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退后一步對上白瀾滿是怒火的猩紅眼眸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都是假的對嗎,白瀾你快告訴我,這都是假的。”
白瀾看著夜梟失神的模樣嘆了口氣說:“這就是你當(dāng)年被我拿走的記憶,現(xiàn)在,我將它還給你就是想告訴你,阿冉她從來都不欠你什么,她寧愿讓你恨她一輩子也不愿讓你恨上自己。她為了不讓你被魔氣所吞噬甚至激你去殺害她自己的族人,她為了替你償還那些那些亡靈,不惜用自己的血來度化怨靈,她從未想過要你知道一切,她只是想要你活著,”白瀾頓了頓又道:“這次,大概也一樣。”
“不可能,這不可能。”夜梟歇斯底里的吼道,他跌跌撞撞地跑下山去,嘴里一直喃喃著不可能。
他沖到族長府,一路上不斷有人攔他卻被他全部擊退,他直接沖向天靈臺看著天靈臺中央陳放著的冰晶棺愣愣停了下來。看守天靈臺的侍衛(wèi)朝他圍過來,他幾掌打到看守天靈臺的侍衛(wèi)沖到冰晶棺面前。倒下的侍衛(wèi)爬起來想要再去攔卻被隨后趕來的白瀾給制止了。
冰晶棺中的少女面色紅潤,唇瓣殷紅,原本漂亮的眼睛被長長的扇子似的纖細(xì)的睫毛蓋住了,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可所有人都知道,那琉璃般的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夜梟抱起棺中的少女哽咽著說:“阿冉,對不起,是梟哥哥錯了,梟哥哥不該不相信你的,你別賭氣了好嗎?你睜開眼來再看梟哥哥一眼。”
突然,夜梟看見白冉胸前的水晶項鏈似乎亮了起來,在他的手指觸碰到項鏈的一瞬間一團(tuán)藍(lán)光融入他的體內(nèi),他頓時感到周身一片溫暖,靈魂仿佛被什么溫暖的東西包裹著,體內(nèi)的魔氣在一瞬見靜了下來,他甚至都感覺不到魔氣的存在了,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隨即便有幾行藍(lán)色的字體出現(xiàn)在空中。
夜梟親啟:
“梟哥哥,好久沒這么叫你啦,我怕我再不叫就來不及了。當(dāng)你看到這封留言時,想必哥哥已經(jīng)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吧。你不用太難過,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看著一個個的族人死在我眼前我也會很心痛,可我更不想讓你死。可是我用的圣女血太多了,我不知道我倒下了族人們該怎么辦。后來我找到一個辦法,傳說圣女的圣靈可以度化世間萬物。于是我就和你結(jié)了靈契,只要我死后你一靠近我,我的圣靈就會與你的魔靈融為一體從而度化你體內(nèi)的所有魔氣,自此你便不再是魔王了,不用再靠吸食怨氣為生了,用我的死,換你的生,足矣。”
時間一到,留言消散,夜梟抱著白冉的尸身對著天撕心裂肺的吼道:“不!不要!”
站在不遠(yuǎn)處的白瀾也落下淚來:“傻妹妹,值得嗎?”
夜梟仰頭將壺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舌頭火辣辣的,他苦笑著淌下淚來:“阿冉,你為何要留我獨自一人來度過這漫漫余生。”他知道白冉是想故意激他去吸食怨氣,他亦知道白冉為了替他積德而用自己的血來度化怨靈。可白冉不知道的是在他得知魔王的心頭血可再造生血使人永生后他在無數(shù)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往白冉藥中加入的那滴心頭血,只是奈何造血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趕不上白冉用血的速度;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他不停地劃傷自己以保心智。
他生而為魔,生來就不得修善道,可他卻又不甘墮入魔道。他本應(yīng)不得善終,白冉卻用自己的命救贖了他。他想他上輩子一定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老天要這樣懲罰他,叫他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或許生而為魔,是老天給他開的一個最大的笑話。
——這所有的一切啊,到頭來,終歸是化作了一場嘆兮。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