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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三具尸體

  • ABC計劃
  • GilbertC
  • 9265字
  • 2022-05-21 15:08:19

我們三人走出了警署,而那個可疑的人依然在這附近慢悠悠地徘徊,似乎毫無半點懼怕和膽怯。隨著距離的拉近,我徹底地看清了這個怪人的真面目。他看上去十分的蒼老,像是個七十幾歲的人了,但從他的一舉一動來看,他的實際年齡應該要小得多。他的衣著很簡樸,但十分整潔干凈。總的來說,他給我的感覺是老實而安分守已,實在很難將他和任何一種犯罪聯系起來。

這時,吉爾伯特低聲地吩咐我悄悄繞到這人的背后,把他兩面堵截,再出其不意地將其包圍。我正準備行動,沒想到那人竟主動地向我們走來。

“你就是那位名偵探賽勒斯·吉爾伯特吧……”他走到我們跟前,用一種略帶輕蔑的語氣說道。

“對,我就是吉爾伯特。你是誰?為什么在警署門口徘徊?”

“我叫什么并不重要。我之所以到這里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你當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警方也不要管,讓它順其自然吧!……‘ABC的詛咒’,阿特金斯家的惡毒組咒已經再次開始了……這是正義對邪惡的詛咒,這是大快人心的天理報應,伯特倫·阿特金斯該死!奧爾登·貝洛克該死!而這第三個犧牲者,也沒有理由再活在這世上了……”

“第三個犧牲者,你知道這個人會是誰嗎?”吉爾伯特急切地部道。

這時,那個神秘的人沉默了,只是沖眷我們怪異地笑了笑。

“你知道第三個犧牲者是什么人,對吧?”吉爾伯特輕聲說道。

“看來你還挺會洞察我的心理……”

“這很簡單,你剛才說:‘這第三個犧牲者,也沒有理由再活在這世上了’。從這句話可知,你對那第三個犧牲者是懷有一定仇恨的。倘若你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那又怎么會憑空對他產生仇恨呢?”

“哈哈哈,你果然厲害!不錯,我的確很清楚下一個要死的人是誰,但這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我這次來只是想警告你們,如果你們再和阿特金斯一家頻繁接觸,陷入了那可怕的詛咒,那后果將是遭到那惡魔般詛咒的無情報復,以致于斷送性命……”

說到這兒,這個怪人突然地轉過身子。不好,難道他想要溜了!正在此時,格倫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那人的肩膀。而那怪人也絕對沒有坐以待斃,他用極快的速度將身體稍稍一傾,然后又速速地抓起格倫放在其肩上的那只手,輕松地向旁邊一甩,格倫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和吉爾伯特連忙跑上去扶起格倫,而那個人就在這一剎那迅速地跑掉了。

“格倫,怎么了?我記得你相當擅長搏擊術,怎么會敵不過那個年過半百的人?”吉爾伯特的話里充滿了一絲埋怨,顯然他對那怪人的逃跑感到有些不滿。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這么厲害的人……”此時,格倫也似乎被剛才那怪人給怔住了,眼神呆滯地望著馬路,嘴里還不停喃喃地念著。

這時,吉爾伯特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從他的表情看出,他是在自責自己不會搏擊術。是啊,要是我和吉爾伯特之中有一個人懂得搏擊,能助格倫一臂之力的話,或許還是能將那怪人抓住的。如果抓住了那人,那么從他口中一定能夠得到近來這一連串謀殺案的重要線索。

今天,12月14日,對我們來說真不是個好日子,不但因為毫無線索一籌莫展而煩悶,剛才那怪人的逃跑令我們的心緒雪上加霜,而且天氣也竟然與我們作對,從中午開始,就下起了雨,使天色顯得格外陰沉。其實這場雨在昨晚的天氣預報中就已經預報過了。我們當時并沒有在意,然而沒想到現在這“噼啪噼啪”的雨聲會如此加重我們的沉悶。

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諾克斯警官帶著倦容回到了警署。他向我們簡單概述了一下兇案現場那邊警方的工作情況以及到奧爾登·貝洛克家調查的情況。然而,至今還沒有發現任何新的有價值的線索。我們也對他說了一些我們這邊的情況,而且也提到了上午遇到的那個怪人。令我們不解的是,諾克斯警官竟對那怪人的出現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恐懼,特別是當我們提到那怪人說的“阿特金斯家的惡毒詛咒”時,警官的臉突然變得一片煞白。

“昨天,我聽聞了那封寄到警署里來的帶有恐嚇意味的怪信,就覺得里面提到‘ABC的詛咒’十分的耳熟。然而,現在我完全想起來了!”諾克斯警官神色緊張,用極其不流暢的語氣說道。

“難道說真的有個什么‘ABC的詛咒’嗎?”

“雖然我十分地崇尚科學,但我不得不說這個阿特金斯家的奇怪詛咒是確實存在的。”警官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接著用非常緩慢的語氣說道,“我第一次聽說這個詛咒是在二十年前,也就是在調查瑟斯頓·阿特金斯自殺事件的時候。那次,我們詳盡地考察了這個阿特金斯家族的背景,卻發現發現它的近幾代都被一種詭異的毒咒籠罩著……

“探究這個毒咒大約要上溯到五六十年前,也就是瑟斯頓·阿特金斯的父親,伯特倫·阿特金斯的祖父的那個時代。據說,伯特倫的祖父格里·阿特金斯(Gerry Atkins)當時便是全國外貿業的兩巨頭之一——另一巨頭是由另一個家族的六個兄弟經營的……后來,阿特金斯的公司越辦越好,并且運用了一些不合法的手段,以致于另一個巨頭的經營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終于走向了破產。那六個兄弟由于受不起這種打擊,就集體投海自盡了。但是,他們自殺前好像留下了一封遺書,遺書中說,是阿特金斯家族利用不正到手段導致他們家破人亡,他們要用自己的死來報復阿特金斯家族。由于這六個兄弟的姓氏和名字的第一字母都是A、B、C,又因為他們死于財富的競爭,所以他們在遺書中大肆地對阿特金斯家族加以ABC的詛咒:只要這個家族中出現了財產的紛爭,那么,和這個家族有任何關系的姓氏的第一個字母分別為A、B、C的三個人或是名字第一個字母分別為A、B、C的三個人都會突然間莫名奇妙地被死神奪去性命。

“就拿二十年前的那件事來說吧,瑟斯頓·阿特金斯突然在家中自殺,而他的姓氏阿特金斯(Atkins)和第一個字母是A;而在他死后他們家所有的老傭人都神秘地死了,在這群人中,就有兩個姓氏的第一個字母分別為B、C!這可是千真萬確的,ABC的詛咒真的實現了!而現在,這個詛咒又……”警官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

吉爾伯特雙眉緊皺,仿佛在沉思。雖然現在他一語不發,但我十分清楚,待會他肯定會要向諾克斯警官提問的。果然不出所料,吉爾伯特面帶嚴峻的表情,輕聲問道:“那個關于ABC詛咒的來源——也就是那六個兄弟的事情是事實嗎?我的意思是,它被證實了嗎?”

“再怎么說這在當年調查的時候,也算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要將其證實是相當困難的。但這件事在瑟斯頓·阿特金斯在世時廣為流傳,甚至還登過報。而且阿特金斯全家(包括所有傭人)對于那個詛咒的說法也都是一樣的(也就是我剛才所說的那些)。后來我們又詢問了阿特金斯家的鄰居,他們的說法也沒有多大的出入……因此,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警官若有所思的答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解決近來的這兩宗兇案。我不愿看到這一連串殺人事件真如那兇手寄來的怪信上所說的,還會有慘不忍睹的續集!”格倫一本正經地說。

“我同意格倫的想法,但現在,伯特倫·阿特金斯和奧爾登·貝洛克被殺的案件毫無線索,我們拿什么來解決它呢?……”我帶著抱怨的口氣說道。

“所以說我十分想詳細了解近來這些命案的歷史背景——也就是“ABC詛咒”的來源。在現在這種毫無頭緒的情況下,我們或許能從這里找到一些兇案的痕跡。”吉爾伯特鄭生其事地說道,“而且,我覺得這兩天的命案和二十年前瑟斯頓·阿特金斯的自殺不無關系……因此,諾克斯警官,我想問問你,二十年前的那個自殺案件有什么疑點呢?”

“你是在懷疑瑟斯頓·阿特金斯不是自殺,對嗎?說實話,我也很懷疑,一直到現在都很懷疑,但卻找不到他殺的證據……不過有一點倒是有些可疑,那就是瑟斯頓曾經留下了一封奇怪的遺書……”

“遺書?它有什么不尋常之處嗎?”吉爾伯特的眼里突然映出了興奮的光芒,看得出來,那封遺書使他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我對那遺書的記憶十分深刻。我記得內容并沒有奇怪的地方,可……”諾克斯警官有意停頓了一下,“那封遺書卻有不少單詞的拼寫錯誤。要知道,瑟斯頓·阿特金斯生前在全國文學界也算得上是個頗具影響的人物,他又怎么會犯那種連普通中學生都不常出現的錯誤呢?況且一共是有二三十處的拼寫錯誤。這點極不合常理!”

“那這會不會他在死前留給我們的暗號呢?……我們可以假設他不是自殺而是被人謀殺的,而那封遺書也是他在兇手的脅迫和監視下寫成的。他如果想把有關兇手的線索寫在那所謂的遺書里,那么要是很明顯地寫出來必定會引起兇手的懷疑,所以他就選擇了用這種故意拼寫錯誤的暗號給我們留下線索。要是這樣的話,如果將那些拼錯了的字母按順序地連起來的話,那就一定會有特定的意義。不過我覺得,瑟斯頓在遺書中暗示的字母可能不是那些寫在了紙上的拼寫錯誤的字母,而是這些錯誤字母所對應的正確拼寫字母,比如說他如果將‘society’寫成了‘sociaty’,那他暗示的應該不是拼錯了的‘a’而是正確的‘e’——因為正確的字母沒有直接寫在紙上,較難引起當時在他旁邊監視的兇手的注意!”

“吉爾伯特,你說得很有道理……”警官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我馬上去資料室把瑟期頓當年的那封遺書的復印件找來!”接著,警官立即轉身向資料室走去。

大約過了十分鐘,警官手拿那份復印件走了出來。吉爾伯特迅速迎了上去,接過那復印件,然后從旁邊的辦公桌上隨手拿起了一支筆和一張紙,就這么靠在桌邊寫了起來。我知道,他此刻所做的,就是將那些拼錯的字母找出來,然后將其變成正確的字母,再按順序地列出來。

沒過多久,只見吉爾伯特將手中的筆放到了桌上,一只手緊捏著那張他剛寫了字母的紙。我們大家這時都湊過去看,只見紙上列出的是一串看似毫無意義近似于荒誕的字母:

ABBBFCGBFCAAEAODBCCDCDCBBBAOEABB

“這……我完全看不懂事!”我、格倫以及諾克斯警官都異口同聲地說道。

“吉爾伯特,這下得靠你了。”格倫拍了拍吉爾伯特的肩膀說,“以你那天才的偵探頭腦,來解開這個困擾了警方二十年的謎題吧!”

這時,吉爾伯特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神秘的微笑。他一邊盯著手里的那張紙一邊輕聲說道:“這很有趣……”

年輕的科爾曼警官在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回到了警署。他一臉沮喪,似乎遇到了什么挫折。他一見到我們,就立即開始渲泄他的那份苦悶:“我今天一大早出去就是想找找這幾件命案的線索。這可累壞我了。我奔波了好幾處地方,調查了一下伯特倫·阿特金斯和奧爾登·貝洛克的背景以及平時的人際關系情況。又到了兩個命案的現場,在那附近做了一番詳細的調查。但是,盡管我是如此拼命地工作著,卻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這名兇手,比我們想象的要難對付得多,他具有縝密的思維和冷靜的頭腦。至今已有兩個人被他殺害,但我們卻幾乎沒有什么線索……他,簡直就像……”

“就像死神派來執行‘ABC詛咒’的使者!”格倫突然說出這么一名,令我們不禁一怔。

“‘ABC的詛咒’?……就是兇手給我們的那封恐嚇信上所說的詛咒嗎?”科爾曼面帶懼色地問。

“沒錯。”格倫點了點頭,接著他又把這個不詳詛咒的來源詳細地向科爾曼說了一遍。

“怎么會這樣!”科爾曼皺了皺眉頭,把手使勁地撓著頭皮,“這事怎么會扯到五六十年前去呢……我簡直被弄糊涂了!我的頭都快炸了!”

“不僅你是這樣,我們大家不也是一樣嗎?現在已經有兩個人被殺了,我們卻一籌莫展,連一點兇手的氣味都嗅不到。我實在沒見過如此令我頭疼的案件了。”說到這里,諾克斯警官不禁大聲嘆了嘆氣。

“不如這樣,我們出去走走,放松放松頭腦怎么樣?”科爾曼建議道。

“這倒是個好注意。”吉爾伯特點頭表示贊同。

“那我們去打保齡球吧。我一直都認為這是最能放松頭腦的活動了。”

“諾克斯警官,原來你喜歡保齡球啊……我正好也想嘗嘗這運動的滋味呢。”吉爾伯特一改剛才的陰晦,爽朗地說。其實我很清楚,這份爽朗只是他強行給自己施加的罷了。在他內心深處一定在為案子的未決而感到沉悶、壓抑。

于是,說走就走。我、吉爾伯特、諾克斯警官、格倫以及科爾曼冒著天空中的點點雨滴,邁向了這附近的一個休閑中心。

來到休閑中心,我們脫下外套,將其擱在保齡球道前的坐椅上,然后便盡情地玩了起來。但有一個人并不盡興——這就是吉爾伯特。幾次他拋出的球居然連一個瓶都沒有碰到,可見他是多么不專心了。此刻,我想他一定在考慮什么,但事后問起他來,他卻說:“當時我其實腦子里還是一團糟,除了對老阿特金斯所留下的那密碼已有了眉目外,其他的幾乎一無所知。但是,當時我卻有種強烈的不安,仿佛馬上就會有一具尸體出現在我面前似的。”

然而,令人沮喪的是,吉爾伯特的這種預感馬上就成了現實……

正當我們大家大汗淋漓的時候,突然,從我們的那堆外套中,傳來了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

“諾克斯警官,聽鈴聲好像是你的行動電話。”格倫說。

“沒錯,是我的。……科爾曼,請你幫我接一下,好嗎?”警官對著正坐在那堆外套旁椅子上休息的科爾曼說道。

科爾曼從警官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電話,聽了聽,然后皺著眉頭走了過來,將電話一邊遞給警官一邊說:“這是個怪聲怪氣的男人打來的,他說有要事找您。”

警官接過電話,將其放到了耳邊……霎時間,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手還不住的哆嗦,似乎是看到了地獄的魔鬼。我們見狀,都趕緊湊了過來,把耳朵幾乎都貼在了那一部小小的電話上。從那電話里,傳出了一個經過變聲器處理的令人顫栗的聲音:

“……第三個犧牲者的尸體在格林大街廢棄的大倉庫里。”接著便“啪”地掛掉了,留下的僅是那“嘟嘟嘟”的掛斷聲。

這時,大家都很震驚、慌亂——但吉爾伯特是冷靜的。他仔細地看了看表(我不得不為他的細心而欽佩,在我們都手足無措的時候,他竟然還注意到記下這個線索)。我也看了看時間,此刻是下午五點二十六分。

在吉爾伯特的提醒下,我們迅速離開了休閑中心,叫了兩輛出租車,朝格林大街奔去。格林大街位于很遠的市郊,雖然說是“大街”,但卻人煙稀少,看來這也是兇手精心策劃的。

一路上,我的心情很復雜。一方面是感到很悲哀,為這個世界又有一個生靈被摧毀而悲哀。另一方面就是好奇——我拼命地想,但始終猜不出第三個犧牲者會是誰。說實話現在非常急于想知道答案,但我還有一絲擔心——吉爾伯特真的可以戰勝這個至今為止幾乎沒有留下線索的具有縝密思維的“ABC詛咒的使者”嗎?不過仔細一想,這個擔心似乎是太過于多余了。吉爾伯特的能力是令人折服和不容置疑的,這已在“富爾頓公館爆炸事件”和“安吉爾公館毒針殺人事件”中得到了最好的證明,我深信他的邏輯推理絕不會輸給任何人,除非這個兇手智慧能超越吉爾伯特的天才——但在我看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我們花了大概一個小時才到達格林大街(因為市內的車輛太多,無法跑出更快的速度,再加上有些小規模的塞車。不過今天運氣還算不錯,塞車并不像以往那么嚴重。我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廢棄的倉庫。這是幢只有幾百平方米的破舊的一層平房,結構呈長方形,其中較短的一面墻壁面對著我們所行駛的大街,而兩面較長的墻壁則與大街垂直。在這些墻壁上有許多扇窗戶,而且都配上了使人感到壓抑的黑色窗簾。在我的視線里窗簾都被拉上,而窗戶也都被關得緊緊的。

我們下了車,頂著雨水走到了倉庫的側面的一條極靜的小巷。小巷的一邊便是這倉庫的門,而且是有兩個小門,看來這倉庫是被中間的一堵墻分成了兩個房間。靠外面,也就是接近大街的那個房間的門緊鎖著。我們沿倉庫的外墻朝里走了走,卻發現,靠里的那房間的門也關著,但沒有上鎖,因為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條明顯的門縫。我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用復雜的眼神向里望去……這,是怎么回事!我們不禁大吃一驚:

在我們前方不遠處的那面墻壁上,貼著一張大紙,紙上的正中央是一行打字機處理出來的仿佛凝結了一種怪異與仇恨的文字:

“死神的怒火在ABC的詛咒中燃燒!”

這行字左邊的角落里,躺著一個人。說“躺”可能不夠準確,因為他的手腳以及身體和前兩件命案一樣都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全身被綁著的他,連同那把椅子一起,頭朝右上,背對我們側身倒在了地上。在他的周圍,是一片已經干涸的血跡。這些并不讓我們十分驚訝,使我們覺得匪夷所思的是,盡管看不到他的臉,但從那著裝和體型來看,這個死者竟是——記者卡爾文(Calvin)!

為什么會是他?!我的腦子頓時僵硬了,已經幾乎無法思考。為什么要殺卡爾文?兇手的動機是什么?

突然,我回想起了今天上午碰到的那個怪人所講的一句話:“如果……和阿特金斯一家頻繁接觸,陷入了那可怕的詛咒,那后果將是遭到那惡魔般詛咒的無情報復,以致于斷送性命……”

我還記得諾克斯警官對“ABC的詛咒”有過這樣的一段詮釋:“和這個家庭有任何關系的姓氏的第一個字母分別為A、B、C的三個人或是名字第一個字母為A、B、C的三個人都會突然間莫名其妙地被死神奪去性命。”

難道說,卡爾文是因為暗地里采訪這陣子的幾宗命案而和阿特金斯家扯上了關系,而恰巧卡爾文(Calvin)的第一個字母是“C”所以才被殺的?

天啊,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事!這幾件命案真的是那詛咒的死神親自一手操縱的嗎?

“格倫,你快去通知警署,叫他們派技術人員過來!另外,科爾曼,請你去檢驗一下尸體好嗎?”這回首先擺脫驚訝的是諾克斯警官。

“科爾曼?……他能行嗎?”吉爾伯特有些疑惑。

“這大可放心。科爾曼在這方面可是經過了嚴格訓練的。而且他簡直是個天才,通過尸體所得出的結論往往比專業法醫還要準確,我們也依靠他的這個能力破獲了不少案件。”

“這可和格倫有得比了。他在勘察現場方面(特別是對指紋之類的勘察)可比有些技術人員還要高明呢。上次安吉爾公館的毒針殺人事件不正是多虧了他對指紋、唾液等的檢查嗎……不扯遠了,科爾曼,你去驗尸吧。請注意,千萬不要移動尸體,要使他保持原來的位置。還有,請盡量減少觸摸尸體的次數,務必不要因觸摸而磨滅了像指紋一類的痕跡……等等,地上有鞋印!不要踩亂了這些鞋印!沿墻壁從旁邊繞到尸體那邊去!”吉爾伯特用清楚的語音和強調的口氣說道。

科爾曼似乎覺得吉爾伯特的這些囑托有些多余和可笑。他牽強地向吉爾伯特點了點頭,表示了一番好像是毫無必要的贊同后,便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手套,十分小心地走到尸體旁,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了起來。

吉爾伯特看完科爾曼的這些動作后,便放心地開始環視著這個命案現場。此時,他的眼神十分專注,而這種認真的專注是我以前從看到過的。

“吉爾伯特,我第一次見到你這么認真……”我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那是當然了。我要將這現場記住。這次我們因為毫無準備,所以沒有帶照相機出來,不能拍下現場。而驗尸、檢察等工作又不可就此耽擱,因此,我必須在現場還沒有被我們的工作破壞之前牢牢地把這里的一切記在腦子里。”

聽了這一席話,我也不禁開始注意這殺人現場。我學著吉爾伯特的樣子,盡全力觀察著這里的一切。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地板上的鞋印。鞋印有兩種,一種是我十分清楚的和前兩件命案現場里一模一樣的兇手的鞋印,另一種大概是屬于被害者卡爾文那雙十分光亮而嶄新的皮鞋的吧。這兩種鞋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了相距有十幾米遠的尸體附近,這大概是兇手在身旁逼迫卡爾文走進這房間時留下的。卡爾文的鞋印僅此一排,可以假想,卡爾文也許是被兇手貼身從門口逼到現在陳尸地點后,就馬上遇害了。而兇手還在兩個地方留有足跡。一是由門口到房間內,包括貼著那個滿是詛咒文字的大紙墻邊的地板上,有許多兇手的鞋印。據我推測,這可能是兇手事先準備布置這個現場時留下來的,因為據前兩宗命案來看,兇手都是事先布置好現場后再行兇的,那地上的“謀殺A計劃”、“謀殺B計劃”不正是事先就寫好的嗎?……等等,“謀殺C計劃”……怎么這地板上沒看到“謀殺C計劃”這幾個字?……我拼命的找,但終究沒有發現……算了,這個暫且不談。還有一處兇手的腳印,就是出現在尸體與離其最近的窗戶之間,在房間的左手邊,也就是背向格林大街的那面墻壁上,有許多窗戶,每扇窗戶都有黑色窗簾與之相配。這些窗戶絕大多數都緊閉著。這整個房間就只有那最靠近尸體的開著,一陣涼風過,使得那并沒被拉開的窗簾在毫無生氣地飄蕩。這扇窗戶離尸體僅有一米多遠,而在它與尸體之間,有一個清晰的兇手的右腳鞋印。我想這可能是兇手逃走時留下的。他站在尸體旁,向窗戶跳過去,右腳著地后向上一蹦,便可到達那不高的窗臺上,然后從窗戶跳到外面,就可逃離此地了。

這時,我下意識地向屋外看了看,想尋找一下足跡。可不湊巧的是,由于一直在下雨,所以屋外根本沒留下任何痕跡……天啊!我突然大驚失色……這場雨在昨天的天氣預報中被預報過了。如果這點也在兇手的計劃之內,如果他早已料到雨水會沖走屋外的一切痕跡……那他簡直太可怕了!要是他真是這么個絕頂聰明的人,那屋內的痕跡應該是故意沒有銷毀的。這是在向警方挑釁嗎?

我的視線又重新回到房間里。地板上滿是灰塵,所以還留下了下少痕跡。除了那些鞋印外,地板上的許多地方還留著一塊塊大大小小的擦痕,這好像是一些重物(比如說箱子之類的東西)在地上磨擦所造成的。至于這些痕跡的來源,我還不得而知。

另外,還有一點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就是,在卡爾文的尸體周圍,散落著十幾張稿紙。這些稿紙約摸有雜志封面那么大,每張的右下角,都印著“國家警署”幾個字……哦,我想起來了,這不正是上午格倫給卡爾文的稿紙嗎?這些稿紙雖然幾乎都落在尸體周圍,但排列并不密集、均勻。這也許是由于窗外不斷有風吹進來的緣故吧,此刻還有幾張紙在風的助興下浮在空中翩翩起舞。

“科爾曼,驗尸結果怎樣了?”吉爾伯特這時問道。

“我現在只能推斷出死因是胸部中刀,流血過多致死。至于死亡時間的推定還需要一些時間。”

“你那里看到有‘謀殺C計劃’幾個字嗎?”

“我正為這感到奇怪呢……這幾個紅色的字似乎被尸體壓在了身下……不過我不能確認這是不是‘謀殺C計劃’,只是可以肯定有紅色的文字壓在尸體下面。”

這八成就是“謀殺C計劃”了,我心里想道。難怪剛才沒看到,原來是被尸體壓住了。

我正想著,突然科爾曼大聲喊道:“吉爾伯特先生,快……快來看!”

這話音剛落,吉爾伯特的眼神馬上就變得興奮起來,以致于手都開始有些情不自禁的微微顫動,而說話竟也有點結巴了:“查……查理,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好嗎……警官,你……你待在原地……不要動。”

他好不容易說出這幾句話后,便領著我,沿墻壁,盡量不破壞任何現場痕跡地走到了尸體旁。

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這尸體。這的確就是卡爾文。他頭朝右側倒在地上,胸口由下往上稍有些傾斜地插著一把匕首。在他的尸體下方的地板上露出了一些紅色的圖案。這圖案正是文字。

“科爾曼,你剛才發現的是這個嗎?”吉爾伯特指著一個同樣被尸體壓住只露出了一些白色的東西說道。

“對,就是它!”

“好,讓我看看。“吉爾伯特邊說邊帶上了手套,“看來沒有辦法,我們只有挪動尸體了。好,讓我來把尸體稍稍向上拉起來……這是……”

是紙!吉爾伯特將尸體向上拉起后,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原先壓在尸體下的白色東西就是一張十分平整、并且空白得如剛從機器里造出一般的紙,而且這應該是稿紙——對,是稿紙!然而這稿紙并不完整,在它的下方有一道明顯的撕痕,因而現在展現于我們眼前的這張紙的大小大概只有一般稿紙的一半——半張空白的稿紙!而那另一半,我們始終也沒有找到。

吉爾伯特繼續把尸體向上抬起,將埋沒于下面的文字呈現了出來。我清楚地看到了“謀殺”和“計劃”這兩個詞。那個“C”呢?吉爾伯特立即作出了反應,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半張空白紙掀開,那個“C”便浮現于眼前了!原來這個“C”正好被那半張稿紙給蓋住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問。

“Dying Message?”吉爾伯特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就是所謂的‘死者留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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