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搖了搖頭，“殺不干凈的，殺了一個軍師，還會有另一個。”
“北平的暗子是什么身份？”
齊泰當即把北平暗子的身份告訴了朱允炆。
“扶他上位，姚予初我自有考慮。”
齊泰當即允諾。
“齊愛卿，朕的這幾個太監都給朕換了，朕，用著不舒心！”
朱允炆淡淡道：“比如什么小六子，葉高，鐐子。”
齊泰越來越心驚，身體僵硬，仿佛灌了鉛一樣，好像朱允炆說出的那一個個名字都是催命符。
朱允炆所說的那幾個人，恰好都是他的眼線，恰好......恰好，好一個恰好。
沒等齊泰回答，朱允炆厲聲道：“滾！！”
此時的奉天殿，齊泰是一分鐘也不想留，當即滾了出去。
立刻命人將朱允炆身邊的太監，宮女全都換了，不管是不是他的人，一并換掉。
朱允炆所提到的三個太監，他以皇帝不喜生惡為由，逐出宮去。
還十分貼心的給了他們回家的路費，至于回家的途中，會不會遇到什么馬匪劫殺，什么天災人禍，那就說不定咯。
府中管家疑惑道：“老爺，為何如此慌張？”
“陛下生厭了，他對我不滿很多次了，果然他老朱家沒一個善茬！”
齊泰吩咐道：“讓我們各處的人都安分點，近期別露頭。”
齊泰離開奉天殿后不多時，黃子澄走了進來。
“陛下，居庸關的消息，這幫反民全部被庶人朱棣蠱惑了，大肆夸贊朱棣是個賢明仁慈之人。”
黃子澄吞吞吐吐道：“甚至還編了一首童謠。”
“說。”朱允炆沉吟道。
“這.........陛下，不堪入耳，不堪入耳啊，臣開不了口。”
“只管說，無罪。”
黃子澄戰戰兢兢道：“應天有個朱侄兒，揮刀要砍他叔叔。”
“原來是個睜眼瞎，信了齊泰......黃子澄！”
朱允炆喜怒不形于色，直愣愣發呆。
黃子澄又補了一句，“似乎是庶人朱棣軍師的手筆。”
“姚予初？”朱允炆道。
“似乎，是叫這個名字。”黃子澄道：“陛下還需問齊尚書，這些事都是他負責的。”
本來居庸關的消息是要交給齊泰的，可他似乎很匆忙，匆匆離開了皇宮，黃子澄就只好代勞了。
“這個姚予初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告訴齊泰，讓他查查這個姚予初。”
朱允炆笑道：“黃愛卿，去看看齊泰，他似乎病了。”
..........
朱棣與姚廣孝的議事持續了一夜，主要是針對朱允炆的家書，還有魏國公徐輝祖的事。
針對朱允炆的家書，他說什么，我們就說什么。
回信中，細數黃子澄，齊泰的各項罪證，句句在理，事事是真。
并言道：“我知侄兒身邊有奸臣，身不由己，此清君側還陛下一個海晏河清。”
朝廷能領兵打仗的人不多，能統率大軍的將領更是稀少。
但朱棣的小舅子魏國公徐輝祖恰恰就是其中之一，其父徐達，跟隨朱元璋多年，屢立戰功，聲威顯赫。
作為徐達的兒子，徐輝祖自然也不差，自小便被徐達帶在軍中，耳濡目染多年，其領軍才能在朝中，也是首屈一指。
姚廣孝的意思是，給徐輝祖的信中，談及親情，談及忠君報國，談及清君側之利害。
當然這信，不能由朱棣來寫，雖然是姐夫，但和徐王妃這個姐姐比，關系還是差了一層。
姚廣孝猜測，這信，徐輝祖大概率不會看，如今殿下是朝中人人喊打的反賊啊。
不過只要信到了，建文就會生疑，是斷然不會讓徐輝祖領兵的，他在應天無事可做，總比在戰場上和殿下遇上好。
這樣一來，王妃也就能安心了，我們也少了一個阻力。
如果真有一天，殿下與徐輝祖戰場想遇，一邊是殿下與王妃，一邊是王妃與弟弟，至于徐輝祖怎樣想，不知道。
但殿下肯定會猶豫！
朱棣擔憂道：“血濃于水，這封信是讓朱允炆生疑，只怕王妃不忍動筆。”
姚廣孝道：“殿下大可放心，朱允炆是不會殺徐輝祖的，相反，朱允炆對他甚是信任。”
“先皇對李景隆，徐輝祖這兩位開國元勛的后代極為看重，就是要把他們培養出來，以便輔佐建文。”
“建文成為太子后，先皇常常親自教導，他耳濡目染，自然分得清誰是先皇就給他的人。”
“再一個，建文不敢殺，至少在這個時間點不敢殺，一旦殺了，軍中動蕩不可想象。”
..........
朱棣在房間中走來走去，不知如何向王妃開口，畢竟血濃于水。
王妃笑道：“還是第一次見你這么舉棋不定，我都寫好了。”
“王妃，可知這封信到了應天，會發生什么？”朱棣還是不忍心。
徐王妃道：“事情利害我自然清楚，允恭不會有事的，殿下只管去做你的事，不必為我憂心。”
她還是習慣叫徐輝祖原來的名字，“徐允恭”，建文帝朱允炆登基后，徐允恭為了避嫌，才改名叫徐輝祖的。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后少不了一個賢良淑德的女人，如朱元璋的馬皇后，如今朱棣的徐王妃。
朱元璋挑兒媳婦的眼光也是極好，徐王妃名為妙云，徐達長女，文武兼備，兩人自成親后，如膠似漆。
徐王妃道：“允恭的脾性我清楚，在他心里，首先他是大明的魏國公，其次才是我的弟弟。”
“這樣，也是為他好啊。”
..........
軍營中，姚予初看著輿圖，徐徐道來：“北平，從左到右，與通州，薊州，遵化，松亭關連成一線。”
“北平之上，為懷來，居庸關，密云。永平位于遵化東南處，與北平相距甚遠，且所處位置對北平基本無法構成威脅。”
“如今，我們是打到哪，走到哪，沒有兵力來守城，所以松亭關就極為關鍵。”
“大寧的兵馬可直接調入松亭關，無論是突襲北平，還是逐步蠶食，對我們來說，都是致命打擊。”
張玉道：“松亭關是重要關隘，歷來有重兵把守，要先找人探一探。”
“張信此時就在監視松亭關，他是最適合的人選。”姚予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