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川島出發到福建,最近的路線是穿過上川島與大陸中間的海灣,然后繼續往東北走,如果順利的話,不到一個星期就可以到達福建廈門、金門。
但此時上川島和大陸之間的水域已被清軍水師控制,大陸也已盡歸清廷所有,這條路肯定是不能走的。
所以他們只能先往正南,遠離大陸的方向,直到離開清軍水師控制的區域,才能掉轉方向繼續往東北方向前進。
現在是十月份,白天的天氣雖然熾熱,但這時天還沒有亮,海風吹過來仍然感覺有些冷。
戚思彥安排了士兵輪流守衛,他則帶著其他士兵先行休息去了。
陳澈、李俊、杜星云、張定遠都沒坐過這么大的木質貨船,很是興奮,根本睡不著,就一起來到船艏的位置,一邊聽著聽著嘩嘩嘩的海浪聲,一邊聊天。
“澈哥,你說我們這次任務能成功完成嗎?”李俊看著黑乎乎的望不到邊的海洋,問道。
“我們上次那么危險的任務都完成了,這次也一定能完成!”陳澈心里其實沒有底,但他知道現在自己是四人的主心骨,所以仍然中氣十足地說道。
“嗯,我也感覺是?!崩羁↑c點頭,跟陳澈一起經歷這么多事情,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陳澈的話就是讓人信服。
“你們喜歡吃魚嗎?喜歡的話我給你們釣魚吃?!倍判窃朴X得這個話題太過沉重,開口道。
“當然喜歡,我們都很久沒有吃過魚了?!甭牭匠贼~,張定遠立刻來了精神,他這些天都是以喝粥為主,早就想吃點肉了。
“那行,我這就去準備工具釣魚?!?
杜星云自小在海邊長大,對釣魚很是熟悉,只是今年文安城被圍,城內缺少糧食,城邊的魚早就被捕光了,自己又一直在外面籌集糧草,根本沒有機會釣魚。
這會就不同了,他們來到了海邊,而且目前是往遠離大陸的正南方的遠海航行,海里有大把的魚可釣。
杜星云說完便轉身回船艙,去找工具做魚桿魚線魚鉤,再向船長何遠討了食物做魚餌,坐在船艏釣起魚來。
在杜星云開始釣魚的時候,陳澈也打開了腦海中的還山圖,看看這海里有不有魚。
令陳澈有些意外的是,在還山圖中,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以自己為中心半徑十四米范圍的船上和海面上的所有東西,但往水下面看時,卻只能看到水下一兩米范圍的東西。
陳澈有些不解,這時還山圖上出現了一行提示的字幕:因為海水屬于致密固體,顯示半徑受影響,為正常范圍的五分之一!
“哦,原來如此!”
陳澈恍然大悟,聯想到類似的一個例子:子彈在空氣中前進時,因為空氣的阻力小,可以前進很長的距離;但如果換到水中,因為水中的阻力變大,前進的距離就會大打折扣。
這個規則也算是合理,不然的話,陳澈隨便站在一塊土地上,就能探查到地下很深的地方,那不成了移動的人形探測儀,煤礦、石油、乃至墓葬都能輕而易舉地探測到。
這么以來的話,他也不用去籌集什么糧食了,直接找個有礦的地方猥瑣發育就行了,等發育完成后直接平推韃子。
“魚咬鉤了!”正在這時,陳澈在地圖中看到一條手臂粗細的魷魚咬了鉤,忍不住道。
“咦,你怎么知道?”杜星云也感受到了魚桿傳來的震動感,連忙起桿收魚。
“猜的?!标惓盒α诵Γ瑫r也在心中提醒自己,以后還是要盡量小心一些,避免泄露出自己腦中有地圖的跡象,免得引人懷疑。
這個時代遠海的魚沒有過度捕撈,沒多久,杜星云就釣上了二十幾條魚,大部分以魷魚、桂花魚、黃鯛為主,也有一兩條金槍魚。
“金槍魚,這魚都能釣到,你真厲害?!标惓呵笆酪哺氯ズa炦^,不知道是技術不行還是裝備不行,大多時候都是空軍,不由得對杜星云豎起了大拇指。
“呵呵,這算什么,很久沒釣,手藝生疏了,不然可以釣更多更大的,咱們先釣這些,別浪費?!倍判窃剖掌痿~竿,送了些魚給戚思彥和何遠,其他的則留了下來。
陳澈、李俊、杜星云、張定遠四人坐在船艏,簡單處理了一下釣上來的魚,切成一片片魚片,一邊聊一邊吃起魚來。
“這金槍魚好吃,可惜沒有佐料,不然的話更美味。”
陳澈揀起一片紅色的金槍魚肉放入口中,細細地咀嚼完,再慢慢地咽下,感受金槍魚那原始的滋味,衷心地贊道。在以前,他最喜歡倒一碟醬油,再放點芥末,用金槍魚片蘸著吃,那滋味更絕。
“那是,如果再來兩杯燒酒,更是賽過活神仙。”張定遠也附和道。
“是啊,只可惜現在是亂世,文安城又逢饑荒,釀造燒酒的糧食都沒有,想喝酒更是白日做夢?!崩羁↑c頭道,他已經記不清上次喝酒是什么時侯的事情了。
眾人感慨了一番,很快就把魚吃光。
他們本來肚中的油水就少,又吃了許多高蛋白的海鮮魚類,雖然飽腹感很強,卻仍有一股饑餓感在身上,且泛起了困意,打起了吹欠。
“這里離下川島有些距離了,也沒有看到韃子,你們累了的話,可以先進船艙休息一下?!贝L何遠見眾人困了,過來說道。
“好的,何船長,有勞你們了?!标惓旱热它c點頭,收拾好地上的雜物,起身往船尾艙室走去。
船尾的艙室空間很小,眾人擠著睡下,很快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澈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讓他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鬧肚子了,差點拉在船上?!标惓哼B忙拿了草紙,走到艙室邊的如廁處如廁。
這如廁處是一處懸空的獨立艙室,中間有個直徑十來米的圓孔,如廁時排泄物就從圓孔中落到海上,免去了打掃衛生的麻煩。
當排泄物落在海上時,立刻有很多魚游了過來,爭搶著吞食。
陳澈透過木板縫看到這個場景,想起這些魚以后又有可能被人釣去吃了,不由得一陣惡寒。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在魚的旁邊,船壁的夾縫中,似乎有一支細細的長長的類似管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