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小妹離開的辰桓轉頭看向一旁的少年。

“小五剛才與我說了些關于二公子與大小姐的事。”辰桓瞇眼瞧著身旁的人，“這使我好奇，二公子當初到底是為何接近小五的。”

辰燁注視著辰桓許久，末了才開口回道：“辰桓哥又舊事重提。”他扯了扯嘴角，“好吧。當年的緣由，一部分是因為長老們的吩咐，但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出于私心。”

辰桓緊抿著的嘴唇漸漸松開。他得到了辰燁的答案，但仍然不放心，“長老們吩咐了什么？”他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辰燁的眼底劃過一瞬痛苦與警惕，“我不能說。”他搖搖頭，“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做對她不利的事。”

面對辰燁的承諾，辰桓將信將疑。就在他想繼續追問的時候，一聲熟悉的呼喚聲，讓辰桓慌忙看向武場。

武場內，由水蛇的身體卷起一道水龍卷，將輕舞剎那間包裹其中。女孩只來得及呼救，便被水完全包裹住。水龍卷最終形成了一個圓形的水牢，懸浮在武場之中。

“水行囚籠？！而且還是與水蛇雙疊？”辰燁此時也嚴肅的望向武場內。那個少女出招居然這么狠。

水蛇最煩的就是以柔克剛。在破了敵方的攻擊后，再用水籠囚住敵人。迫使敵方喪失行動力。一招擊破心理和行動防線，敵方也就只能認輸。

一旁的辰桓并不考慮這些。他知道，現在的小五被困在水中，無論如何她都會有生命危險。行動比思想更快一步。

“小五！”

被淹在水牢中的輕舞只覺自己的所有知覺都在一點點的被冰冷的水流剝奪。無法呼吸，無法呼救，無法行動。就像小時候落水時一樣。

不！不要啊！我不想死！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救我！”

耳邊傳來無數聲音。有憤怒的，有驚恐的，有低喃的。但這些聲音無不都是女子的聲音。

誰？你是誰？你們是誰？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們！”

胸口傳來的悲憤，讓輕舞感到更加窒息。這股強烈的情緒不是來自自己的，而是隨著那些聲音一起來到的。痛苦，失望，害怕，憤怒……這些情緒瘋狂的撕扯著她，像是要將女孩的意識完全吞沒……

辰桓只差一點便能觸碰到那顆囚禁著自己妹妹的水牢。卻在那霎那間，天空轟然降下一道黑色天雷。天雷直擊水牢，頃刻間，水牢爆裂開，強大的沖擊力讓其中的水像飛箭般噴射而出。

辰桓被巨大的沖擊力，掀倒在地。水箭如天雨般四射而來，在場的兩人全都反應不及。

一身影一躍而上，“幽冥地火！急急如律令！”武場霎時間燃起幽暗的黑火。那些四射的水箭遇見熊熊燃燒的暗火，頃刻間蒸發。

辰桓定睛看向那個熟悉的身影。

此刻，辰燁傲然屹立在武場內。他眼神嚴肅但憂慮的望著前方。

武場上空烏云滾滾，天雷異響。如此壓抑的場景讓辰桓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的視線越過辰燁望向原本水牢的位置。小五呢？她怎么樣了？此時，他的心中只有這一個疑問。

“滋啦啦——”漆黑的雷電閃過潔白的肌膚，女孩的身體飄浮在空中。緩緩張開的一雙眼睛中，金色的瞳眸透著強烈的憤怒。

“如今爾又欲殺吾嘛。”金瞳怒視著眼前的一人。似在發問，又似在肯定。

少年緊拽著拳頭。他同樣盯著空中的身影，眼底翻滾著復雜的情緒。“不！我不欲殺你！只是想要她回來！”他大聲回道。

“回來……”女孩臉上緊繃的神情又一瞬動容。

“小五！”身后的辰桓起身，來到女孩面前，“小五……”然而，面前的那個女孩顯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妹妹。預感成真，讓辰桓不愿相信。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的呢？那樣的命運是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的嗎？

辰燁注意到一旁眼神暗淡的辰桓。他在心中嘆氣，“你放棄了嗎？”

辰桓抬頭，“你打算做什么？！”

“我，辰燁從不會放棄。”少年重新凝望向空中的女孩，“她會回來的。”

辰桓凝視著少年堅毅的側顏，陷入沉默。

武場的另一邊，同樣被幽冥地火救下的榮淑仰頭望著女孩纏繞著暗雷的身影。“妖！你才是那個要殺人的妖！”她大聲沖女孩喊道。

少女的話語讓女孩只覺一陣頭痛。

“我不是妖！”“為何要殺我？”“我不是妖！”

耳畔的尖叫聲再次傳來，女孩抬手痛苦的捂住頭，“吾…是妖，又如何？！”女孩揮手降下天雷，“爾等又有何理由殺吾！”她沖少女大吼道。

漆黑的閃電直直落向榮淑。她無處可避。

“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辰燁飛身上前，從胸口抽出那張已經放在那里許久的一張金色符咒，“黑白虛源，始于混沌。擎天遺志，守于扶搖。須臾覆滅，沉于深淵。流轉輪回，現于塵世。急急如律令！”

快速的吟誦之后，天空如同劃開一道口子，耀眼的陽光從裂縫中傾斜而下。金色的符咒發出金光圍住了擋在天雷之下的少年。

“轟！”金光抵擋住了從天而降的黑雷。隨后，一座半透明的金身神像包裹在辰燁的身軀之上，同時，辰燁持劍指喚出武器——降神劍。

“降神術！”劉垚瞪大著眼睛，緊盯著武場上的金身神像。那是他曾在天眼中預見的景象，卻在實際見識后，仍覺震撼。同時，他也后怕。若鄒辰燁拿出全部本事，那他又有幾分勝率。

主席上的幾位家主同樣各個啞口無聲。即使是一直話多的榮楹也緊閉雙唇。她不能漏掉任何一個細節，因為這是與返祖者同樣禁秘的鄒氏秘術。降神術是只有在返祖者降下暗雷時，與之唯一能夠對抗的法術。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次參加演武大會比以往的任何一屆都值得。榮楹心底暗暗感嘆道。不過，榮淑那孩子怎么還傻楞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