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這天,青竹找到玄松,謊稱自己在外發現一處洞穴,里面有一則記載,蜀山三代有個叫姬承昊的被關在蜀山地牢。
玄松驚訝,自己在蜀山三百多年沒有聽說過,見青竹不像說謊就帶著他去找玄元,玄元聽說也十分驚訝,再三確認,又去后山詢問白猿,白猿是六代掌門留下的,少說也有四千歲,而今老了但這么大的事他也不知道。
玄元最后決定還是下去看看,三人下到地底,并沒有青竹所說的熔巖世界,四處尋找可疑的地方,墻壁上敲敲打打也沒有暗門,青竹還是不放棄,那個地方肯定存在。
回想著在劍冢空間看到的情形,四周都是熔巖河流,中間一塊平臺,頭頂,頭頂!關押姬承昊的地方,頭頂是石頂,四周沒有進出的通道,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還在地底。
青竹蹲下身子仔細查看著,既然墻壁沒有,那地面上呢。
果然!青竹走到地底中心的位置發現有一塊巴掌大小的凹陷,被塵土覆蓋,所有剛才沒有注意到。
“師伯,你來看一下。”
玄元走近查看,清理出來是一個長方形的規則小坑。
玄元好像明白了什么,從懷里摸出一塊令牌,令牌是壓勝錢打造的,這是蜀山掌門令牌,它不光是身份的象征還是蜀山護山大陣的鑰匙。
輕輕把令牌放入其中,以令牌為中心,環布兩圈陣文,八條鎖鏈延伸八方,陣文旋轉,地面洞開,撲面而來的熱浪吹動三人的衣袍。
三人緩緩落下,玄元沒想到真有這么一個地方,這么多年也沒發現,青竹倒是淡定,這地方果然存在。
青竹尋找姬承昊的身影,環視一圈沒看到人,那四條鎖鏈也不見蹤影,玄元眼神詢問青竹怎么回事,青竹哪知道,不過也正常,劍修頂天了也就一千多年的壽命,這都四五千年了,要真還活著,那才怪了。
青竹想了想在熔巖河流里三兩個跳躍來到影響中姬承昊被困的地方,小小的石臺是當然沒有人,不過卻有三樣東西。
一柄手指長的玉劍,一個玉瓶,一封留書。
青竹反身回到中廳,將三樣東西交給玄元,玄元拿著玉劍玉瓶先不管,攤開書信,空白一片,玄元想了想催動元氣灌入書信,書信上浮現出字跡。
“蜀山后輩,你能打開這封信,想來蜀山還沒有滅亡,我是三代弟子姬承昊,因為種種原因我的劍道走入了歧途,姜太白把我關在這里已經三千年,我的魔心越來越強,說來可笑,我才是心魔,卻還要為蜀山計,此前種種不用在意,你們要記住,如果你們到此發現我已經不再,那么,不要報僥幸心理,我已經逃了出去,我和姬承昊的斗爭快要分出結果了,如果他斬去心魔,那他將會是這個世界的災難,你們一定要阻止他,我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道痕跡,引爆它。我給你們留下的玉劍是鑰匙,玉瓶里有一顆我的劍道感悟丹,他可以讓一個劍道斷絕的人恢復過來,算是我為蜀山做的最后一件事。”
三人被書信深深的驚訝到,玄元和玄松對此還抱有懷疑,但青竹倒是信了,他和姬承昊聊過兩次,大體上差不多,只是沒想到姬承昊可能沒死,這完全不劍修。
體修還是神修都能活個數千年,到了飛升,不滅那種境界更是可以去到傳說中的仙界,劍修卻不同,劍修到了以劍御道以后也就千多年的壽元,入滅更是自殺性的爆發,至于原因青竹就不知道了。
玄元收起書信和玉劍說道“今天的事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人,發個劍道誓言。”
玄松青竹自然沒有意見,三人發完誓言,玄元把玉瓶遞給玄松。
玄松驚訝到“師兄。”
玄元擺擺手“那去吧,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太珍貴了。”
“切,你小子跟我客氣什么,自從150年前你劍道受損到現在毫無寸進,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啊,拿去吧,早日入道我們蜀山也安全一分。”
玄松也不再矯情,這份禮物確實太過珍貴。
事關重大,玄元回去以后就把自己關在蜀山大殿,玄松也匆匆回了后山,青竹無所事事,還真給他想出個劍冢破局的辦法。
劍冢空間,青竹肩扛巨劍出現在熔巖地底,姬承昊還是老樣子,打了個哈欠,不滿的活動著手腕。
“你小子,就不能讓老人家多休息一會兒嗎。”
青竹不知道這幻化場景的時間流逝是怎么樣的,“前輩,時間緊任務重,體諒下咯。”
“這可是第三次了,你要再沒有辦法戰勝我,下次再來我可直接放他出來了。”
“前輩修為驚人,要真打我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打的過您。”
姬承昊知道青竹在拍馬屁,但是聽得高興“少說屁話,反正我可不放水。”
青竹正色道“前輩,今天我來還有一件事要跟您說,姬承昊逃出地牢了。”
姬承昊收起嬉笑“逃了?什么時候的事。”
青竹算了算“到今年已經逃出去2000年左右,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應該死了吧。”
姬承昊并不認同“死?不可能的,既然他逃出去,那我們已經分出勝負了,兩千年的時間,不知道他現在是何種修為。”
青竹驚訝“劍修不是只有一千多年壽命?”
姬承昊無語“你忘了他被關押3000多年的事,劍修壽元最多到1500不假,可是姬承昊自從被關到地牢就自廢修為,按你的境界劃分,從御道跌落到人劍合一的樣子,他結合我的特性創造了一種新的體系,他已經沒有壽元的限制了”
青竹有些意動“什么體系。”
姬承昊面色沉重“我不能告訴你,這是一條歧途,完全違背了天道,我稱它是魔道,真正的魔道。”
想到什么,姬承昊又問“對了,我應該留下了別的東西吧。”
“一柄玉劍,一顆感悟丹。”
“我居然成功了。”
青竹不解“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姬承昊解釋“玉劍是我的心魔遺蛻,我的想法是抹去我所有的人性轉嫁到姬承昊的靈魂上化作一個破綻,玉劍只是表象,里面全是針對姬承昊的心魔幻象,這是準備有一天我敗了,我就留下這個東西讓后人制服他。感悟丹應該是我剝離人性留下的殘余物,留給劍道斷絕的人用吧。”
青竹沉默片刻“前輩是心魔,為什么要做這些呢。”
姬承昊慘笑“心魔,下屬山前的姬承昊是完美的劍道傳人,是可以比肩劍祖的人,下山后總總遭遇讓他心性大變,我也是那時產生的,你說一個人魔的心魔是什么,物極必反啊。”
青竹信了九分“前輩是真正的人。”
姬承昊感到好笑“你小子可別掉以輕心,心魔素來以詭詐聞名,我的情況特殊,可以說是心魔敗類,以后你不幸遇到心魔一定要小心對待。”
青竹拱手“多謝前輩教導。”
姬承昊沉思片刻說道“小子,既然他逃出去了,你再跟我耗下去也無濟于事,我準備今天就化劍,算是給你練手的機會,但是如果你這次不能成功,下次你就沒機會了。”
青竹心情復雜,本來這就是自己來此的目的,但聽姬承昊這么說,心里還是很難過。
姬承昊看出他的心思“你小子還不錯,你既然從幾千年后過來,自當知道我本來就要這么做的,只是稍微提前了,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吧,”
青竹靜下心來“多謝前輩成全。”
姬承昊留戀的閉上眼睛,是時候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姬承昊身上冒出黑色的光彩,青竹只是看著就覺得惡心,各自念頭爆炸一樣沖擊他的靈魂,白鶴死前的身影也浮現在面前,當黑光內斂才清醒過來,此時的姬承昊就像一塊石頭,毫無氣息,青竹卻不安的后退防御。
轉瞬間,紅色的氣流從姬承昊的體內噴出,巨大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那個人回來了。
姬承昊緩緩睜開眼睛,“你們聊了什么,他居然肯自我毀滅。”
青竹無言。
姬承昊不滿“本王給你機會你不要,那就去死吧。”
話落,手中巨劍朝著青竹揮下,不再是之前的紅色劍氣,而是黑色的,那種讓人看著就目眩的黑色魔氣。
青竹架起手中同樣的巨劍,兩把巨劍在空中相撞,砰的彈開,青竹居然接住了,之前基本上都是被那夸張地力量直接摧毀。
姬承昊說道“小子,你是幸運的,本王自廢修為,你居然能抵擋住了,不過也就到此為止,好好感受下我創造的新玩意兒。”
現在的姬承昊雖然只有人劍合一的境界,但是那股魔氣著實難纏,青竹能抗下劍道力量卻抵不過魔氣干擾,各種各樣的瘋狂念頭涌現。
姬承昊每一次攻擊都有大量的魔氣纏到青竹身上,不但擾亂心智還消磨肉體。
再一次死亡的青竹不顧魔氣干擾,硬扛著姬承昊的攻擊接近他一劍的地方,右手巨劍佯攻,左手玉劍悄悄準備,姬承昊一把抓住青竹手里的巨劍。
姬承昊猙獰的笑道“抓住你了。”
青竹也笑道“那可不一定。”
手中玉劍如暗器射出,姬承昊雖不知這是什么,還是用巨劍抵擋,玉劍就像被磁鐵吸引到鐵器射向姬承昊丹田,速度不快的玉劍卻如切豆腐一樣穿過巨劍沒入姬承昊的丹田。
姬承昊頓時感覺不對,玉劍進入丹田,原本已經消失的心魔再次浮現,各種畫面沖擊著他的靈魂,小時候被父親抗在肩上的畫面,被母親抱在懷里的畫面,第一次握劍,第一次和和師兄喝酒。
青竹看著呆立不動的姬承昊,思考這是否出劍砍死他。
姬承昊身上的魔氣越來越淡,最后一絲魔氣盤旋在他的臉上,與之糾纏的是一股圣潔的白氣,他的臉也一時平靜一時猙獰的變換著。
黑氣終于被白氣吞噬,姬承昊猙獰著發出了巨大的吼聲“波旬!”
隨后白光占據了全身,這股不屬于人間的力量絞殺了姬承昊的靈魂,留在原地的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肉身。
塵埃落定,青竹走上前,一劍砍下姬承昊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