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正在教學樓的一間教室里，拿著兩方的對講機，正在聽著兩方指揮的命令下達，而他在收集彈藥，西蒙給的彈夾基本打光了，還剩兩，所以他需要收集這群‘死人’身上的彈藥，幸運的是，彈夾都能直接用，直接放在身上就行。

獅心會和學生會都放棄了教學樓，把主要兵力集中到了停車場，于是停車場不斷有人倒下，有人沖鋒。

路明非還是選擇了突圍出去，盡管他知道兩方都在蹲守他，但是路明非怎么會怕呢？他很喜歡這種感受，就好像他是戰場上的王者，他享受著敵人在他眼前倒下。

也許這一刻，路明非心里的獅子真正的顯現了···

路明非來到出口，沖了出去，速度很快，學生會的人員根本來不及集火，就已經被路明非沖到了面前，路明非只是簡單地舉槍射殺，這群人就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支援小隊失敗了，埋伏被發現了。”這是支援小隊最后發出信號。

路明非就像一個幽靈出沒在這個戰場，不斷有人死在他的手上，兩方的人員都在迅速減員。

兩方的通訊都開始焦急起來，因為決勝的時候要到了。

“定位！定位！對方還剩余四十三人！”

“對方剩余二十七人！有一名狙擊手未能定位！他已經干掉了我們十三個人！解決掉他！”

這場互相屠殺式的戰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平靜祥和的校園硝煙彌漫，從教堂出口處到陽光餐廳的方向，草坪和小徑上滿是尸體。

路明非停止了行動，他不知道他現在該沖擊教堂還是小樓，畢竟他只是一個人不能同時襲擊兩個指揮部，所以他在等，兩方一定還有什么大殺招，就是這種決勝時刻使用的。

“不過勝利最終會屬于我，桀桀桀桀桀。”路明非發出了經典反派笑聲。

硝煙略微散去，四面八方傳來了沉雄有力的聲音，這是通過某個擴音系統播放出來的，“愷撒，你還有幾個人活著？還要繼續么？”

“楚子航，干得不錯，”對方回答的聲音似乎是從同一個擴音系統出來的，透著冷冷的笑意，“我這邊只剩下我了，你呢？”

“我這邊也是，那么還要繼續嗎？”

兩邊忽然都沒說話，很顯然他們都在想對方只有一個人的話，那么那個神出鬼沒的那個人是誰，兩方都不屬于，還是說那個社團也參與進來了，新聞部？不對新聞部不會找麻煩。

“不會是死局吧？那樣不是很遺憾？”

“愷撒，你是在跟我聊天么？說這話的時候，為什么我聽到你那里有裝子彈的聲音呢？”

“不，我正在卸掉我彈匣里的子彈，我只有一柄沙漠之鷹，只有7顆0.5英寸口徑的AE彈，卸空就沒有了。”愷撒大概是刻意把彈匣靠近麥克風，一粒一粒子彈離開彈匣的聲音清脆悅耳，又帶著利刃離鞘刀簧震動似的殺機。

一陣子沉默之后，仿佛千千萬萬鐵兵落在桌面上，雷鳴般震耳，“這是我這把烏茲里面全部的32發九毫米口徑彈，我把它們都扔在桌上了，你的彈匣空了么？”

“空了，現在我只剩下一把獵刀了，你呢？”

“當然是那柄‘村雨’了，這是我的指揮刀。”

“那么那個意外參與的人，你也想來的話，停車場見。”

“停車場見。”

擴音器里電流的嘶啦聲赫然終止，顯然雙方都切斷了通訊，這個橫尸數百的校園忽然間寂靜得像是死城，武器發射的硝煙在戰場上彌漫，像是一層晨霧。

路明非等到了這個機會，他丟掉了槍械，帶上了大哥給他準備的劍，他知道這個決勝的戰場不會是槍戰。

···

停車場內。

楚子航和愷撒早已經到來，兩人對立站著，手上都緊緊握著刀，這是決勝的武器，是必須握緊的武器。

路明非握著那把劍，也走進了停車場。

兩人的視線瞬間都看想了他。

“師兄，好久不見。”

“明非你怎么來了？”

“大哥叫我來的。”

“哦。”

愷撒只是看著兩人對話，冰冷著臉，靜靜等待著。

“你認識？”愷撒等兩人對話結束后問。

“嗯，高中同校。”

“那么我們現在怎么打，二打一我也能接受。”

“不用，混戰吧。”路明非并不想占便宜。

“好。”愷撒和楚子航同時說。

“那么開始？”

三人同時沖鋒，氣勢如虹，這一刻仿佛是生死決斗，站著生倒下死。

三人揮舞著武器都很快，路明非揮劍砍向楚子航，楚子航舉刀蕩開，又對著愷撒的刀格擋，愷撒和路明非都先對楚子航發難，他們都清楚楚子航的實力，這里的楚子航的刀術可不只是簡單地少年宮日本劍道，是真正的中國古武，是殺人的技法。

楚子航回擊，揮刀砍向愷撒，愷撒后撤用‘狄克維多’格擋，卻被震退了好幾步，“楚子航，你真不錯，是個好對手！”愷撒還有心情贊賞此刻刀劍相向的對手。

楚子航沒接話，只是在反手砍向路明非。

場上，三人身影很快，戰斗的氛圍凌厲、強硬、肅殺，就像是羅馬角斗場的斗士，生死之間的廝殺。

三人的殊死搏殺演化成了一場舞蹈表演，愷撒以力量和速度強壓著推進，卻總在楚子航的閃擊之下不得不回退，路明非總是會偷摸的揮劍出去，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一個模糊的深紅色人影，一個模糊的路明非，這一刻里只有高手才能看清的決斗。

空氣中楚子航那柄刀的震動聲越來越激烈了，混著愷撒的怒吼，殺氣濃郁粘稠。

三人速度再一次提升，手中的兵器錚錚作響，仿佛空氣都要被劃開。

三人的武器碰撞到一起，你攻我檔，互有來回。

···

三人呈三足鼎立位，隨時準備著再發起一輪戰斗。

“算平手吧，你們再打下去，只能比拼體力了。”蘇清安緩緩從入口走進了這個場地。

路明非第一個放下了武器，只是握著，但沒那么緊了，“我覺得可以，師兄你說呢。”

“好。”楚子航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

“蘇清安，要不我們打一場，你要贏了，我就認可你說的。”愷撒知道蘇清安在學院里的威名，一來就被校長安排了執行部的任務，任務難度從來都是‘A’級以上，大一被獅心會會長看中，有意讓其成為下一任獅心會會長，可卻舉薦了楚子航來當，自己只是搶了新聞部部長的位子，滿績點完成大一，學院里都說蘇清安不該只是‘A’級，他應該跟校長一樣是‘S’級。

“等器斗課吧，那時候打一場。”蘇清安當然能猜到愷撒的想法，不過這都無關緊要，只是調教一下這位少爺而已，順帶教一教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校園西側掛著“執行部”牌子的建筑忽然大門中開，穿著整齊的醫生和護士蜂擁而出，他們沒有攜帶擔架，而是帶著有“世界樹”徽記的手提箱，四散開照顧每一具尸體。

一個穿黑色西裝、戴紅圓框金絲眼鏡、腦袋禿得發亮的小老頭兒一邊大聲地嘆氣，一邊夾在醫生們中走向幾人。每次經過那些滿是彈痕的墻壁，他的嘆息聲就越發的大，感覺他根本不是在嘆息這一戰死了多少人，而是心疼那些損失。

“看你的裝束是新生？還是來參觀校園的？”他走到路明非面前說

“我是文獻部曼施坦因教授，你要是新生會上我的課的。這里現在由我負責，你去旁邊休息一下。”曼施坦因教授對于路明非支支唔唔的樣子很是不屑，沖旁邊一努嘴，“現在的學生，入學不把課業放在首位，卻參與到這種無聊的游戲里來！很好玩么？很好玩么？”他說著說著就有了怒氣，指著那些建筑外布滿彈坑的花崗巖，“這些都是錢，都是錢啊！”

路明非猜的沒錯，曼施坦因教授真的是心疼錢。

“清安啊，你怎么不看著點他們呢，”曼施坦因滿是心痛的語氣講。

路明非倒是先找了個空地先坐下，打這么一會真的有夠累的，師兄還是那個師兄，強的是真離譜啊，而且這還是沒使用君焰，那個愷撒的力氣也不小，比俱樂部那些人強些，路明非懷抱這劍，看著曼施坦因教授在那里長篇大論的。

有人從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介意，那是文獻部的曼施坦因教授，是位很博學的學者，我之后會請他關照你的功課。”

路明非轉頭，哦，是古德里安教授。

古德里安并沒有跟路明非見外，直接搭著路明非的肩并排坐了下去，像極了幼兒園里小朋友排排坐分果果。

“怎么樣，我們學院氛圍不錯吧，刺激不刺激。”古德里安豪邁的說道。

“感覺不錯，遺憾的是沒有拿下勝利。”路明非有意抱憾。

剛才槍炮連連的戰場現在已經是運動會前的熱鬧景象了，醫生和護士們挨排給中槍的人注射針劑。滿地的死人一個個爬了起來，摘掉頭上的面罩之后，都是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這些人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四顧戰場，想知道那場戰斗的勝負，但他們都有些茫然。楚子航和愷撒也都找了個地方坐著，武器隨意的放著。

曼施坦因教授沖著醒來的學生們大喊，“你們違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別校規，我要匯報校長，終止這個活動！有你們好看的！我還會把你們這次的荒唐事記入檔案！”

“三條特別校夫是，不得動用冰窖里的煉金設備，不得造成人員傷亡，不得帶校外陌生人參觀，對么？”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很好！記得很清楚！數數看有多少人受傷了！”曼施坦因教授就像是風紀主任那樣氣沖沖地四下指指點點，最后指向了……那些被子彈打碎的花崗巖。”

“他是學院的財務監事和風紀委員會主席。”古德里安教授給路明非解釋。

“受傷和游戲無關，是他們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是不是這樣？”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可笑！絲毫不合理！”曼施坦因教授怒得光頭發亮。

說話的是楚子航和愷撒，他們冷靜地解釋這些問題，這一刻他們不是對手，而是同一條戰線的戰友，而對面是風紀委員會。

“誰是不小心自己跌倒的？”愷撒聳聳肩。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所有醒來的“死人”都舉起了手。曼施坦因教授四顧，那些高舉的手像是一片槍林環繞著他，又是戲弄又是威脅。學生們互相比著鬼臉，無論是哪一隊的成員，在風紀委員會主席的面前立場都是一致的。

“好！愷撒，你做得好！你等我匯報給校長，你會在畢業答辯的時候從我這里學會更多東西的！”曼施坦因教授氣得手都發抖，從懷里摸出手機撥打。

“你好，曼施坦因。”低沉溫雅的生硬像是一個地道的歐洲紳士，卻是一口標準的中文。

“校長，很抱歉打攪你，可是今天的‘自由一日’太混亂了，獅心會和學生會的成員動用了弗里嘉子彈，在學院里玩戰爭游戲，弄傷了很多人……還毀壞了不少建筑，情況非常惡劣！”曼施坦因教授義正辭嚴。

“哦，愷撒可一直都是這樣的啊，曼施坦因你應該習慣了才是。”校長淡淡的說。

他忽地愣了一下，“不！不能姑息！他們顯然對于風紀委員會完全不放在眼里，氙撒還煽動學生和我作對！”

“他們可都是學院的寶貝學生啊，就算了吧。”校長表示這很正常。

他再次沉默，臉色難看起來，“真的是煽動，您要保住我這個風紀委員會主席應有的地位和尊嚴！”他的臉色終于沉到了最低點，高漲的氣焰也跌落下去，“那至少也得考慮一下損失的問題……財務委員會可是很辛苦地幫學院省錢呢……這么一大筆損失……”

路明非豎起他那雙靈敏的耳朵，聽見聽筒里隱隱約約是一個老人和藹的聲音，“大約多少錢？”

“初步核算維修費大概是24萬美金……這還不包括重新鋪草坪的，他們把您中意的百慕大草坪踩得像是待耕的農田，”曼施坦因教授忽然四周瞅了瞅，壓低了聲音，像個一個狡詐的小商人，“不準備讓學生會主席承擔這個維修費么？那樣我們可以省點錢，反正他不在乎。”

“麻煩吧擴音一下。”

曼施坦因打開了手機的免提。

“愷撒，作為學院里富有的學生之一，你不介意花錢把我最心愛的百慕大草坪重新鋪好吧？”校長問。

“悉聽尊便。”愷撒并不在乎是否要出這筆錢。

“算啦算啦，就從校董基金里出這筆錢吧，畢竟每年校慶的‘自由一日’是學生們用努力從我們手里贏走的，我們這些老家伙可不能出爾反爾啊。我親愛的學生們，很希望和你們一起過這個開心的‘自由一日’。”話筒里傳來校長爽朗的笑聲。

所有的學生頓時歡呼起來，大家都把手臂上的臂章解下拋向空中，互相搭著肩膀，對著曼施坦因做鬼臉。

“校董會真是有錢吶。”曼施坦因教授嘆了口氣，“校長您還在希臘度假么？”

“是啊，昨晚和幾個老朋友玩了幾把牌，睡到現在才醒來，一會兒我就出去在藍色的琴海里游泳了。我還有些話想說。”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等待著校長的發言。

“我們的‘s’級新生在嗎?你的課選完了嗎？選了我的《龍類家族譜系入門》嗎？”校長的聲音回蕩著。

“我的課古德里安教授已經幫我選好了，我記得應該是選了的。”路明非回答。

古德里安從曼施坦因那接過手機，遞給了路明非。

“很高興聽見你的聲音，你一進校園就給了我哥大驚喜啊，戰平了我們的兩位會長，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給我們帶來的驚喜，不如等我回來后，來一場下午茶，如何？我相信你會比上一個‘s’級干的更好的！”校長掛斷了電話。

路明非把電話還給了曼施坦因，才發現周圍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路明非不是很理解，只是楚子航和凱撒都招了招手，把各自的成員給帶走了。

···

陽光從飄窗中斜照進來，坐在陰影中的人掛斷了電話，靠在椅背上無聲地呼出一口氣。從不大的飄窗看出去，是一望無際的沙漠，狂風在沙上留下了蛇一般的疊紋。

“把維修費從校董基金會的賬上轉到維修部的賬上。”陰影里的人低聲說，低沉的聲音和他拿著話筒時的爽朗大笑好像不是來自同一個人。

“明白，諾瑪會在五分鐘內做好的。”門后面無表情的中年人說，“不過今年的‘自由一日’是維修費最高的一年，不該想些辦法勸導么？天才學生們很習慣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而他們本該是嚴格遵守紀律的軍人。”

“你是覺得我在放任他們吧？”校長說。

“這兩屆的學生確實享受到了十倍于以前的自由，在我入學的時候，卡塞爾學院可是一座神秘軍事堡壘。”

我刻意這么做的，你記得我們十年前的那次挫敗，這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教學方針。也許和龍族的戰爭，我們需要的并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我們只是需要某一個天才。”校長改用了英文，“Somebody.”

“Somebody？”中年人問。

TheOne！一個絕無僅有的天才，一個領袖，一個讓龍王們也畏懼的屠龍者，一個就足夠！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校長的聲音斬鐵般冷硬。

“放任學生們的才氣讓他們中產生天才么？你是指路明非嗎？”中年人并不是很理解。

“誰知道呢？不過他一來不就給我們一個大驚喜嗎？我想也許他以后會更讓我們驚喜。”校長的聲音輕快了起來。

“這樣么。”中年人呢喃著。

這樣不是很好么？我們的天才愷撒和楚子航立刻就會注意路明非而且警覺。他們應該知道自己不是卡塞爾學院的王子，總會有能力超過他們的人取代他們的地位。我小小地警告他們，不要肆意使亂用他們的‘A’級特權。”

校長站起了身，看向遠方的海浪，“‘夔門’計劃怎么樣了。”

“一周之后。”中年人說，“葉勝和亞紀已經坐好了準備，他們是我手下最優秀的人，加上改裝好的摩尼亞赫號，我有信心。”

“是么？把蘇清安也調過去做個保障吧。”

“蘇清安···”中年人念著名字，才想起來這是誰，“是，校長。”