外孫,還是佐治大哥和美奈子姐的兒子。”
“可能是天意吧。”格里梅斯教授晃了晃葡萄酒,小口的抿了一口,“把他的名單去掉吧,若不是學會現在真的缺乏人才,我也不會繞過鷹司那個頑固的小子直接來找他的外孫。”
“有這種必要嗎?教授,”蘇子岑抿了抿嘴,“我們做的可是為了全人類的事業,任何人的犧牲都是會被銘記,但不應該成為我們繼續前進的阻礙。”
“不用糾結這件事了。”格里梅斯教授大手一揮,“說實話這孩子沒有資質,反倒讓我大松了一口氣,終究是我虧欠了他們一家,再讓我面對他們提出請求,實在是有些難以啟齒。”
幾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了,犧牲,真是個沉重的話題。
“好了,大家沒必要這樣,”格里梅斯教授搖了搖頭,“我們還去……秋葉原嗎?”
“當然要去!”間·皮耶爾·卡亞歷克斯雙眼一亮,“那可是日本四大特產之一的漫畫的圣地!”
“日本四大特產?”
“清酒,漫畫,紳士還有大和撫子。”卡亞歷克斯的藍色眼睛幾乎要放出光了。
“日本還盛產紳士嗎?”格里梅斯教授吃了一驚,感覺自己漲了知識。
“完全沒有!”蘇子岑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及時阻止了繼續歪下去的話題,“和教授你們那里不一樣,日本所謂的紳士其實是色狼一族對自己的雅稱,十分低俗!”
“唔,那可不能被稱為紳士。”教授的表情嚴肅起來,“紳士除了是對自己嚴苛的要求外,還是對所有女性一視同仁的包容和博愛,而色狼大概只會對美女獻殷勤吧。”
“完全正確!”蘇子岑很驚喜教授能理解她的想法,“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去秋葉原那種全是死肥宅和電車色狼的地方了吧,不如去關西店買一把銀……”
蘇子岑的聲音戛然而止。
教授和卡亞歷克斯同時掏出了一副風騷的墨鏡,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下一刻,傳來了教授幽幽的聲音。
“誰告訴你,我是個紳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