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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

9月21日上午,江忱的父親江淯在醫院去世,宋荼陪著江忱在病床前送了他最后一程。

那天,宋荼第一次看見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死死地抱著她,口中喃喃自語:“靄靄,我真的,只有你了。”

語氣哽咽,令人動容。

宋荼輕輕地回抱少年,低聲道:“世人都愛江忱,宋荼更愛。”

彼時大雨瓢潑,原本明凈的窗戶蒙上了水霧,宋荼透過窗子向外看,城市籠罩在灰色的天空下。

這是這個夏天,最后一場雨。

宋荼回到床邊,抱住江忱的腰,她不明白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是夢還是現實,如鏡中花、水中月,籠著一層讓人看不透的紗。

這世上,真的會有重生么?

這段時間的受到沖擊太大,宋荼抵不過洶涌而來的睡意,在少年懷里沉沉睡去了。

三天后,江父下葬,江忱在墓碑前坐了一整天,宋荼看著他漸漸和記憶里的少年重合,同樣是坐在墓碑前,只不過一個是孤身一人,一個身邊有她。

宋荼撐著傘站在他旁邊,聽他絮絮叨叨地說小時候的故事,腦海里漸漸勾勒出一個精致漂亮的男孩子的模樣,從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從舞勺之年到如今的意氣風發,她在心里默默地說:

“江叔叔,我不會丟下江忱的。”

女孩心神頓了頓:永遠不會。

墓碑上的人笑的和藹,風吹過林梢,卷起落葉,帶起一地聲響,仿佛在回答少女在心底里立下的誓言,一遍又一遍撫過少年的頭頂。

大雨之中,一人撐傘兩人行,心有所依,方得始終。

————

忙忙碌碌的九月過去了,剩下的日子平淡而乏味,原本由于特殊原因耽擱的軍訓也補了上來,不過宋荼沒太勉強自己,堅持不住了就老老實實的去醫務室待著,一來二去,跟醫務室的校醫姐姐也熟識了起來。

“喲,男朋友又來看你啦。”孟橙笑著打趣宋荼,女孩的臉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緋色,抿著唇笑了,小小的梨渦蕩開在嘴角。

江忱最近話變得更少了,宋荼知道這是因為江父去世的緣故,便沒有多說。

看到江忱進來了,宋荼開心地喊:“江濛濛,快過來快過來。”

女孩揮手讓他靠近,江忱眼底浮起些笑意。

把手里的百香果綠茶插好吸管,遞給宋荼,江忱在旁邊找了個位置便坐下了。孟橙看宋荼旁邊有人照顧,叮囑了幾句,便出去了。

察覺到女孩一邊喝一邊偷偷瞄他的眼神,江忱有些好笑,伸手彈了她腦袋一下,懶懶地靠在椅子上,開口道:“看就看,偷偷地看算什么本事?”

少年淡淡地挑了下眉梢,眼神盯著床上的小姑娘。

“你說你這三天兩頭來校醫室的毛病什么時候改改?”

別人家的約會地點在電影院游樂園,宋荼倒好,直接約在校醫室,江忱頗有些郁悶地想。

“江濛濛......”

“不是說好在外面不叫江濛濛嗎?幼稚死了。”少年有些幽怨地盯著宋荼。

“那我叫你什么啊?”宋荼好奇地問。

“你就不能學人家別的女朋友一樣嗎?”江忱顯然沒想到答案,嘟囔了一聲。

宋荼看見少年別扭的表情,壞主意又涌上心頭,她輕輕地喊了一句:“阿忱?”

看到少年的耳垂又發生了漸變,宋荼又故作懊惱地說:“要不,忱忱?”

這下江忱的臉上都蔓延開了粉紅色,少年精致秀氣的臉蛋映在一片紅暈中,磕磕巴巴地打斷她:“別、別喊了.....”

宋荼看到他這樣,也不逗他了,心想:這男朋友也太愛臉紅了。

下午宋荼休息的差不多,便和江忱離開了。

少年在馬路上走,有些愣神,宋荼拽了拽他,湊到她耳邊:“想什么呢,阿忱?”

感受到女孩呼吸的熱氣在耳邊,江濛濛小朋友有些不自在地扭過頭,勃頸處毫不意外地又染上了粉色。

“沒、想什么。”少年結巴地開口,看到女孩偷笑的表情,惱羞成怒地親了一口她的唇角。

詫異于江忱的主動,這回輪到宋荼臉紅了,她被江忱牽著,暈乎乎地往前走。

男朋友什么時候會主動了?

不過也沒那么多時間給宋荼去講,江忱已經把她送到了家門口,宋荼暈暈乎乎地上樓,暈暈乎乎地給媽媽唐姝打招呼,暈暈乎乎地略過了宋淮,徒留宋淮一個人在原地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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